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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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郎平靜的臉上,在驚訝過後,就是譏笑。
這位是慣會做樣子的了。
現在這樣,明明是任何具體的承諾都沒說,任何賠償也沒談,隻是低低頭,成成了真格宇宙星際,最善良大方的存在。
把人心,玩弄到極致,也最會用最少的利益兌換最大的價值。
這樣的人,怎麽會做不成明王呢。合該他是王,而他人皆為螻蟻之蟻。
人魚幼崽要是落在他手裏,估計會被他捧成下一任王妃,也是第一位異族王妃
燦燦是個沒常識的文盲啊,別人都覺得驚訝不可思議的事,多數她都是不能理解的。眼下,也是這樣。
在她聽來,明王居然發了這種誓,額,真是油膩啊
上輩子年幼的時候,她也做過自己是瑪麗蘇的夢,親生父母或者是超級有錢的養父母,開著加長豪車,把她接走。然後她就每天都從一百平米的床上醒來,不用寫作業,隨便挑食,還不用擔心未來,周圍的人都無條件的愛她偏心她。蘇的不得了。
可現實就是現實,做夢就是做夢。她八歲之後,就連夢都不會做了。
然而現在,明王真的就是讓她體會了一把瑪麗蘇的隱。
就,挺惡心的。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無緣無故的,上來就發這種誓,真的有種騙傻子的感覺。
正經的你到是說說啊,怎麽懲罰張玉郎,怎麽補償我,這不比你發誓有用多了?
這個世界都有神族,你發誓不遵守,難道神族會劈你?
額,燦燦想到這,就確實好奇了,轉頭問飛天。
“這個,發誓不遵守,會被雷劈嗎?”
飛天眨眨眼,“你是說,母星上的遠古記載的那種誓言嗎?”她有點不會說。
燦燦點頭,“大概就是你說的這種誓言。什麽如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什麽的”明王可沒有按常規誓言的套路來發誓說話啊。
飛天心中好奇燦燦怎麽會知道這麽遠古的東西,還記得這個清楚,這種東西,天人手裏的古籍上都不會有的。
“那讓他再發一次?”飛天隨意的說。
燦燦撓頭,“到也不用。我並不相信這些東西不過,你們神族會替天行道,用雷劈背棄誓言的人嗎?”
“”飛天十分一言難盡。
“這個,大概率,是不會的。神族聽不到所有天人的聲音,隻有手握青鳥石的召喚者,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被神族聽到。大祭司的青鳥石是高級一些的,可以被更多的神族聽到。我給你的這種白光青鳥石,是帶有我一絲神力的最高級別的青鳥石,所以,我肯定會聽到你的聲音,其它所有神族,也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但不同的是,他們可以選擇聽或不聽,而我是一直都要聽到的。”
哦,燦燦理解了。一般青鳥石就是信號很不好的手機,存的號碼還很少,打出去也未必有人能接到。大祭司的青鳥石是信號很好的手機,還存了不少號碼,打出去就會有人接。她的青鳥石呢,就跟雷達呼叫器似的,神女那邊隨時待命,其他神族也都開著,隻是他們能選擇開或者關。
而重點是,神族沒那麽閑得慌,哪管別人發誓不發誓啊。
是她太幼稚了。
飛天和燦燦說話,離的很近。外人誰都沒聽到,隻是看到了神女很親近燦燦,對她痛愛照顧有加。
明王就眼帶笑意的,靜靜的等著,看著。
燦燦注意到明王等人並沒有因為她犯蠢而神色有變,就知道他們什麽都沒聽見。
就又問神女,“張玉郎會伏法嗎?”這麽多條性命,還是幼崽,夠他死夠八百回了。
飛天愣了下,跟著說“天人有救世之功,也有創世之榮,他們享有赦免權。”
燦燦瞪圓了眼睛,所以,“張玉郎就算犯下這種大罪,都不會死?”
“他大概會被關一輩子吧。”飛天也不太知道天人的法律,隻是,赦免權這個東西,她知道一點。
無論天人犯了多重的罪,都能活著。頂多就是終身監禁。張玉郎還是天人王子,也許過個幾十年,他就能在一個不起眼的星球上,做諸侯了
燦燦一聽連神女都不確定張玉郎會不會被關一輩子,那麽也就是說,他不但不會死,還不會關很久
這個世界,能不能好了
“天人的功勞,確實很高,他們還因為召喚來了你們神族,擁有了你們的偏愛”燦燦看著飛天,“神族麵對張玉郎這樣的天人,可有愧疚?他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犯罪,難道就沒有神族在背後撐腰的緣故嗎?”看了眼已經坐好的牙牙,“獸族的獸王都愧疚到悔恨難受的地步,神族,就一點的愧疚,都沒有嗎?”
飛天並沒有被燦燦冒犯的感覺,也不會覺得燦燦不禮貌,燦燦就是個返祖的很徹底的,未長成的地星孩子而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神族擁有大能,不可妄加幹預凡間俗事。你覺得天人的作為是神族給撐腰嗎?你錯了。”飛天垂下眼,看向下麵,“天人隻是因為他們留著母星地星人的血,才被神族放在了螻蟻第一位。但第一位的螻蟻,也依舊是螻蟻,繁衍不出純粹的地星人,找不到母星回不去,早晚有一天,也會有另一種天人,把現在的天人,取而代之。”
飛天終於伸手,摸了摸燦燦的黑頭發,“難道你以為,現在的天人,就真的是母星上地星人的後代嗎?”
燦燦實實在在的愣住了。因為神女說的這話,已經完全打碎了天人在她眼前,在這個世界上營造出來的一切高貴樣貌。
再結合親媽說的天人並不是天生就有精神力這種話,燦燦心中猛跳,她好像是聽到了很了不得一件事
一件真正應該被稱為秘密的事。
“你要明白一點,那位獸王感覺愧疚,是因為她本來就應該愧疚。她是完全應該悔恨的。因為她明明就已經發現了張玉郎的不正常,但因為事不關己,甚至,或許,她也在期待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