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古秘史 第七章 冰封雪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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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寒梅下,灌木叢中,一人低聲道“你快回去報告,大魚要上鉤了,我繼續跟著,會在沿途留下記號。”
另一人點頭,躬起身,腳步加快,正要迅速離開。
忽然,一個黑影閃來,刀起刀落,起身之人已身首異處。
未起身之人聞得響動,回首之際,大驚不已,正欲相抗,對方長刀已至,頓時死於非命。
那行凶之人,森森冷笑,道“這條大魚可輪不到你們吃!”
他說完轉身離開,朝著蝴蝶公主進發的方向跟去。
但此人並未注意到,兩條細蛇正從剛才他腳邊兩具屍體的腰間,遊走而出。
寒風呼嘯。
初冬來得早了些,彭友一些人剛往北行了半日,就已天人剪水,雪花紛飛。
雖說瑞雪兆豐年,但被戰火燃燒過的地方,就隻剩下荒田的哀歎與止戰的期盼。
從這兒出發,向北再走兩天,便可抵達軒轅丘,那裏有一座數十間殿宇組成的宮城,巨石雕鏤的龍圖騰神像,鋪雨花石的街道。
那裏是彭友小時候玩耍過的地方,在宮城外錯落的房舍間,熱鬧非凡的集市裏,童年的回憶總是美好。
記憶的潮水繼續湧流,在星壽村和軒轅宮的往昔點滴浮現,心緒如海綿一般吸幹回憶之水不停膨脹。
彭友倚著戰車的一邊欄杆,他看向車後一排裝滿糧草與藥物的輜重車上,飄雪落滿,無聲無息。
這幾天他失去了太多親友,可人越是被痛苦的深水溺得透不過氣,越會本能想要呼吸點溫馨的新鮮空氣。
彭友想著報仇,也想到他的軒轅大哥、蝴蝶小妹,更想雁兒。
彭友盯著隊伍領頭的徒馬腰間,那被徒馬隨意吊在腰間的香囊,來回搖晃,像會隨時掉落。
若突然掉下,他會飛奔上去接住那香囊,就像多年前接住掉下樹的女孩!
那把匕首卻被徒馬緊係著,仿佛那匕首又會突然飛出,不是折他的劍,而是奪他的命。
匕首是彭友的義兄所贈,他們的戰鬥如何,是否回程了?
彭友正想間,他們的一行車馬停住。
他警惕的看向四周,按了按懷中的作戰地圖,懷中冰冷的玉佩亦觸到自己的胸膛。
牛頭山遇險,彭友義無反顧攜著地圖跳崖,他無意雙手拉住地圖兩邊往下墜,幸好崖下河水較深,加之地圖雖有疾風吹鼓並未漲破,減緩了衝擊力。
咯吱咯吱……
蜂猴趕到戰車邊,躬身對彭友道“彭少主,前麵的風雪大了,徒馬大人派了幾個人向前巡查,以防埋伏。”
彭友攢眉道“埋伏?怎麽會?”
蜂猴道“彭少主,牛頭山一戰的敵軍還在我方境內。”
彭友捏拳,骨節作響,道“他們現位於何處?”
蜂猴忙道“具體所在位置倒不清楚,據郵驛兵報,他們向西去了,但並不與我方隊伍接觸,在各處停留時間也極短。”
彭友問道“軒轅大哥的隊伍在哪?”
蜂猴答道“公孫少主一行已回軒轅宮,關於這夥敵人和您還活著的消息,我已經安排郵驛兵加緊回去稟報了。”
彭友歎道“我也是僥幸活下來,這夥敵兵與我們以往遇到的倒有些不同,在牛頭山被襲前,我方竟一點也沒覺察。”
蜂猴道“這夥敵兵的確神出鬼沒、行動極快,才一日時間,他們的身影就在西邊出現。”
彭友凝眉道“他們尋我不得,定還會折返,先向東走,再往南回他們的領地。”
蜂猴驚道“那我們若從這條大路往北直行,豈不是會碰上對方。”
彭友道“極有可能。”
蜂猴忙道“這徒馬大人雖然有八階戰力,但他手下的這些兵可不怎樣,阪泉野戰之時,兩千人偷襲公孫少主營寨,被少主八百人就幹敗了!”
彭友聽蜂猴之言,抬頭環顧周圍的隊伍,的確沒有自己族的士兵有精神氣。
雖說神龍炎帝阪泉戰敗後,與我方結盟共同對抗蚩尤,但能提供的戰力有限,更多在於後勤糧草和藥物的補給。
彭友思索道“他們若回了九黎,一時就難再抓捕,必須要在我們的境內把他們消滅!”
蜂猴微微皺眉道“彭少主想攔住他們?隻是若公孫少主的隊伍在,還有勝算,我們這些人恐怕難敵。”
彭友經過一夜的休息,體力恢複,除了左肩的箭傷還輕微作痛,已無大礙。
他一躍跳下馬車,向徒馬停立的地方走去。
蜂猴見彭友徑直向徒馬走去,忙跟上,道“彭少主,您這是?”昨夜蜂猴見彭友與徒馬的衝突,已讓他膽顫心驚。
彭友淡淡地道“我隻和他說幾句話,沒事。”
簌簌……
天空陰沉,雲端裏似暗伏著銀白色的巨獸,正抖動著皮毛,四野雪花飄落。
初落的雪花已經在地麵鋪上一層白色,這是熟悉的景色,彭友並不陌生。
寒風抵達北境的時候,對久居南方的人而言,感受更多的是白晝的縮短,進九的寒冷與曼舞的飛雪隻是新年的饋贈。
而對北境的人來說,他們知道即將持續數月的飄雪會如約而至,這是上天對他們的信任,相信他們可以有勇氣和能力度過艱寒時刻。
彭友向前走著。
蜂猴跟著後麵,向彭友問道“不知彭少主是怎麽打算的。”
彭友答道“南人不似我族人抗寒能力強,我見了對方數次,並無禦寒之物,我們一路向北設下屏障,不讓他們輕易南下,待援軍一到,對方必亡。”
蜂猴笑道“彭少主英明,這的確是利用對方弱點的好計。”
他二人走近徒馬邊。
那徒馬仍坐於馬上,對二人並不待見。
彭友雖知對方心高氣傲,又與自己有嫌隙,但若不與他合作,計無所施,遂客氣道“徒馬將軍,我有事與您商議。”
徒馬側過頭,看向彭友,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蜂猴忙道“徒馬大人,彭少主推測梟狼一夥人會從此路折返回九黎,我們先行沿路埋伏,騷擾他們的回程,等援軍到後,兩麵夾擊。”
徒馬仰頭一笑道“埋伏?乃是小人所為,非丈夫也。我便從這條路筆直向前,怕他什麽!”
正說間,一匹快馬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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