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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媽媽懷孕的消息,菡菡震驚過後悶悶不樂了好多天。

    一天晚上洗完澡後,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擔心和害怕的菡菡,趴在床上兩隻手托著小臉蛋,高翹著腳丫,皺著眉頭,瞪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滿臉憂慮地問梅子,“媽媽,你生下弟弟或妹妹後會不會隻喜歡他(她),把好吃好喝的都給他(她),不再喜歡我了?”

    梅子咽了咽唾液,驚詫地說:“怎麽會呢!你是媽媽美麗可愛的小公主,媽媽會對你們一樣喜歡的。”

    “可是……可是……很多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得嗎?爸爸媽媽生下弟弟或妹妹後就會不喜歡大的了,何況我又不是艾裏克斯叔叔親生的。”菡菡緊繃著小臉低下頭小聲說,聲音裏隱隱的都是不安。

    梅子坐到床上,拿條幹毛巾給菡菡擦著還沒有幹的短發,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寵溺地說:“媽媽向你保證,有了弟弟或妹妹後,也一定會像過去一樣喜歡你,相信艾裏克斯叔叔也是一樣的。”

    菡菡偎上梅子,一隻手摸著她的肚子,一隻手勾著她的脖子帶著幾分委曲說:“媽媽,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梅子明白菡菡口中的他是指艾裏克斯,其實她心中也不敢肯定,艾裏克斯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會如何對菡菡,這也是她心中惴惴不安的事。

    艾裏克斯再次來到別墅後,梅子把菡菡的疑慮告訴了他,當然也想讓自己安心。他瞪著琥珀色的眼睛驚訝地看著她說:“怎麽會呢,多一個孩子不好嗎?我又不缺養孩子的錢。我巴不得你給我生上三五個,一群孩子多熱鬧!”

    梅子瞪眼嗔怪道:“還生?我看你是居心不良,想讓我早點歸西,你好另娶年輕漂亮的吧!”

    艾裏克斯立刻抱住她,在她唇上啄一下,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嘻皮笑臉地說:“好吧,好吧,生一個就可以了,再加上菡菡,兩個孩子剛好。我可是希望你長命百歲,陪著我慢慢變老的。”

    第二天早餐時,梅子邊幫菡菡往麵包上抹果醬邊說:“艾裏克斯叔叔說了,以後會對你和弟弟或妹妹一樣好的。”

    菡菡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走到艾裏克斯麵前,用黑黑的大眼睛盯著艾裏克斯說:“你保證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後,會對我一樣好嗎?”

    艾裏克斯看著菡菡鄭重其事的小模樣,忍住笑嚴肅地說:“我發誓,將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對你和你的弟弟或妹妹一樣好。”

    菡菡仍然似信非信的看了他一會兒說:“那你可不可以給我寫個保證書?”

    “保證書?可以。”艾裏克斯憋笑憋的臉有些抽抽,立刻起身上樓,邊笑邊往書房走去,菡菡的目光像是膠水一樣黏在他身上。

    五分鍾後,艾裏克斯回來,手裏拿著一隻筆和一份機打的保證書,保證人處已經用手寫上了艾裏克斯卡爾梅特幾個字,見證人處空著,他示意梅子寫上自己的名字,梅子笑看著他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菡菡把保證書認認真真看了兩遍,對著白紙黑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樣可以了嗎?”艾裏克斯笑看著她戲虐地問。

    菡菡聽了後,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絞著衣角有些扭捏地說:“可不可以再按個手印?”

    梅子驚訝地看著菡菡,這小臭蛋要求可真多呀,怎麽想出來的……

    艾裏克斯則站起來,摸了摸菡菡的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夠後目光灼灼地盯著菡菡說:“當然可以。看來我有接班人了,比你媽媽強。不過沒有印泥,怎麽辦?”他故意為難菡菡。

    菡菡用手撓了撓頭,黑葡萄似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轉,望著艾裏克斯說:“媽媽的口紅可以嗎?”

    “可以。”

    菡菡看向梅子,梅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她高興地轉身準備去臥室拿口紅,在過餐廳門時,一隻拖鞋被絆飛到客廳,她一把扶住餐廳門框站穩,回頭對著梅子和艾裏克斯調皮地做了個鬼臉,單腳跳過門檻穿上拖鞋後跑向了臥室,很快拿來了一支口紅。

    菡菡親自幫梅子和艾裏克斯塗在食指上,監督著他們分別按在了保證書上自己的名字處。然後拿起保證書,對著未幹的口紅吹了吹,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媽媽和艾裏克斯白紙黑字簽了名又按了手印的保證書,像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裏,跑回臥室藏了起來。

    回到客廳後,一掃先前的鬱悶情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高聲宣布,“好吧,我現在同意你們生弟弟或妹妹了!”

    12月中旬,巴黎街上各種商場和店輔就開始精心裝扮,人們走到哪裏都能聽到悠揚悅耳的聖歌,狂歡舞會、音樂會、各形各色的演出及節慶活動層出不窮。家家戶戶都用紅色的聖誕花和聖誕蠟燭以及上麵懸掛著五顏六色的彩燈、禮物和紙花的綠色聖誕樹裝飾一新,沉浸到了節日的歡樂氣氛中。

    管家克勞德在艾裏克斯的要求下,也把別墅布置的充滿了節日的氣氛。從12月24日到翌年1月6日為法國聖誕節假期,但梅子的預產期在12月底,別墅裏的醫護人員和傭人都沒有放假,艾裏克斯也住在了別墅裏,一方麵是過節,最重要的原因是等待梅子生產。

    平安夜梅子的肚子就隱隱開始痛,出現了生產的跡象,醫護人員立刻嚴陣以待,做好了接生的準備。

    25日一早,梅子出現了間歇性的陣痛,隻是間隔的時間較長,醫生不停地監測著胎心,觀察著梅子的情況。吃過晚飯,梅子的骨縫已開了三指,陣痛開始隔5分鍾一次了,艾裏克斯帶梅子洗了澡,陪著她消過毒後進了產房。

    他守在產床前,緊緊握住梅子的手,神色緊張地安慰說:“梅子,有我在不要怕……”

    折磨了快一夜一天的疼痛,讓躺在產床上的梅子整個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覺身體裏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額頭、鼻翼細細密密的汗珠匯聚成晶瑩的水珠,一滴一滴滑入鬢角。艾裏克斯一隻手握著梅子的手,一隻手拿著一條毛巾輕輕給她擦著,仿佛重一點就會弄碎她一樣。

    臉色蒼白的梅子卻強忍著痛疼擠出一個笑臉,反過來安慰他說:“我不怕,醫生說了,孩子很健康也不大,胎位正常。何況我生菡菡時就是順產,相信我,別為我擔心。”

    艾裏克斯額頭的一滴汗珠小心翼翼地爬到他修長的柳葉眉上,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顫了幾顫後調皮地躍到他的鼻子上,順著高挺的鼻梁滑到鼻尖,晃晃悠悠的,梅子緩緩地伸出手,欲為他擦去,他用毛巾擦掉,丟了毛巾,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雙手放在唇邊吻著,琥珀色的眼眸露出暖暖的笑容,“嗯,我不擔心,我知道你很能幹。”

    ……

    艾裏克斯就這樣拉著梅子的手,慢慢與她聊著天,減輕她的痛疼感,很快兩個小時過去了。

    又是一波痛疼後,稍好一些的梅子微微笑著說:“你的兒子就要出來見爸爸了,你有沒有給他取好名字?”

    艾裏克斯給梅子擦著臉上的汗水,輕輕說:“還沒有,你這麽辛苦生他,我想讓你給他取名字。”

    梅子有點意外,還以為他早就取好名字了呢。有些撒嬌卻虛弱地說:“要讓我取,我就取中國名字,而且讓他跟我姓梅。”

    艾裏克斯低頭在她額頭親一下,寵溺地說:“全由你,你是他媽媽,想取什麽就取什麽,想讓他姓什麽就姓什麽。”

    梅子的胸口暖洋洋的,又泛著酸澀,眼中升起水汽,張嘴剛想說什麽,一波強烈的痛疼襲來,整個人痛得全身縮成一團,一身的汗涔透了衣服。

    艾裏克斯額頭的冷汗涮涮地往下冒著,把胳膊伸到梅子的嘴邊慌亂地喊道:“梅子,要覺得疼得厲害,就咬我,生孩子我無法幫你,但我可以和你一起疼。”

    梅子強撐著想向他笑一笑,表示自己沒事,卻發覺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疼得不停哆嗦,上下牙齒“咯咯”打響,唇不經意間已經被咬出血。

    燈火通明的產房內,空氣中流動的全是緊張。充滿節日氣氛的產房外,等候的管家、傭人和保鏢們也坐立不安。

    幫梅子按摩的醫生,眨了眨她湛藍的眼睛,微笑著對梅子說:“夫人,情況非常好,宮口已經全開,看見孩子黑色的頭發了。現在您放鬆身體,大口呼氣,自然吸氣,向下用力。”

    然後,另一名醫生在梅子隆起的腹部隨著她的每一次吐氣輕輕幫她往下推著。

    艾裏克斯則倉皇按照醫生的要求,稍微抬起梅子的上身蜷起身體,梅子也按照醫生的囑咐收腹用力……

    艾裏克斯微微顫抖的手緊緊握著梅子的手柔聲道:“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實在不行,我們就剖腹產……”

    梅子痛的眼淚從眼角一顆接一顆地滾落,麵如白蠟,緊咬嘴唇,滿頭大汗。艾裏克斯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把胳膊伸到她的嘴邊,讓她咬他,不許咬自己的唇。梅子本來不想咬他,卻在一次用力後,痛的打戰的牙齒狠狠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嘴裏立刻充滿了腥甜且鹹澀的味道。

    他的汗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她唇上的血,他胳膊上的血,她的汗,他的汗,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的。

    梅子的身體猛地痙攣了一下,身體撕裂的痛楚刹那充斥全身,忍不住痛呼出聲,感覺“嘩”的一下,人似乎輕鬆了很多。醫生高興地喊道:“出來了,孩子出來了,是個男孩。”

    話音未落,手中的嬰兒“啊……啊”地哭起來,聲音嘹亮,似在宣告著他來到了這個世上。

    抱著孩子的醫生被他的大哭聲一驚,手一抖差點把他摔下去,嚇的臉色慘白,冒出一頭冷汗。

    艾裏克斯握著梅子的手一緊,生生捏痛了梅子,梅子的指甲卻掐進了他的肉裏。

    梅子眼中帶淚地笑了,看著醫生聲音暗啞地說:“抱過來讓我看看。”一滴淚落在了艾裏克斯的手上,濕濕暖暖的。

    小家夥臉紅紅的,頭發是黑色的,緊閉著眼睛,砸吧著小嘴,兩隻小手緊握成拳,兩條小腿亂劃拉著,渾身髒兮兮的,五官既不像梅子也不像艾裏克斯,在梅子眼裏這就是一張中國孩子的臉。

    她疑惑地看看艾裏克斯,艾裏克斯卻神情專注地盯著孩子,琥珀色的眼中泛著溫柔的金光,一副慈父的模樣,似乎對孩子的長相沒有一絲意外。

    12月25日晚上10:12分,梅子順利產下一名重3.1公斤的男嬰。梅子給他取小名承睿,艾裏克斯給他取大名維歐卡爾梅特。

    生孩子時,產婦的身體自動分泌一種鬆弛激素,使全身所有的骨頭之間的連接變鬆,有利於孩子產出。梅子坐月子期間,輔助了中醫的按摩和針灸(是那位中醫世家專門針對產後恢複獨創的),對身體進行了再次的梳通,重塑全身的筋脈,使連接變鬆的骨頭閉合的更好更快。並且根據婦產科醫生的要求,堅持做腹部和陰部的恢複鍛煉,再加上適當的運動和按摩,小承睿滿月時,生產時體重僅長了不到10公斤的梅子,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產婦了。

    由於奶水很足,小承睿每頓都能吃的飽飽的,讓梅子免了對奶粉的擔心,使帶孩子的保姆省了不少事。

    過滿月時,胳膊如藕白白胖胖、黑眼睛、黑頭發,動不動就咧著粉紅色牙齦“咯咯咯”對人歡笑的小承睿,猶如一個下到人間的天使,人人搶著抱,他也來者不拒,對誰都開心地笑。

    菡菡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弟弟喜歡的不行,一到課間休息就要跑到育嬰室去看小弟弟,總是逗的小承睿撒下滿室銀鈴般“咯咯咯”的笑聲,在小小的育嬰室裏久久回蕩。

    小承睿百天後,梅子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皮膚光滑緊致,臉色白中透粉,行動身輕如燕,頭發光滑絲潤,小腹平整,腰身沒有絲毫贅肉,自我感覺身體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樣,所有的人都說她似乎返老還童了。

    她當然明白,大家不是說的恭維話就是在哄她開心,但她承認自己看著是比生承睿前年輕。

    梅子也明白,這一切都是艾裏克斯苦心為她營造的,如果不是他花費了那麽多心思,重金找來這些專家幫她,她肯定如普通人家這個年齡生孩子的女人一樣,腰酸背痛,麵如菜色,憔悴不堪了。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盛夏來臨了,梅子來到法國已經差不多一年半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推拿按摩課和美容護膚課一周隻需要做兩次。除了法語和英語課以外,菡菡上音樂和美術課涉及到音樂欣賞和藝術鑒賞內容時,她也去聽,想提高一些自己這方麵的能力,修身養性,陶冶情操。

    其餘空閑時間她就會與承睿在一起。

    一天雨後,陽光明媚,微風和煦,潮濕的空氣中飄蕩著青草的氣息和濃鬱的花香。剛好梅子沒課,就和保姆一起帶著半歲多的小承睿在小區裏散步曬太陽。

    躺在嬰兒車裏的小承睿,流著哈喇子、津津有味地唆著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語著。左手捏著一串鈴鐺,伸著蓮藕般可愛的小胳膊一路亂晃著,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兩個小腿不停地踢騰著,動不動還把自己肥肥的小腳丫搬進嘴裏啃一啃。

    梅子目光溫柔地看著他,不時停下來,拿出他的手指或者取下他的小腳丫,用手娟給他擦擦口水。等車車一走,他又故計重施,似乎吃的是什麽美味一樣。

    梅子無奈地輕輕捏一捏他吹彈可破的臉蛋,逗著他說,“承睿,你吃的什麽好吃的呀?”

    承睿如菡菡一樣黑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用力把兩隻小腳向梅子蹬一蹬,響亮地唆一下手指,拿出來,揮舞一下,又放進去,嘴裏發出“哈……哈”的聲音。

    仿佛在說:“媽媽,吃的我的小手手和腳丫丫噠,可好吃啦,你要不要償償呀?”

    梅子寵溺地說:“承睿,你可不可以不吃小手手和腳丫丫呀?很不衛生的。”

    保姆笑著說:“夫人,小孩子都這樣,過段時間有別的東西吸引他了,他就不吃了。”

    “那我們去前麵的超市,看看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買給他,看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的,夫人。”

    梅子跑回別墅拿了些錢,和保姆帶著承睿興高采烈地向超市走去。這是梅子第一次去,以前一直怕給艾裏克斯惹麻煩,沒有出過門。

    “別動!”一聲低沉地冷喝,在接近超市的轉角處,保姆已經落入一個黑衣墨鏡男人的手中,從姿式看,那人左手捂著保姆的嘴,而緊貼在她腰間的右手上似乎有槍。

    梅子還來不及反應,她的兩側也多了兩名男人,梅子冷靜地說:“你們別亂來,我們會配合,錢都給你們。”

    “這個女人怎麽處理?”抓住保姆的高個男人問。並沒有理會她的提議,難道不是劫財的?

    挾持梅子的壯漢語氣冰冷,低沉地說:“她已經看到我們了,一起帶走。”

    為了承睿,梅子不敢有絲毫的動靜,但很快口鼻被人用毛巾捂住了,然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幽幽轉醒,不知道是天色已晚還是屋內光線的問題,四周非常的昏暗,梅子發現自己的手在身後被反綁著,嘴巴也被貼上了膠布。

    焦急地環顧了一下兩邊,發現保姆和承睿的嬰兒車也在旁邊,略鬆了一口氣。承睿正在靜靜地睡覺,保姆也一樣被反綁著,人蜷伏著躺在地上還沒有清醒過來,所幸腳並沒有被綁住,梅子挪到保姆旁邊用腳去踢保姆。

    “唔……嗯……”嘴巴不能發出聲音,她隻能用鼻腔弄出點聲音來,也不敢太大聲,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對方綁架她們是什麽目的。

    憑先前那些人的對話推斷,對方的目標好象是她,保姆隻不過正好和自己在一塊,所以被一起帶過來了。

    保姆很快也醒了過來,蠕動了一下,被綁著的身體可能十分難受,呻吟了兩聲才睜開眼睛,看到兩人的情形眼裏滿是驚恐,梅子靠近她用眼神示意她別怕。

    房子裏沒有看守,她們得先想辦法自救才行,但是說不出話來,不能商量,梅子轉過身用綁著的手去撕保姆嘴上的膠布。

    手指是可以活動的,沒有費太大的勁就弄掉了膠布,保姆也用同樣的方法弄掉了她嘴上的膠布。

    保姆馬上顫聲問:“夫人,這是怎麽回事?我們被綁架了?”

    梅子吐了一口長氣說:“應該是這樣,但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不過,放心吧,少爺一定會救我們的。”

    “手上綁的是死結,不好解,這屋子是空的也找不到工具。”梅子仔細看了保姆手上的繩索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道。

    保姆也逐漸平靜下來,沒有了初醒時的害怕,“他們……他們在門外嗎?”

    “應該在吧,我們去看看。”梅子和保姆輕輕向門邊走去,根本無法看到外麵,隻能聽聽動靜了。

    門外似乎有腳步聲,她們看了看窗戶,窗戶太高了,根本看不到外麵。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房子建的這麽高,連窗戶都修的快到2米的位置去了。

    兩人沮喪地坐在了地上,梅子低頭俯視腳下,隻見一隻螞蟻一步一步挪動著尋找到的食物,隱約是個蟲子的模樣。看著月光下勤奮的螞蟻,梅子不由自主看出了神。

    夜色深沉,知了聲聲,襯的四周寂冷淒涼。

    突然,承睿哼哼嘰嘰哭鬧起來,可能是想尿尿了也餓了。梅子的手綁著,沒法給他把尿,隻能哄他說:“哦,承睿,乖,咱們不哭,想尿就尿吧,餓了咱們得先忍一忍。”

    小承睿淚眼朦朧地看向梅子說話的方向,可能是光線暗他看不清,不願意了,“啊……啊”的大哭起來。

    這時,“嘩”的一聲門開了,有人進來把燈打開了。

    燈光下一身名牌的卡洛斯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先前抓梅子她們的三個男人。

    “卡洛斯,是你!”梅子略帶驚訝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在這幽靜之處波蕩旋繞,回音陣陣。

    卡洛斯雙手交跌放在腹部,彬彬有禮地微笑著說:“美麗的女士,你好,很榮幸我們又見麵了。”

    看著溫文爾雅的卡洛斯,梅子的眼前出現了雨夜倒下的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油田熊熊大火中猶如人間地獄般的慘狀,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瞪著他厲吼道:“你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抓我?”

    見卡洛斯臉上的笑容一僵,梅子這才發覺自己的情緒似乎失控了,暗握雙拳,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你誤會了,我沒有抓你,隻是請你。”卡洛斯的聲音似乎永遠都是淡雅如水,清風遐邇。

    梅子輕笑一下嘲諷道:“虧你還是通曉孔孟之道的人,請人還可以這樣請,那我實在孤陋寡聞了。”眼睛環視一下周圍,最後落在保姆和自己身上。

    他的目光突然泛起一縷憂傷,緊踱了兩步微笑著說:“實在不好意思,手下人領會錯意思了。”

    然後對著那三個人沉聲責怪道:“還不趕快把客人手上的繩子解開,怎麽把客人請到這麽簡陋的地方來了?”

    梅子揉了揉被綁的生痛的手腕,淡漠地說了聲,“多謝。”抱起小承睿給他把尿,承睿邊尿邊著急地扭身往梅子胸前拱去。梅子沒法給他喂奶,隻好哄他,承睿不願意哇哇地哭鬧。

    卡洛斯藍色的眼眸閃了閃,立刻安排人帶他們去門口的一輛車上,走出來後梅子這才發現他們呆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倉庫。

    上車後,梅子讓保姆坐在她旁邊遮擋一下,顧不上其他,開始給承睿喂奶。餓壞了的承睿緊緊抓住她的衣服,一頭紮進她懷裏,埋頭猛吃,喉嚨裏不時發出急促的“咕咚、咕咚”吞咽聲,嘴裏還時不時的哼哼嘰嘰幾聲表示著他的不滿。

    梅子心痛地給他擦著小臉蛋上的淚痕,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哄道:“承睿,不急,慢點吃。”他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了看梅子,似乎知道了自己是在媽媽的懷抱裏,緊緊揪著媽媽的衣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車上路後,她們的頭被朦了起來,取下麵罩時,她們已經在一套沒有窗戶的大房子裏了,房間裏一應設施齊全,裝修精致,具有濃厚的藝術氛圍。

    梅子給承睿洗了澡,墊上尿不濕,哄他睡下,讓保姆照看著,來到客廳,卡洛斯還在那裏等她。

    卡洛斯細細的打量著梅子,目光幽深如海,聲音輕緩卻帶著寒氣說:“這個孩子是誰的?”

    梅子的心一悸,手心、額頭已溢出冷汗,他還不知道自己與艾裏克斯的關係,麵色平靜如水地說:“是我的。”

    卡洛斯不以為然地輕笑道:“他的父親是艾裏克斯卡爾梅特吧!”

    梅子驚的差點從沙發上滑到地上,絞著僵硬的手指,悵然望向卡洛斯,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卻悠然一笑,“你早就知道了!”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他突然緊握梅子的手腕,冷凝著她問:“你怎麽會給他生孩子,是他逼你的?”

    梅子全身僵著不敢動,也不敢抽回手腕,無力的回望著他質問的眼神,輕輕吐出一句,“不是他逼我的,是我自願的,或許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吧。”

    卡洛斯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鬆開梅子的手,迷茫的望著她淡淡地說:“油田火災後,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還活著,讓人去領事館查過,沒有查到你們的行蹤;查過機場的記錄,也沒有查到你們的離境記錄。我以為你們喪生在油田火災中了,一直很傷心。”

    “沒想到兩個月前,與一個和你們住在同一個小區的朋友聊天,聊到了《流淚的溫暖》,他說似乎在小區裏見到一個帶孩子的亞洲女人長的很像《流淚的溫暖》中的女人。我驚喜之餘派人去查看,他們拍回來的影像資料果然是你。結果還看到了艾裏克斯,盡管他進行了改頭換麵,但還是逃不出我的火眼晶睛。”

    說到這,卡洛斯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揮了揮雙手說:“這太讓我意外了,你竟然和一直在與我作對的卡爾梅特家族的繼承人生了個孩子。我一直想見你,想問問你是怎麽回事,可你很少出門,無法見到你。所以我就在小區裏找了一套房子,派了幾個人遠距離監視著你住的房子,告訴他們有機會就把你請來,沒想到他們今天找到機會了。”

    梅子猛然怔住了,怎麽就忘記了《流淚的溫暖》呢?自己以真麵目出門,如果被有心人看見,是完全有可能因為《流淚的溫暖》記住她的。總是僥幸地認為事情過去一年多了,不會有人還記得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沒有聽艾裏克斯的勸告,出門化妝。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不膽把艾裏克斯的救命之處暴露了,還給自己和兒子招來了無妄之災,並且連累了保姆。

    卡洛斯看著沉浸在後悔中的梅子,目光中流露出一些不明的情緒。“你真的是自願為他生孩子的嗎?”沉默半晌,他倏然出聲,提高了幾分音量,多了幾分擔憂。

    “我真的是自願的,因為我愛上了他。”梅子望著他微笑著說,隻是目光中卻多了一絲迷離。

    “那你現在可願意讓我來守護你?”這句話,似乎壓抑太久,竟連聲音都有一絲顫抖。

    梅子愕然看向卡洛斯,然後用力搖頭,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滄然而笑,包含著太多情緒,“那你就不要怪我利用你們母子來要挾艾裏克斯了,如果他想保你們母子的命,就必須乖乖把他掌管的產業移交給我,如果他選擇要江山不要你們,我也沒有辦法了。”

    梅子這才恍然夢醒,原來一切真的如艾裏克斯所說,他確實是在保護她們母女,而且是用生命在保護。

    隻是她心中還有疑慮,不由的擰眉問道:“在普羅旺斯的埃克斯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準備綁架我?”

    “是的。”

    “那時我與艾裏克斯根本不認識,你又是為什麽要綁架我?”

    “因為你住的房子是一個我曾經的對手的房子,那時綁架你是想挖出你背後的人。”

    到這時,梅子終於解開了卡洛斯這裏的所有謎團。隻是還迷惑於厲傑與艾裏克斯的關係,他們兩人肯定有關係,否則艾裏克斯怎麽知道卡洛斯要綁架她和菡菡,就算知道了,他也沒有道理舍命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