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又怎麽篤定，一切會按照你設想的走勢呢？
    藏在墨染時心裏的疑問，並沒有問出口。
    上次的懷疑，讓她嚐到了苦頭，且事實證明林白藥是對的。
    這次，她選擇無條件相信。
    至於趙鐵樵信不信，確實不重要。
    因為他沒得選擇。
    接著問及京裏的事，墨染時道：“傅景龍會不會繼續緊咬著不放？”
    “暫時應該不會，他是瘋，卻不蠢。我請何秋出麵，逼得老領導改口，又讓蔡鬆石拉著中博化工分了杯羹，顯露肌肉又給了台階，就算他想報複，陳雨僧也不會再讓他胡來。”
    墨染時道：“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點嗎？”
    林白藥側頭，道：“長的帥？”
    墨染時笑道：“帥氣是有，但不多……我最佩服的，是你剛柔並濟，能進能退的手段。何秋出麵斡旋，在一般人看來，已經有了七八成的勝算。可你還是忍了衝動，放中博化工進場。這一下堪稱神來之筆，不僅把勝算提到十成，且博得圈內那些關注此事的大人物的讚賞。有了人心所向，就能逼得傅景龍收斂行徑，不敢再肆意妄為……”
    “莫非這就是傳說裏的得道多助？”
    林白藥笑著調侃一句，又恢複了平靜，道：“事有輕重緩急，手機牌照我誌在必得，在這個優先級下，和傅景龍的仇怨不算什麽。隻要確保拿到牌照，別說先讓一步，就是讓十步也無所謂。況且手機市場這麽大，寧安科技吃不完，中博化工想進來吃，當心吃壞了肚子。”
    離開歸夢居，回瀾庭睡了一覺，睡醒後聽到外麵廚房劈裏啪啦的聲音。
    他起床走到廚房門口，看到裏麵煙霧繚繞，火光四濺，仿佛婦聯4的大場麵，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做飯呢，還是修仙呢?”
    “咳，咳，咳……救命！”
    葉素商拿著鍋蓋擋在前麵，倒退著跑了出來，差點一頭撞到林白藥懷裏。
    “小心……“
    林白藥扶住她的胳膊，接過鍋蓋，盾立兩人身前，道：“你幹嗎呢？”
    “呃……你醒了？”
    葉素商俏臉發白，應該是被廚房的狀況給嚇得，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想著你不是今天回來嘛，親手給你做點好吃的，結果……嗚嗚嗚，結果廚房炸了……我太笨了……”
    林白藥哭笑不得，道：“你什麽時候也開始講究這些形式主義了？要慶祝的話，咱們出去吃就好了”
    葉素商嘟著嘴道：“蘇湄說，拴住男人的心，得拴住男人的胃，她過年學做了幾道菜，武信吃的別提多香……”
    林白藥摸摸她額頭，道：“沒事吧？蘇湄的毒雞湯也能聽？武信那個小胖子，就是吃屎也香噴噴的。乖，咱不跟人比，我可不願意英姿颯爽的一代女俠變成洗衣做飯的家庭主婦……”
    葉素商白了他一眼，道：“咋滴?看不起家庭主婦？”
    林白藥差點跪了，道：“你這扣帽子的水平，跟某個女性組織很相似。老實交代，最近是不是跟陸青蕪聯係的有點多？”
    “她可是股東之一，又是財大店的店長，這幾天和我跑新店沒日沒夜的，能不多聯係嗎？”
    “嗬，葉總，這我得給你吹點枕頭風。新店那邊不是準備交給老怪管理嗎？陸同學也要來插一手？”
    葉素商被這股枕頭風吹的渾身舒爽，笑的眼睛成了月牙，道：“老怪他會領導人，搞關係厲害，但有時候比較粗心。我觀察三個店就是他的極限，再多會亂套。所以平衡一下，讓陸青蕪管幾個，楊凱管幾個，老帶新，扶上馬送一程，很快就能步入正軌。”
    “那蘇湄呢？”
    “蘇湄我準備讓她當副總，老怪他們向蘇湄匯報，蘇湄向我匯報，把公司的結構架起來，不然我得事事操心，太累了……”
    林白藥噗嗤一笑，道：“葉子，你學哲學的，可能不太懂公司管理，要不抽空修個第二學位，去管理學院上上課？”
    葉素商不樂意了，道：“咋滴？我這樣管理有問題？”
    “不是有問題，而是沒必要。”林白藥道：“你自己數數，你是老板，一級，蘇湄副總，二級，老怪他們算區域總，三級，各店店長，四級，員工，五級……好家夥，公司還沒多大呢，就五級結構，太複雜了……”
    葉素商咬著嘴唇想了想，道：“那怎麽辦？”
    “這樣吧，你去管理學院挖個懂行的師兄或師姐，讓他給你設計一個合理的公司組織架構，若是可以，就聘任擔任公司的人事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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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白藥刮了下她的晶瑩玉潤的鼻子，道：“開公司其實很簡單，記住八個字，抓大放小，專事專辦。就是說保住公司控製權，其他的權力可以下放。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辦，不瞎指揮。能做到這些，公司內部就不會出現大問題。”
    “嗯，我聽你的……”
    這時候廚房裏的劈裏啪啦聲漸漸消失，林白藥在前，葉素商在後，舉著鍋蓋，撥開煙霧，慢慢走了進去。
    廚房裏一片狼藉，黑乎乎的不知什麽材質的東西崩的到處都是，林白藥也懶得問這玩意的用途，直接拿起抹布打掃幹淨，道：“走，出去吃宵夜。”
    越州的大排檔不分春夏秋冬，永遠那麽熱鬧，酸筍百葉，菠菜牛丸，芙蓉全蟹，各種海鮮燒烤，擺放的琳琅滿目。
    兩人隨便點了幾道菜，邊吃邊聊。
    葉素商終於說了她之所以偷偷做飯的理由，不是因為蘇湄的毒雞湯洗腦，而是覺得自己堅持要救辛西婭，給林白藥惹了那麽大的麻煩，竟害得寧安科技的手機牌照差點都丟了。
    她去寧安科技參觀過，手機命名青鳥也是采納她的建議，當然知道林白藥為了這家公司投入了多少心血，所以既愧且疚，想用實際行動做點小小的補償。
    隻是沒想到看隗竹做飯那麽容易簡單，典型的一看就會，一學就廢了。
    林白藥吃了口生蠔，這玩意不太正經，所以眼神輕佻起來，低聲道：“傻丫頭，想補償我，其實不一定非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