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沒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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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不寧滿臉不解“為什麽?您一向不是相當厭惡林婉清的嗎?上次魔族集議的時候,您不是還叫我針對白骨城的嗎?”

    “她現在對我而言還有用,至少現在,她不能死。我不管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麽,但是隻有她,你不可以動。”

    “為什麽?!屬下是真的不明白,她那樣冷漠無情的一個女人,身上究竟還有什麽價值值得您一次又一次地寬恕?”

    “屬下這些日子在伏陽國調查,發現她不但下毒害死了九公主,還親自手刃了原本要繼承王位的長公主沈清清,被伏陽王親自下了絕殺令,而且,她還莫名其妙地放火燒了寸步寸金的昭華街,讓無數前來殺她的人身負重傷……”

    “……所以,你想說什麽?”沈宴離語氣很淡。

    “我想說什麽?她做了這麽多的惡事,卻始終沒有遭到任何報應,這不公平!”

    “公平?”沈宴離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你以為這世上,究竟有多少公平的事情?她能活著,不讓我亦或是其他人殺了她,那是她的本事。”

    “可是屬下無法忍受啊!我的嶽彌就是因為她,才生了想要逃離我的心思,我那麽在乎他,為了他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可他卻依舊執迷不悟地想要離開我,我能怎麽辦……”

    沈宴離靜靜地注視著他“可你一怒之下殺了他,是事實。”

    “我為何要殺他,邵思大人,您還不明白嗎!!”黎不寧的語氣相當激動,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極致的癲狂,“我不殺他,我就留不下他,留不下他,他就會永遠永遠從我身邊消失!”

    顏昭昭懵住了。

    黎不寧剛剛,是不是說了,“邵思”這兩個字?

    說不定,可能是她的錯覺吧,這人明明是沈宴離啊,閻曼不可能認錯血的……

    沈宴離輕笑。

    他低下頭,緩緩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黃金麵具,露出了自己那張臉。

    那張臉上有一道相當可怖的黑色疤痕,顯然,這就是邵思的臉。

    顏昭昭的大腦“嗡嗡”作響,完全不能反應過來。

    “看見我臉上的疤痕了嗎,黎不寧。你可知,它是為何會出現在我臉上的嗎。”

    “……為何?”

    “她死後,我怕她身上好不容易凝回的魂靈會功虧一簣,徹底消散,於是下了一趟怨魂坡,挨了九十九道天雷,這才換回了她全魂的安定。”

    黎不寧呆滯地抬頭望著沈宴離。

    沈宴離輕笑,表情苦澀“你以為,我不想將她留下嗎?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能做的,除了懷念,就是拚盡全力地追尋她的軌跡,或者是讓自己活在那個人還活著的幻想之中。”

    “認清現實,是一件痛苦,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沈宴離轉過身,正如當年顏昭昭第一次在三月節時見到他一般,背影孤寂,“而我,就是這樣一個最典型的執迷不悟的人……”

    顏昭昭愣住在原地,渾身僵冷,絲毫動彈不得。

    沈宴離……就是邵思……

    而他,為了死去的沈昭昭,挨過九十九道天雷……

    那之前他在桃花塢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算作是什麽?

    挑逗嗎?戲弄嗎?

    還是說,他早就認出了她不是林婉清,像逗貓一樣一點一點地耍她?

    虧她之前還……

    顏昭昭的心口一時充斥起了許許多多複雜無比的情緒,她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一時難以平複自己心裏的情緒。

    黎不寧望著沈宴離的背影,眼底晦澀不已。

    沈宴離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道“這幾日,你就回城內領罰吧,程度輕重,你心裏應該有數。”

    “……是。”

    “至於暮雪祠堂的事,你還是不肯說嗎?”

    “……”黎不寧保持沉默。

    “……你不願說,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你。你隻要記得我說過的話,並落實於行動,我也不會過問些什麽,”沈宴離淡淡地瞥了一眼黎不寧,“記住了的話,就回去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謝大人不殺之恩。”黎不寧磕了三次頭,緩緩起身,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躲在暗處裏的人,不知戲是否看夠了呢?”沈宴離的聲音再一次淡淡地傳來,顏昭昭靜默了一會兒,最後麵無表情地站了出來。

    二人靜靜對視了許久,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又或許,兩個人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沈宴離一笑“好久不見,婉清。”

    顏昭昭冷笑“確實好久不見了啊,邵思之。”

    沈宴離表情淡定“你在怪我嗎?”

    “婉清怎麽敢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羅刹鬼王呢。”

    “……”沈宴離若有所思地看了顏昭昭一會兒,過了好久,他才斟酌著再次開口道“你……是如何尋到這裏來的?”

    “我如何尋到這裏來的,和邵大人有什麽關係呢?”

    “……”沈宴離表情了然,語氣肯定,“你在怨我,婉清。”

    顏昭昭冷笑著抱起胸,斜視著沈宴離“婉清倒是不知,邵大人竟是個情種,能為了女人受九十九道天雷,還為了她執迷不悟,不歸正途。”

    “……”

    “啊,說來也是,邵大人那把堪稱神武的紅傘油紙傘,怎麽看都像是個女人用過的東西啊?隻怕啊,是因為邵大人的思念過於深切,才將那女人的東西留到了現在,做成了一把傘。”

    “隻可惜啊,這世上總有人犯傻犯賤,”顏昭昭歎了口氣,自顧自地說著,“明知有人靠近自己一定是不懷好意,一定是另有企圖,她竟還真的把他當成一回事了,甚至將他視作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時常因為對他暗生過情愫而自責不已。”

    “你說是吧,邵大人?”顏昭昭含笑望著沈宴離,眼底卻不知閃爍著什麽光,“這人是不是犯傻,犯賤,是不是無可救藥?被人當成傻子一樣戲耍還樂在其中,我要是她,我隻怕早就羞愧到恨不得咬舌自盡——”

    一隻薄涼的手忽地掐住了顏昭昭的下巴,以一種霸道而又不失輕柔的力度將她的臉龐微微抬起,顏昭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摁到了懷裏,瘋狂而又肆意地掃蕩著她的唇齒之間,不留任何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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