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塵一個人點的菜，但方少北看得出，點的基本都是顧其妙愛吃的。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這麽了解她。

    上了一點飯前小點心，顧其妙喝了一口果汁，就問方少北：“方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方少北很好的藏著心裏的情緒，笑道：“就是想問問你，考慮得怎樣了。”

    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從她跟著沈宴塵一起來的那一刻，或者說從他決定比她抉擇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答案了。

    顧其妙抿了抿唇道：“方老師，恐怕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說著看了看身旁的沈宴塵，繼續說：“我的家在這邊了。”

    方少北點頭：“也好，這邊的畫廊就交給你打理好了，我有空回來看看。”

    好。”

    沈宴塵聽了皺著眉頭看著方少北，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是從這段對話中也大致明白，他居然想把顧其妙帶走？

    要去哪？”沈宴塵側頭問顧其妙，語氣中帶著一絲審訊的味道。

    顧其妙就解釋說：“方老師要回意大利，我……”

    你想和他一起走？”他打斷顧其妙的話。

    本來是……但現在不是有你了嘛。”顧其妙看著他，眼神帶著幾分討好。

    方少北看著她的模樣，淺笑不語。

    沈宴塵瞪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這麽做是什麽心思。

    或許他該感謝方少北，不然著妮子肯定沒這麽容易坦誠。

    但想想也挺後怕的，要是顧其妙真跟他走了就好玩了，這個方少北，假公濟私！

    方老師，你就不能不過去嗎？你之前不是說可能不回去了嗎？”比較和方少北師徒多年，這些年也一直在一起工作，突然想到他要離開，還有些舍不得。

    在繪畫這條道路上，如果沒有方少北，必然沒有今天的她，他給予她的幫助與鼓勵是不可缺少的。

    聽了她的話，方少北心裏還挺欣慰的，她還能留他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畢竟在那邊這麽多年，還是覺得那邊方便一些。”

    那你有空還會回這邊來嗎？”

    方少北看著她，笑容微微苦澀：“看情況吧，那邊忙的話，或許沒什麽時間回來。”

    有她在的地方，他何嚐不想回來，隻是她已經選擇了自己的未來，跟著沈宴塵她也必然是幸福的，那麽他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

    其實他有時候在想，這些年他若是早些邁出這一步，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但是看到顧墨銘的結局，他就想，如果對她表露了心思，她估計會一直避諱他的，顧墨銘在她身邊這麽多年，她的心裏還是裝著沈宴塵。

    顧其妙也在意大利跟他一起做過，所以明白他到底有多忙，便笑說：“沒關係，我會過去找你的。”

    好，我在那邊等你。”

    沈宴塵不爽的瞪了方少北一眼，後者隻是淡然回以微笑，永遠都是一副禮貌得體的模樣。

    顧其妙飲料喝得多，中途去了廁所，留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沈宴塵率先開了口說：“你還挺有自信啊？還想把她帶走？”

    你若是再忍一段時間，說不定她會跟我走。”

    沈宴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是她跟我告白的，就昨天晚上。”

    方少北挑眉顯然有一點驚訝，但很快就恢複平靜，道：“不是誰都有這麽好的福氣，在她這裏占了這麽多年的位置。”

    沈宴塵沒有反駁，的確，他也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在一直在她心裏。

    十多年了，她還能記得他他就覺得很幸福了，沒想到還能一直占據著她心裏的位置，那時候她才三歲，就算分開的時候也才五歲，一直以為他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過客。

    顧其妙回來，沈宴塵逼著她喝了兩碗雞湯，她也很聽沈宴塵的話，吃飯的時候詢問了一下方少北的行程，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了。

    午飯結束了，沈宴塵接到電話要去公司，本來是想讓顧其妙一起去的，但是方少北卻說要去畫廊交代她一些事。

    想到方少北明天就要走了，他也沒必要這麽小心眼，由著顧其妙去了。

    坐在方少北的車裏，聊著聊著顧其妙就隨口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方老師，你難不成真要找個外國妞當媳婦啊？”

    方少北視線落在前方，熟練的打著方向盤，一邊調頭一邊說：“洋妞也不錯啊，生個小混血。”

    那你也得趕緊找啊，你奶奶都那麽著急了，你自己就不急啊？”

    方少北扭頭瞅她一眼：“怎麽？把自己嫁出去就來訓我了？”

    顧其妙幸福的笑了笑：“這不是訓你啊，男大當婚啊，我哥比你還小上幾歲了，他媽媽都急得不得了了。”

    方少北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以為誰都能像你這樣找個兩情相悅的？這事得看緣分，要過一輩子的人，不能草率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兩情相悅？”顧其妙微微有些驚訝。

    沈宴塵一出現你的眼睛都直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顧其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問：“那你怎麽知道他也喜歡我呢？”

    她要不是看到了沈宴塵的那本筆記本，現在估計都還不知道沈宴塵喜歡的人就是她。

    他？他來畫廊下了上億的單，把你都拐公司去了，你還沒看出來？”

    顧其妙一滯，“可他也說了是公司周年做裝飾嘛，而且你和他是好朋友，我還以為他照顧你生意呢。”

    方少北笑著感歎：“說真的，像你們兩個這個互相暗戀還能走到一起的，實在是難得。”

    顧其妙抿唇一笑，然後就埋怨他：“那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啊？”

    方少北把心裏的思緒掩藏得很好，麵上還是和平時一樣的淡然，說話的語氣間還帶著一點笑意：“我自己的事都緩不過來，哪有心思去操你的心？”

    叮——叮——”顧其妙的手機響起，方少北瞄了一眼，看到上麵的名字，就調侃道：“才分開這麽一會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