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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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山英一的話,令江日勝暗暗苦笑,李浩廬就像個被欺負了的孩子一樣,隻好喊家長來幫忙。
警察署特高科的副科長,李浩廬原本有意讓盧瑞琦擔任。江日勝卻覺得不妥,雖然盧瑞琦變相受他領導,但他的所作所為,要符合公開的身份。
雖然江日勝在日偽機關的表現很平庸,可他對人情世故很精通。盧瑞琦作為一名自首人員,一來就當副科長,他這個科長的臉往哪放?特高科其他人又怎麽會服眾?
李浩廬隻管讓盧瑞琦快點自首,卻不管特高科以後要不要開展工作。說這話說,李浩廬自己也不過是偵緝隊的普通隊員呢。
盧瑞琦沒當上副科長,李浩廬自己衝了出來。他以來江日勝會跟翟文甲一樣,對他敬畏有加,哪想到江日勝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李浩廬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副科長,還沒有原來的偵緝隊員當得自在。至少,那個時候他執行任務時,不會有人阻撓,需要支援時,隨喊隨到。
李浩廬怎麽也沒想通,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無奈之下,他隻好向武山英一訴苦,最後想出這麽個無賴的辦法。
回到特高科後,江日勝把李浩廬叫到了辦公室。
李浩廬的臉上,依然掛著標誌性的笑容,可他的目光中,卻多了一層油然而生的優越感。他知道,江日勝終於要服軟了。
江日勝輕聲說道“從明天開始,我的辦公室搬到魯興賓館。”
李浩廬笑了笑“那怎麽好意思呢?”
雖然靠的是自己的身份,但能把江日勝擠走,他還是很開心。接下來,他就能放開手腳,真正幹一番事業了。
江日勝謙遜地說“我在這裏,會給你的工作造成幹擾。”
李浩廬假惺惺地說“其實沒有必要,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裏。”
江日勝說道“等你熟悉了特高科的工作後,我再回來也不遲。我在特高科其實也沒什麽可幹的,讓謝景禹每天來匯報一次就可以了。”
江日勝的語氣雖然稱不上卑微,但也沒有了之前的倨傲,李浩廬基本滿意。
送走李浩廬後,江日勝把謝景禹叫到辦公室,跟他交待李浩廬的事情“從明天開始,我暫時不過來辦公,你每天早上到魯興賓館一號桌陪我吃早餐。”
謝景禹詫異地說“科長,怎麽啦?”
江日勝輕聲說“李浩廬讓武山主任告訴我,他是日本人的身份了。暫時把特高科交給他,你該配合的配合,靜看他表演。”
謝景禹憤憤不平地說“他這是用日本人的身份壓您,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無恥!反正我隻認科長,李浩廬真是日本人,也是個屁。”
江日勝說道“他既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又不想讓所有人知道。既然他樂意,咱們陪著一起玩就是。”
賀仁春和盧瑞琦不用叮囑,回去之後,分別通過水草情報小組和蘇誌華,直接給他們下達指令就是。
當天上午,江日勝收拾了辦公室後,直接去了魯興賓館。他雖然還兼著濼源公館和新華院的翻譯,但也隻是下午抽時過去一趟。上午的時間,是留給特高科的,現在則完全留給江日勝。
還沒等到第二天,當天下午,江日勝正準備去濼源公館時,謝景禹就找過來了。
謝景禹說道“科長,李浩廬依然派人監視趙文,這次還把監視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正誼中學的教師,他覺得那幫人當中有。”
江日勝掏出煙,緩緩地說“意料之中的事。”
謝景禹抱怨道“他還任命盧瑞琦為偵緝隊副隊長,屁眼大的地方,有必要配兩個副隊長麽?”
江日勝微笑著說“李浩廬要想辦事,得有幾個親信才行。讓盧瑞琦當副隊長就副隊長吧,你多個幫手,工作還輕鬆些。”
謝景禹歎息著說“李浩廬知道我是你的人,想架空我。現在是讓賀仁春負責的案子,盧瑞琦則負責軍統。”
江日勝安慰道“放心,他幹不出成績的。”
賀仁春本來就是地下黨,讓他調查的案子,會是什麽結果?盧瑞琦是假自首,一直暗中執行著“華立湘”的命令,讓他負責軍統的案子,會是什麽結果?
江日勝承認,李浩廬是個很厲害的角色,要不然也不可能潛入根據地。如果不是為了“魯衛華”的檔案,李浩廬可能還不會暴露。
他為了查獲盧瑞琦的住處,暗中查找報紙上最近的出租房屋。這樣的辦法,江日勝知道後都覺得驚奇。
謝景禹擔憂地說“我不擔心賀仁春,但盧瑞琦是他策反的,對他死心塌地。”
他還真怕李浩廬辦幾個漂亮的案子,到時候一句話,就能把他撤換掉。
江日勝笑了笑“華立湘在泉城這麽久,連武山主任都找不到,李浩廬比武山還厲害?”
這個時候,江日勝和謝景禹是心連心的,他們都不希望李浩廬幹出成績。謝景禹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江日勝則是為了抗日。
江日勝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了,不能任由李浩廬胡來。這小子陰得很,得盡快解決這個麻煩。
武山英一得知江日勝搬到魯興賓館辦公後,對他的行為表示了讚賞。
“江桑,我替西崎敏夫對你表示感謝。你用行動再次證明了,你是大日本帝國真正的朋友。”
江日勝謙遜地說“我隻是給西崎君騰出舞台,他本就是塊金子,不管到哪裏都會發光。”
幾天後,李浩廬突然收到消息,有批貨物要出城。他馬上報告武山英一,決定趁此機會,將在泉城的組織一網打盡。
武山英一提醒道“西崎君,地下黨組織嚴密,能打掉他們一個點就行了,不要妄想消滅他們所有的組織。”
李浩廬信誓旦旦地說“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從一個點入手,就能把全部網絡挖出來。”
搞特務工作,不僅要有專業技能,還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很多事情,不是幹出來的,而是耐著性子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