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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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盤此次期貨大戰的整個過程。

    元旦之前,空頭主力,也就是以陳雨僧為主的京國柳,利用宏觀經濟走勢不明、全國物價指數低迷、綠豆消費旺季已經過去的題材,並承接1998年走勢的慣性逢高大肆打壓,帶動市場空頭人氣。

    而多頭主力,就是月子門和春陽柳聯手的陽南幫,認為1999年通貨膨脹的壓力加大,rb貶值的可能性增加,所以逢低大量買進,積極護盤。

    但由於京國柳實力太強,大盤多次衝高受阻,技術麵對上漲壓力加大,在1月4日即元旦過後的第一個交易日,期價就開始大幅下跌。

    盡管陽南幫主力積極護盤,但京國柳主力毫不手軟,逢高大筆打壓,1月5日,gn003跌幅達100多點,其他各月緊緊跟隨。

    在隨後的幾個交易日內,大盤平均每天下跌的幅度達到五六十點之多。

    局麵開始對陽南幫嚴重不利。

    1月12日,13日,14日,15日,商交所密集出台文件,通過提高保證金,控製漲跌幅度,新開倉追交保證金等政策手段,來降低市場風險。

    但多頭雙方依然我行我素,綠豆大戰徹底失控。

    故商交所於1月18日對9903、9905、9907的所有持倉合約以當日結算價對衝平倉,即這三個交割月的持倉量全部清倉為零。

    而當日結算價,明顯對空頭不利,對多頭具有保護作用。

    這屬於單方麵改變規則,開了全世界期貨市場最惡劣的掀桌子先例,京國柳從勝券在握,變成了損失慘重。

    粗略估計,京國柳在這次對決中虧了四億多現金,可加上募資需要支付的利息,和募資機構簽訂的對賭賠償,總損失大約五六億之巨,元氣大傷。

    至於因此對京國柳和陳雨僧個人商譽以及其他影響產生的連鎖反應造成的損失,則完全無法盡數。

    其他跟風的機構空頭和中小投機者,損失比京國柳更加慘重。

    而陽南幫原本要損失十億以上,最後盈虧對衝,總計也虧損兩億。

    之所以會罕見的出現多空主力都虧損的情況,是因為這次對決持續時間太久,從去年九月開始,到今年一月下旬結束,將近五個月的時間,多頭和空頭在多個遠期合約上曾多次身份互換。

    前期陽南幫損失太大,靠最後一波續命狂賺數億,也難以折抵前期的損失和巨大的拉抬護盤成本。

    特別是陽南幫還做了大量的套保,掀翻桌子後無法交貨,也是損失的大頭之一。

    但當時的局麵無法選擇,隻能破釜沉舟,兩害相權取其輕。

    那誰賺錢了呢?

    多空雙方大軍裏總有部分幸運兒受上天眷顧,在恰當的時機進場,又在恰當的時機離場,沒有大資金投入的成本壓力,隻跟著主力到處混,卻沒有受到主力大戰的太多影響,最後順利的血賺離場。

    比如去年11月合約跟著京國柳買多的林白藥,搞到兩億六千多萬,然後金盆洗手,坐看風雲變幻。

    比如某些同樣在11月合約裏跟著京國柳血賺的老多頭,卻因為貪婪,繼續跟著陽南幫做多頭,在1月11日商交所大幅提高保證金後,無力維持倉位,隻能割肉走人,總損失數億。

    又比如1月11日後被吸引進場的某些新多頭卻傻乎乎的咬牙挺住,堅持到了1月18日這天收盤,於是這些人能盈利數億。

    而陽南幫虧就虧在,去年11月合約賣空大敗,賠的太多。今年1月和3月合約買多堅持不住時,隻能移倉到5月和7月合約,屬於怨種空頭、老多頭以及新多頭的混合體,所以盈虧對衝後還是虧損。

    林白藥仰仗重生優勢,在去年11月合約開戰伊始,還能僥幸下場盈利。

    可問題是當京國柳和陽南幫殺紅眼時,今年1月、3月、5月、7月合約的期價起伏波動,精確到了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需要頻繁的買入賣出,隻知道大體走勢沒用,因為很可能還沒到18日,他就得爆倉出局。

    能在今年各主力月份合約的絞肉機裏賺到錢的人,才是幸運值加滿的真正歐皇,和人家比,重生的優勢可以忽略不計!

    正如高爾基說過,和幸運比,天賦、努力以及歇斯底裏的鑽營,都是小兒學步式的可笑。

    ……

    如今塵埃落定,墨染時徹底明了林白藥的苦心,可一時半會依然接受不了他囚禁自己的舉動,暫時分開冷靜一下,是對雙方都有利的選擇。

    林白藥他不敢奢望墨染時立刻就能原諒自己,信任得之不易毀之易,毀完之後重建更難。

    墨染時說完,也沒什麽好收拾的,起身就要離開。

    司馬錯對林白藥使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別急,等回越州後再慢慢勸說。

    林白藥道:“等等!”

    墨染時驟然回身,鳳眸冷若冰霜.

    林白藥舉手投降,道:“沒留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請教一點小事……”

    墨染時凝視了林白藥片刻,重新轉過去,背對著林白藥,道:“你說。”

    “衛西江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墨染時微微搖頭,道:“衛西江多在江南省活動,我和他見過一次,沒什麽交情。不過,據聞這個人行事張狂,最是貪財,行事肆無忌憚,和趙鐵樵是兩個極端。”

    林白藥暗道,趙鐵樵敢在商交所殺多滅空,行事也不見得多麽的低調。估計是月子門的風水問題,門下大佬都這個脾性。

    墨染時回答完問題,抬腳剛走兩步,聽司馬錯問道:“林總,衛西江怎麽了?”

    林白藥解釋道:“我懷疑他就是上次想要用交通事故來害我的幕後主使……”

    墨染時腳步一頓,沉默片刻,冷冷的道:“這件事我幫你查,過幾天後給你答複。”

    林白藥大喜,不為墨染時肯仗義出手幫忙,而是她的這番表態說明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完全墜入冰點,而是破冰有望。

    “我安排車送你……”

    “不用了!”

    “這裏太偏僻,送到城裏總是要的。”

    林白藥很狗腿的幫墨染時拉開車門,跑前跑後賠著笑,還知道招人厭,很自覺的坐到副駕駛,把後排讓給墨染時和司馬錯。

    回到市區,隨便找地方停下,以司馬錯的人脈,找輛車回越州舉手之勞,林白藥也沒再繼續聒噪,和唐小奇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