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重生故事 第340章 界明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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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容容發出短信後立即刪除了,轉而收起手機,倚靠在窗邊遠眺著,如她這般蕩漾且幹淨、隨性且迷人,鮮有煩惱,此時思緒飄搖,想著那車後座的那個小女孩,又是擔憂又是好笑,這幫自覺神通廣大,又離心離德、忌克少威的老頭子們,碰到輕輕,有他們受的。
    一盤的秦沁亦在發信息,“房車準備好了麽?”“什麽配置。”“通常配置。”“OK”。她稍稍在沙發上靠著休憩一會,夢中,“嚴重的事故或火災,軀體、性的侵犯或虐待,地震或洪水,戰爭,目睹他人被殺或嚴重受傷,所愛的人由於謀殺或自殺而死亡。”不同的場景轉而來回閃現,她猛然從夢中驚醒。
    方十一正走著,感覺有人在他背後拍了一下,但是當他回過頭卻發現空無一人……
    高速公路上,連續數小時的車程讓方十一疲憊不堪,導航提示再過二十公裏有一個服務區,這段高速並不是熱門旅遊線路上的喧囂之道,同方十一同向的車甚少。車內煙霧繚繞,車外夕陽漸沉,後座上躺著的那個女孩輕鼾依舊。
    城市的天空正飄著細雨,空氣充滿酸澀氣味, 小雨倏爾轉急,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歸家的居民加快步伐,沿著街邊屋簷,飛似的急奔向街道盡頭。
    住宅區,高樓裏。
    黃昏在城市的停留,反映著即將到來的星夜秩序,一條川流不息的道路,一片雜亂的揚塵,一朵躲進月白裏的烏雲,嚴格遵守著導演的計算,來來往往的觀眾對一切充滿著好奇,又漫不經心。
    房樹人想著機會難得,邀謝靈涵一同吃飯,謝靈涵勉強答應,遂通往山下的餐廳。
    下山時,房樹人的微信響了一聲,收到一條圖片,點開看是一桌美味,有紅燒肉、魚香肉絲、三河小炒、綠豆湯等,房樹人微微一笑,回了一句:你盯好他,我這邊很順利。
    另一處寺廟的高山上。
    落日的餘暉被滿月拖入暗夜,夕陽下殘留的祥雲瑞氣動人心弦,更有秀色可餐的美人,和垂涎欲滴的男子,房樹人陪謝靈涵站了一個多小時。
    房樹人雖知這美女為情所傷,但已然對她的花容月貌所動,盼望一場雪月風花,心中胡思亂想著,哪有什麽窮人逆襲富豪、平民逆襲權貴、學渣逆襲學霸,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以小博大的事情,又哪有仙女愛上牛郎、垃圾撿到寶貝、跳崖得遇高人、睡覺穿越成皇,更沒有一天成神、一夜暴富、一柱擎天的好事,無非是好女怕纏郎,惡狗怕蠻棍。
    上官玉廚藝好手,即見來客也不願怠慢,讓李思打下手,正製作晚間的菜肴,但她邊炒菜邊想著早間的那件事,那個東西,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擔憂,有了時控眼鏡如同擁有了上帝之眼,在黑暗中的那人指引自己俯視著八十年代的羅布泊,科考隊一行人的足跡一覽無餘。彭家木的雙魚玉佩是真的?
    “好香啊,不錯,今晚有口服了。”葉雲聞香早已出來,哈哈笑聲打斷了上官玉的思緒,葉雲望著客廳的四人,獨鍾離雁看著電視裏的動畫,嘻嘻的笑,剩餘三人心事重重、不似灑脫,葉雲一時卻也隻想一時的事,此時看鍾離雁,分明是個小海派甜心,轉而思忖,若是娶回家,亦是家有仙妻一枚,日日逍遙快活也似神仙一般。
    “來吃飯啦。”李思喊著幾人。
    菜肴眾多,一盤紅燒肉,酥嫩、肉汁四溢,口感飽滿、回味悠長;一道魚香肉絲,軟嫩、酥脆香口,色味俱佳、唇齒留香;一道三河小炒、香氣撲鼻、其味無窮;加之綠豆湯,清潤濃香、冰涼解暑,細嚼慢咽、別有風味。又另有數道菜品。
    一男六女,同坐一桌,雖各有心思,但席間隻吃喝聊天,倒也舒坦。
    胡笛翻看著書架的書,似乎在注玄尚白的圖書裏尋找什麽。
    薛容容麵前的黑框白底色的時鍾上,秒針在嘀嗒嘀嗒的跳躍,像是一隻時間小精靈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歡快的奔跑。而在她的眼中,那細小的秒針已化為一柄巨大的利劍,在不停的揮動砍殺,每揮動一次,就讓生命消失一點。
    他這般想,不像初見謝靈涵時般拙嘴笨舌,使勁渾身解數,或說“自然界沒有風風雨雨,大地就不會又春華秋實。”以作安慰,或說趣語,“中國最大的尼姑庵有3萬尼姑,比一般大學的人都多。”又道禪語,“心境平靜無瀾,萬物自然得映;心靈靜極而定,刹那便是永恒!”房樹人祭出諸般言語,一時舌綻蓮花、滿臉生花。
    謝靈涵心中鬱鬱,原本對這搭訕的男子毫無興趣,但既知是元大師的侄子,也禮讓三分,聽他即安慰又逗趣,卻也有所慰藉。
    他不自覺的緊閉雙眸,嗚嗡聲駛過,周圍又昏暗下來。此躺路途遙遠、前路未卜,是凶險?還是平安?尚未可知,隻是後座之人定得先安排好。
    這些年梭天摸地的方十一,隻扮作章句小儒、然糠自照,此時他深深的靠入皮椅裏暗自思量著,還有這、箱子……他伸出那黝黑粗糙的手按在副駕駛座的金屬箱上,從小拇指到食指依次抬起放下畫著扇形,發出著輕悶的敲打聲,似透著一絲焦慮。但隨著方十一手指節奏的加快,聲音轉而輕快,仿佛其中又透出幾分自信。
    方十一放緩了車速,把車別到通往高速服務區的閘道上。這輛某馳新係越野也如一頭狂奔許久的野牛力倦神疲,它慢慢的被驅趕入停車線內,車身靜止、餘熱未消。這頭狂放的野牛從鼻孔從胸脯上依然向外輕噴著熱浪。
    方十一拉上手刹,已然僵硬的全身向後倚在靠背上,長舒口氣,卻還未閉目養神,對麵一輛麵包車開著遠光燈,刺眼的燈光掃過方十一的眼底。車內亦瞬間驟亮,副駕駛座上的金屬箱也猶如在發著熾熱的光。
    方十一打開手機,翻開剛提醒的短信記錄:箱子要保護好,老娘拚了命搶來的,把我妹和箱子交給那幫老頭子,就趕快回來。發送短信的號碼是薛容容的,方十一輕輕撫了撫屏幕上顯示容容二字的地方,緩緩的點開刪除菜單,倒有些舍不得的點下按鈕。
    他拉開車門,跨步下車之際順手甩上,忽想到後座躺著的那女孩,瞬間拉住即將合上的車門,慢慢關上。這兒的服務區背靠一座小山坡,夕陽的餘暉在山坡的背麵彌漫,猶如聖光閃耀,卻也抵不住日漸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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