除關邨的村民之外，沒人關心他們開了什麽會。

    劉君德跟三個老板都匯報之後，穀毅和侯軍甚至都沒見麵，就都同意封燊的決定。

    而政府那頭在跟另外一個村商量征用他們的自留山。那雖然還需要談，但之前談好了兩個村的自留山，都是可以開工了的。

    關邨的事，讓劉君德起了擔憂，在開工之前，再次找兩個村的人確認。也沒瞞著，直接跟兩個村的人說了。

    “關邨的風水山，我們是不敢挖了。所以那裏我們不打算要，隻要他們退回補償金就行。如果你們沒意見，我們就馬上開工。如果不同意，跟關邨一樣退回補償金就行。”

    話，當然沒那麽生硬，但意思就是這個。

    溪口村當然是不會反悔的。畢竟封燊帶著溪口村的村民賺了不少錢。不說其它，就說封燊教他們做的茶葉，每年都能分不少錢。

    另外，在仿古城裏做生意的也不少，封燊還給做吃食的方子——同樣賺了不少錢。

    就算有人心裏有什麽想法，但同意的人多，也沒人敢跟關邨的人那樣鬧。

    所以，劉君德打算先在溪口村的自留山開工。

    至於另一個村子。

    他們倒是有些猶豫。

    不過得知關邨鬧了一次，什麽沒都鬧成。不對，結果是鬧得錢沒了。

    錢沒了還沒關係，關鍵是看溪口村。溪口村靠著仿古城，日子眼見著越來越好過。在仿古城做生意，都賺到了錢了。

    流轉自留山，仿古城不僅給補償金，還承諾會有限給他們村民租用新擴建的的仿古城店鋪。

    再有就是，一旦挖掉了自留山，仿古城就在他們村邊，會有一個出口。日後他們村就會有遊客經過。

    他們村就可以跟溪口村一樣，在村裏做遊客的生意。

    哪怕溪口村之前是因為美食集市發起來的，現在他們沒辦法搞美食集市，但人來了就有機會。

    現在眼看著就算他們不同意，仿古城依然開工，擺出了一副你們不管讓不讓挖，隻要溪口村答應了，能挖多少我們擴建多少。

    就是一副‘有你不多，沒你不少’的樣子。那根本就是不給人留底氣了……

    要是不挖掉自留山，那些什麽都沒有。關邨的人心大，不就是什麽都沒了。

    這個村自然不會在犯傻。

    劉君德得到確認後，馬上讓施工隊分出一半挖掘機具，兩邊同時開工。同時又加緊跟相關部門，去跟另外一個村談。

    條件當然是跟溪口村他們一樣的條件。不會低，卻也咬緊了不增加，隻看種植的東西，如果種得多了，可以酌情多給一些青苗補償。

    多的，肯定是沒有了。

    雖然在談，但劉君德也並不打算顯出勢在必得的架勢……

    得知仿古城擴建的土地平整工程已經開工，封燊也沒再關心——劉君德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他趁著這些天的空閑，一心鑽進空間裏頭調理藥材。

    第一次製作這麽‘高級’的藥物，封燊還是有些不順手。失敗在所難免。

    失敗了，藥材不夠了就再去采。采到了，繼續嚐試。

    事實證明，失敗確實是成功之母。經曆二十多次的各種失敗，他終於成功按照藥方製作出一些小蜜丸。

    小指頭大小，他自己吃了一粒，並不苦——有些藥材本身就是帶著甜味——更因為放了蜂蜜和冰糖，含著化開，還有點甜。

    經過各種工藝處理，蜜丸已經分辨不出用了什麽藥材。味道早就融合成一體。至少，沒有參味了。

    人參先後跟十多種藥材經過三次處理，藥性早就發生了變化。對人體有補益，藥性卻很緩和。

    封燊自己吃了幾天，確實感覺到有不少的好處。比如說，精神更好，不容易疲憊——這個蘭莛歘有最直接的體驗。

    一旦睡著，睡眠質量很好。他連著兩天隻睡了四個小時，就能精神一整天。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敢肯定這藥吃著就是好的。

    為此，他特地去華亭做了一次全身檢查，隨便也跟穀毅、侯軍他們說一下仿古城擴建的事。

    仿古城擴建所需的土地，最後一塊還在談。因為有了樣板，那個村子已經同意了。現在差的隻是手續流程。

    返轉溪口村後，裴元卻找來跟他說，打算出去會友。

    “有個老友做七十大壽，邀了我去。說是順便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封燊看他最近身體還挺硬朗的，而且現在天氣也不錯。

    老人家想要出門轉轉也是好事，他也不攔著。隻是難免有些擔心。

    “裴爺爺朋友是哪裏人士？”

    “雲省的。”裴元嗬嗬笑說。“幾十年來，也算相互扶持著走過來的。年紀大了，能多見一麵就多見一麵了。”

    封燊笑著說“那我送裴爺爺去。”

    “不用，知道你忙。而且小歘一個人在家，你大概也放心不下。現在交通方便，坐高鐵一路到站，我朋友會讓人到站接人。”

    封燊猶豫說“雖說是這樣，可你一個人去，也讓人放心不下。”

    “有什麽不放心的。也就是路上那點空隙，能什麽事？我就跟你說一聲。我在那邊住一段時間，隨便拜訪南方的幾個朋友。過幾個月才回來。”

    封燊隻得說“那，要有什麽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嗬嗬，真有事的話免不了要麻煩你的！”

    裴元也不是馬上就走，隻是跟封燊提前說一聲而已。

    不過封燊還是覺得要提前準備好。下午帶著老婆女兒繞著水庫散步時，就跟蘭莛歘說了這事。

    “要出門幾個月？裴爺爺的身體雖然看著不錯，可是……”

    她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跟裴元見麵時的情景。

    “裴爺爺覺得自己能出門，那應該沒事。而且他在我們家住了一年多，我也給有特地給他老人家做食療調養。前不久去做了檢查，他老人家的身體狀況也不必來我們家之前差。”

    “如果是這樣，那我還能放心一些。”

    他們身邊雖然隻有裴元一個老人家，可是在戴王村還有於外公他們三個。封燊是每隔幾個月就帶他們去做全身健康檢查。

    過年前才做了一次。還好，幾個老人的身體狀況雖然都有一些老人病，但都不算嚴重。隻楚老頭的肝髒有些問題。不過封燊也有幫他做調養，又請於外公監督著不讓太勞累。

    裴元的身體狀況，來到家裏之後的第一次檢查結果，就是有高血壓，心血管也有點問題。

    不過經過封燊一年的調養，上次檢查，雖然心血管問題有些好轉——血管硬化有了一些好轉，高血壓不僅控製住了，還略有下降。

    隻要堅持按時吃藥，注意飲食和休息，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那……我們是不是該給他老人家準備點什麽東西帶上？”

    封燊跟她說，就是這個目的“吃的肯定不用帶。藥的話，要多備一些。”

    像高血壓這樣的病，吃的西藥隻要是有效的，最好是堅持吃同一種。

    穀“嗯，我明天讓人送一些來。足夠半年的應該就可以了吧。”

    “也可以多備一點。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玩得盡興。”封燊笑著說。“說不定不小心落一些在他朋友家……那些藥也不算好買。他老人家要去的地方，大概也不全是大城市。”

    隻看裴元來家裏之前那次幾乎是周遊全國的旅程就知道了，一些二三線城市，未必能買到進口的特效藥。

    “嗯，我明天就讓人送來。”

    封燊點頭說“他是要去南方，那邊的天氣應該比我們這邊暖和一些。不過厚實一點的衣服，還是要準備。我看侯軍那邊有沒有適合他這個年齡段的。”

    雖說家裏有衣服，但多買一兩件也不用多少錢。

    “現成的不一定有。要不在網上買？”

    “先看看吧。如果侯軍那邊來不及，就網上買。”現在網店也是能買名牌貨的。

    “爸爸爸爸，好多鴨紫。”小萱萱突然指著水麵驚呼。

    封燊定眼看去，哪裏是什麽鴨子。是過路的大雁。其實去年有一群雁停經這裏補充體能了。

    數量也不多，就是幾十隻。這一批應該就是去年那些，準備要飛往北邊去的。

    魚腸水庫裏水鳥最容易覓食的部分，就水庫尾端的淺水區。那群雁子就是在那裏覓食來著。

    小萱萱的驚呼聲，讓雁群有些警惕，卻沒驚飛它們。

    封燊笑著說“是呢，好多鴨子！”鴨子跟雁的外形差不多，也就沒必要跟一個兩歲多的孩子糾正。

    小家夥點頭“好多鴨紫。很會遊泳，跟萱萱一樣！”

    “對的，鴨子會遊泳。萱萱知不知道，還有什麽也是會遊泳的嗎？”

    “狗狗！”

    好吧，狗確實會遊泳。

    “還有呢？”

    “還有……還有魚！”

    “對的。萱萱真聰明。魚也是會遊泳的。還有麽？”

    “嗯……還有……還有……”

    “還有大白鵝。萱萱還記不記得大白鵝？”

    “記得！”萱萱拍手。“大白鵝，跟鴨子一樣，浮水上，用腳潑水。”

    “對的，鴨子和大白鵝一樣，都是可以浮在水上，用腳掌撥水。鵝鵝鵝……萱萱還記得麽？鵝鵝鵝……”

    “鵝、鵝、鵝，白……白水、破青坡……”

    隻續了一句，而且還錯了。

    封燊卻親了她一口“萱萱真聰明，還記得爸爸教的。”

    不管有沒有背出來，但他其實就跟寶貝閨女念過兩次，而且隔了快有半個月了，可小家夥還有隱約的記憶……

    他們一家三口正有說有笑的走著，封燊的手機響了。

    蘭莛歘就將女兒抱了過來，好讓他方便接電話。又對女兒將手指豎到嘴唇上。

    萱萱眨眨眼，學著‘噓’了一聲。

    封燊笑了笑，拿出手機看是楊村長打來的。

    “喂，楊叔。”

    “封燊，關邨的關主任想跟你見個麵，你在家嗎？”

    封燊走開了兩步，說“是有什麽事嗎？我在外邊呢！”

    楊村長跟他很熟，如果真想帶人過來，話就不會是那麽說了。而是直接問他在不在家，或者有沒有空。

    而不是說關主任想見他。

    想是楊村長並不想帶人來，卻又拉不下麵子，才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又不知道那邊是不是開了免提，他就隨口撒了謊。

    果然，楊村長笑著說“這樣啊，你什麽時候回家？”

    “現在還說不準……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這個，我讓關主任跟你說？不會打擾你吧。”

    “不打擾……”

    不一會，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過來“封總，我是關邨的關河，是這樣的，經過我們村委會的勸說，鄉親們的思想轉過來了。就是關於我們自留山流轉給古城的事。我想給你做個匯報。”

    封燊笑著說“我雖然在仿古城有股份，不過主事是劉經理。仿古城的事，你可以跟劉經理直接談。”

    “我們有跟劉經理進行過溝通……”

    封燊不等他說完，就笑著說“那就行了。有什麽事，你跟他溝通就好。就這樣，我這邊還有點事。”

    等他掛了電話之後，蘭莛歘才抱著女兒走過來。

    小萱萱有被換到爸爸懷裏，卻傾著身子朝蘭莛歘小聲說“媽媽，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蘭莛歘笑著點頭“爸爸打電話談工作的時候，我們不打擾爸爸。爸爸不打電話了，我們就可以說話！”

    ……

    果然不出封燊所料，過了一段時間後，楊村長又打了電話過來。

    “那關河說是劉經理不想跟他談，就過來央我帶他跟你見麵。我又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就沒答應。可他就是在家裏不走，我才跟你打了電話。”

    封燊笑著說“關邨的自留山，穀總他們一起決定不要了。找我也沒用。”

    穀毅他們背這個鍋，大概也不會嫌重。封燊甩得沒半點負擔。

    他又問“他有跟你說了什麽沒有。怎麽突然又改主意了？”

    之前嫌棄六萬少了，說要十八萬。少一分都不願意。現在合同無效了，又想跟他談。談什麽？

    要說‘村委做了思想工作’之類的話，連個標點符號都信不過。

    關邨，以關姓為主。雖說現在宗族觀念薄弱，但據封燊了解，他們村還是挺齊心的。

    而且，村委那些幹部在村內部也比較有威信。要說之前村民阻撓施工不是村委那些人默許甚至推波助瀾，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現在關邨突然改了主意，想來是有什麽原因的。

    楊村長笑著說“他能跟我這個外村人說什麽。”他對關河說的那些，也是一點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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