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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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佩章關在濼源公館後麵的拘留室,雖沒用刑,但失去自由,沒收個人物品,也會很不舒服。

    “隊長,我們跟日本人不是一家的嗎?”

    在拘留室內,一個年輕男子開口問戴佩章。他叫謝景禹,二十出頭,剛加入警察署不久就被調到特高科。

    戴佩章沒好氣地說“這是懲罰,過兩天就出去了。”

    日本人當然知道他是警察署的人,可他壞了日本人的事,被抓起來也是活該。

    戴佩章鬱悶的是,這次沒給張大川長臉,還會讓江日勝看笑話。他被憲兵隊的人抓起來,隻要江日勝出麵,救他出去就是一個電話的事。

    然而,在拘留室關了兩天,吃著難以下咽的潲水飯,江日勝的影子都沒看到。

    謝景禹憤憤不平地說“我們抓抗日分子又沒錯,如果這也要懲罰,以後還怎麽做事?”

    戴佩章隨口說道“以後你就明白了。”

    江日勝禁止他行動,被日本人教訓完全是咎由自取。他說“這是懲罰”,其實還有句話沒說出來這是對他的懲罰。

    “我滿泉城都找遍了,沒想到你們到竟然到了濼源公館。”

    謝景禹正要說話,門外突然響起江日勝的聲音。

    謝景禹驚喜地說“科長。”

    江日勝是武山英一的翻譯,也是他的囑托,他來了,應該就能出去了。

    江日勝拿了包煙扔了進去“兄弟們受苦了。”

    關兩天,不受刑的話,不吃飯也不算什麽。警察署的人都抽煙,兩天不抽煙,能要他們半條命。

    戴佩章問“科長,能出去了嗎?”

    江日勝說道“其他人可以,你還要接受進一步的審問。”

    戴佩章不滿要反問“為什麽?不就是沒有聽從你的命令嗎?”

    江日勝冷冷地說“這不是你聽不聽命令的問題,而是你是不是的問題。”

    兩天時間,他終於鬧明白了,這個所謂的“青年抗戰聯盟”,是寺田清藏指使手下魏慶宇等特務搞的。

    魏慶宇是蘇北人,曾在我黨主辦的“青年戰時訓練班”第六期學習過。熟悉我黨的政策,在反掃蕩被俘後自首變節,成為寺田清藏的得力幹將。

    魏慶宇叛變後,與剿共班的幾名華籍特務,一起成立了一個假革命組織青年抗戰聯盟,以欺騙、拉攏愛國青年,進而實行迫害。

    原本這個組織,隻在泉城活動,無論是我黨還是荷葉情報小組,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兩個月前,我根據地偵察員張鳴一來泉城辦事,遇到了中學同學管啟新。張鳴一並不知道管啟新已經暗中投靠日偽,而管啟新得知張鳴一的身份後,馬上向寺田清藏報告,隨後寺田清藏指示,讓他們偽裝愛國進步青年,向張鳴一表示抗日決心,並積極要求張鳴一與根據地取得聯係,以便讓我黨領導這個“抗日組織”。

    魏慶宇、管啟新多次去根據地,騙得我班級幹部、縣級幹部來泉城,同時將根據地首長姓名、照片交給日特。

    魏慶宇去根據地期間,遭到日偽掃蕩,魏慶宇為了“掩護”我黨同誌,持槍衝鋒在前,以取信於我。

    這次之後,魏慶宇寫信給冀魯邊二軍分區主要幹部,要求建立關係,在泉城成立情報組織。二軍分區領導思想麻痹,沒有識破日特的陰謀,便決定在泉城洛口建立了冀魯邊二地委濟南情報站,以後又轉入市內。

    自泉城情報站成立後,一直受到日本特務的控製。第一任站長孫子先,在魏慶宇、管啟新的腐蝕下,已經叛變投敵。第二任站長,識破敵人的陰謀,想向二地委匯報,結果遭到敵人的暗算,壯烈犧牲。

    魏慶宇則向二地委報告,泉城情況複雜,為了搜集更多情報,更好地為黨工作,要求將情報站升為“敵工組”,讓二軍分區派更重要的政工幹部來領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冀魯邊二地委,終於通過上級與泉城工委取得聯係,想請泉城地下黨的同誌,核實青年抗戰聯盟的真實性。

    此時,由青年抗戰聯盟改組的“敵工組”已經成立,書計是原德縣縣長章碩。

    戴佩章這個時候不聽江日勝命令,帶著偵緝隊要抓捕青年抗戰聯盟盟員,日本人知道後,當然會暴跳如雷。

    武山英一問起江日勝意見時,他提出戴佩章有共黨嫌疑,否則自己明確不許對青年抗戰聯盟行動,為何他還執意不從呢?或許,這就是戴佩章通知青年抗戰聯盟的手段。

    寺田清藏這次對江日勝的推斷非常讚同,覺得應該好好審訊戴佩章。

    這個“好好審訊”,當然就是用刑了。

    戴佩章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嘲諷地說“?真是天大的笑話,如果我是,那所有人都是了。”

    江日勝淡淡地說“或許你隱藏得很好,或許你自以為別人抓不到你的把柄,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這次,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江日勝的話,令戴佩章非常震驚,也讓偵緝隊的其他人很吃驚。他們望向戴佩章的目光頓時變了,原來是把他當成偵緝隊長,現在是把他當成。

    戴佩章朝江日勝鞠了一躬,誠懇地說道“江科長,我知道錯了,以後絕對唯你馬首是瞻。”

    自從得知戴佩章到特高科後,他就沒把江日勝放在眼裏過。警察署的署長是張大川,他也隻聽從張大川的命令。

    江日勝沒有理會戴佩章,而是將目光轉向其他人“你們如果有線索,可以舉報。”

    所有人都靜默了,很多人低下頭沉思,如果戴佩章真是,他們可怎麽辦?

    江日勝並沒有為難他們,隻是讓所有人都寫一份關於戴佩章的材料。他要從這些材料中,給戴佩章戴上的帽子。

    戴佩章被帶到審訊室,這裏滿屋的刑具,戴佩章還沒上刑就慫了。

    戴佩章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哀求道“江科長,我知道錯了,求你放我一馬。以後,我就是你養的一條狗,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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