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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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縫下塞進來的紙條,是以山東分局城工委書計羅茂如的名義寫給單景春的。羅茂如“告訴”單景春,同誌們都轉移了,安心潛伏在敵人的心髒。他的代號是“尖刀”,要像尖刀一樣,狠狠插在敵人心髒上。

    這封信怎麽處理,徐奇才猶豫了很久。交給武山英一吧,怕引起他的誤會,這明顯是的計謀,就等著武山英一發現呢。

    不交吧,以後武山英一知道,會不會懷疑自己真的成了“尖刀”呢?

    晚上吃雨前蝦仁、烏雲托月、黃燜雞塊,都是徐奇才愛吃的。看到這封信後,他一點胃口也沒有。

    徐奇才自首後,還是有那麽一絲後悔的。畢竟他受黨教育多年,突然之間叛黨,心理那一關過不去。

    如果羅茂如真的願意接納自己回去,腳踏兩隻船倒也是不是不可以。畢竟辛乃學都隻是開除黨籍,自己大不了也開除嘛。

    徐奇才不想想,在他帶著日特去各地搜捕當地的同誌們時,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江日勝一直在等著徐奇才的反應,不管徐奇才如何選擇,他都不會有好結果。

    徐奇才一個晚上沒動靜,江日勝知道,他選擇了沉默。

    這種事情,留給徐奇才選擇的時間不多,一旦時間太長,就算他如實交待,武山英一也不會相信。

    江日勝覺得,如果徐奇才不能在一個小時內報告,他就是居心叵測。等了一個晚上,徐奇才沒退路可言。

    第二天一早,徐奇才又收到了一封信,讓他把叛變之後的經過,詳細寫出來。具體到與誰見了麵,說了什麽話,一個字都不能漏。寫好之後,晚上八點從窗口扔出去。

    徐奇才再次猶豫,他麵臨著艱難的選擇。如果隻是留條退路,他還是願意與保持聯絡。但要付諸行動,就要考慮清楚了。

    快中午時,徐奇才終於下定決心,他撥通了武山英一的電話,跟他說起此事。

    武山英一馬上趕到魯興賓館,直接衝到了徐奇才的房間質問“這麽大的事情,為何昨晚不報告?”

    徐奇才沒在第一時間報告,令他非常反感。這說明徐奇才不是真心自首,還想著有朝一日回到那邊。

    中國人就喜歡兩麵討好,殊不知最後是裏外不是人。

    徐奇才解釋道“我以為是你在考驗我。”

    武山英一冷笑道“如果我考驗你,昨天晚上就來找你了。”

    江日勝中午在魯興賓館吃飯,“得知”武山英一到了,特意去請他一起吃飯。

    武山英一沒有拒絕,但讓徐奇才留在房間,並且不準他外出。

    武山英一跟著江日勝到一號桌後,輕聲歎息著說“江桑,知道嗎,找上徐奇才了。”

    江日勝吃驚地站了起來,大聲說“怎麽可能?魯興賓館從來沒有活動的跡象,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武山英一擺了擺手“你別激動,我也沒說魯興賓館有。有可能是外麵的,知道他在這裏才找上門的。”

    江日勝嚷嚷著說“那也不可能啊,徐奇才才來幾天,就有找上門?除非是他喊來的,否則誰會知道呢?”

    武山英一怔住了“他喊來的?”

    江日勝隨口說道“完全有可能自演自導。”

    武山英一猶豫著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日勝冷笑著說道“很簡單,這次徐奇才沒破獲一家地下黨組織,為了不引起你的懷疑,故意演了這出戲。隻不過,麵對泉城之虎,他隻會弄巧成拙,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武山英一疑惑地說“如果是演戲,昨晚就應該告訴我才對。”

    江日勝說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以為能瞞天過海,其實是掩耳盜鈴。”

    武山英一驚訝地說“又是搞的反間諜活動?”

    江日勝譏諷道“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了。以為天衣無縫,哪想到在武山君的火眼金睛之下,這個計劃漏洞百出,不堪一擊。”

    他的每一次推波助瀾,都是將徐奇才推向更深的深淵。

    武山英一問“接下來,你覺得會怎麽做?”

    江日勝說道“這得看徐奇才的意思了,畢竟他才是導演。他把你當傻子,估計明天還會有的信出現。我嚴重懷疑,那兩封信都出自他之手。又或者,讓他按照的意思,看有人來取信麽?”

    武山英一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好。”

    沒人來取信,說明徐奇才說謊。有人來取信,自好抓個地下黨。

    武山英一暗中布置,讓徐奇才在晚上八點準時從窗口把信丟下去。可一直等到十點,那封信依然躺在地上。

    武山英一把信撿起來,走進三零二房間,摔到徐奇才臉上,冷聲說“你還有什麽話說?”

    徐奇才苦笑著說“我都按照的意思做了,他們不來,我也沒辦法。”

    他現在後悔了,早知道還不知道按照說的去做。至少,會講信任,說不定以後真會給自己一條活路。告訴武山英一,已經把退路斬斷,剩下的也是死路。

    武山英一淡淡地說“好吧,我派人住在這裏,如果兩天之內,送信來,我就暫且信你。如果沒人來送信,你應該知道後果。”

    徐奇才忙不迭地說“他們一定會來的。”

    他從來沒有這麽期盼著會與自己聯係,要不是旁邊有日本憲兵守著,他真想到街上去找給自己送信。

    他暗暗祈禱,一定要在兩天內送信,否則自己就麻煩了。

    其實徐奇才不用祈禱,不要說兩天,哪怕兩年,都不會有給他送信了。

    兩天之後,麵如土色的徐奇才,被帶回憲兵隊。這次他落到了江日勝手裏,對這個的叛徒,江日勝豈會客氣?什麽刑具重,就用什麽刑具。

    徐奇才哪怕一身肉,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幾輪刑具下來,已經成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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