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十章 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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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江日勝陪著寺田清藏去了趟齊魯醫院看望正在治療的劉子雲。

    寺田清藏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劉子雲的慘狀時,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寺田清藏握著劉子雲的手,還故意欠了欠身,誠懇地說道:“劉桑,你在這裏好好養傷。不要擔心費用問題,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劉子雲的嘴裏剛做了治療,舌頭的傷口也被縫了起來,隻能朝寺田清藏點頭致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得出來,他有很多話想說。

    江日勝也誠懇地說道:“劉先生,如果你有什麽要求,可以寫出來。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滿足你。如果暫時做不到的,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快幫你解決。”

    劉子雲突然拉著江日勝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拍了拍江日勝的手。

    江日勝善解人意,馬上說道:“你想在我手下做事?”

    劉子雲一聽,使勁地點了點頭。雖然在江日勝手下吃了個大虧,但他覺得這與江日勝無關。甚至,與江日勝的手下也無關,都是誤會嘛。

    他在青島當特務,一直也沒幹出什麽名堂,這次來泉城,就沒打算回去了。

    江日勝拍了拍劉子雲的手,又看了一眼寺田清藏,微笑著說:“我倒是很歡迎劉子雲,但你是寺田班長的人,你能不能來特高支部,得寺田君點頭才行。”

    寺田清藏微笑著說:“我這裏沒問題,你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劉子雲確實是他的人,但他未必要把劉子雲留在剿共班。事實上,劉子雲進特高支部,也是他提前安排的。

    雖說江日勝和特高支部經過了這次考驗,但寺田清藏希望,能留一個眼線。特高支部不能由江日勝獨斷專行,有什麽事情,他也必須第一時間知道。

    江日勝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那好,劉兄弟,以後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安心養傷,需要什麽,都可以向我提。剛才寺田班長也說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把你安排到剿共班如何?”

    劉子雲看了一眼寺田清藏,見他微微頜首後,他也點了點頭。去哪個部門他不在乎,隻要能待在江日勝身邊就行。

    寺田清藏離開醫院後,突然說道:“江桑,王海亭是不是還在特高支部?你不會也想把他留下來吧?”

    江日勝說道:“如果寺田班長舍得,留下來也未嚐不可。”

    他可一點要留王海亭的意思也沒有,包括躺在醫院的劉子雲,對他來說,就是粒爛眼藥,看著就煩,怎麽會想留他們呢。

    寺田清藏說道:“如果你需要,王海亭也可以留下來。說真的,我還有點舍不得。王海亭和劉子雲,都是有能力的特務,他們在你手下,很快就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江日勝鄭重其事地說:“寺田君,這次雖然鬧了個烏龍,但我知道,冀魯豫邊區的政治交通員張守白一定會來泉城。既然假的抓到的,真的也要抓到。我還是那句話,特高支部將全力以赴,哪怕是掘地三尺,也是抓到張守白。”

    劉子雲已經進了醫院,就算他到了剿共班,有賀仁春在,他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但是,寺田清藏的情報來源,一定要搞清楚。

    張守白要來泉城的情報非常機密,寺田清藏竟然能知道,一定是冀魯豫邊區黨委出了問題,甚至是更高層麵出了問題。

    寺田清藏說道:“放心,就算你不參加也不行。隻是目前還沒有準確的情報,暫時還不能行動。”

    江日勝和他的特高支部通過了這次考驗,抓捕張守白這樣的行動,當然要讓江日勝參與。特高支部有好幾十名特務,這些人能發揮重要作用。

    江日勝說道:“那太可惜了,能不能早點拿到情報,一天不抓到張守白,我一天就睡不安穩。”

    寺田清藏信心滿滿地說:“放心,隻要張守白來了泉城,他就跑不了。”

    幾天之後,江日勝終於心到了城工科的情報,張守白已經進入泉城開展工作。

    江日勝迅速行動起來,首先是準備派司,其次是通知賀仁春和蘇誌梅,密切注意最近日特的舉動。

    特高支部的派司,在泉城還有點用,隻要不是日本人故意刁難,或者使用的人太高調,基本上能暢通無阻。

    除了派司,還有一筆錢。江日勝太知道做地下工作的難處了,經費不足是常態,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經費一說。

    城工科另外還給了江日勝一個任務:配合冀魯豫邊區黨委,找到寺田清藏的情報來源。

    為了方便溝通,城工科還給了江日勝一個聯絡方式,江日勝隻有與張守白配合,才能更快找到情報泄露的渠道,也能更好的掩護張守白。

    江日勝的身份,城工科非常清楚,把張守白的聯絡方式告訴他,這是對江日勝和張守白的極大信任。

    根據上級的要求,江日勝精心化裝後,去了五裏牌坊,在一家小酒館與張守白見頭。

    江日勝戴著假發,貼著假胡須和眉毛,還戴了一副圓頭眼鏡。臉、脖子和手腕手部都塗了黃蠟,看上去就像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哪怕是與自己的同誌見麵,江日勝也很謹慎,這既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對方的保護。

    張守白也化了裝,他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瓜皮帽,根本看不出身形和相貌。兩人手裏拿著信物,江日勝左手拿著報紙,胸口插著一支鋼筆。張守白披著一條灰白相間的圍巾,一半紮在衣服裏。

    江日勝坐到對麵,放下手裏的報紙後,輕聲問:“魯老師沒來嗎?”

    張守白看了一眼報紙,餘光瞥了一眼江日勝胸口處的鋼筆,說道:“魯老師去看戲了。”

    “等會一起電影嗎?”

    “明天不下雨。”

    江日勝把手從桌子伸了過去:“你好。”

    “你好。”

    桌下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熱烈而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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