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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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田被送到軍法會議後,濼源公館的封鎖終於解除了。江日勝約張誌發和賀仁春,一起到魯興賓館用餐。

    

    這次,他們找了個包廂,一號桌是卡座,說話畢竟沒那麽方便。

    

    張誌發見到賀仁春後,拉住他的手,佯裝惱怒:“賀仁春,你瞞得我好苦。”

    

    賀仁春拱了拱手,笑著說:“完全是工作需要,沒有任何個人因素。”

    

    張誌發說道:“至少要給點提示吧?我可是天天跟他在一起的,你不僅不說,還暗示我與之作對?這要是鬧出誤會怎麽會?”

    

    江日勝輕聲說道:“有誤會才顯得真實嘛,好了,現在說開了就行,大家都是同誌,以後是一條陣線的戰友。在敵占區,能坐在一起敞開心扉聊天,是一件多少幸運的事?”

    

    張誌發正要說話,包廂外有人敲門,隨後蘇誌梅就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著好幾樣菜。

    

    蘇誌梅一邊擺菜一邊說道:“膠東四大拌、糖醋裏脊、紅燒大蝦、招遠蒸丸、棗莊辣子雞、清蒸加吉魚、把子肉、汆西施舌,正好八個菜。”

    

    江日勝介紹道:“這位是蘇誌梅同誌,以前是我的交通員,現在還是我們的報務員。她的掩護身份,是魯興賓館的餐廳的服務員。”

    

    張誌發看了蘇誌梅一眼,說道:“你好。”

    

    他其實也收過蘇誌梅送來的情報,隻不過兩人沒有私底下交流過。

    

    蘇誌梅說道:“你好,你們吃吧,今天值得慶祝,我在外麵放哨。”

    

    不用離開泉城,她實在太高興了。還讓日本人認定角田是水草,江日勝和張誌發轉危為安,她又能在江日勝身邊工作,覺得實在太幸福了。

    

    江日勝說道:“你放哨的同時,把檢討打好腹稿,晚上寫給我。”

    

    賀仁春解釋道:“江先生,這個真不能怪誌梅,當時情況特殊,你沒解雇她,沒理由走嘛。”

    

    江日勝說道:“你也不例外,讓你們撤離,一個個都留了下來。”

    

    賀仁春這幾天一直在西門大街72號外麵盯著,蘇誌梅用原來的頻率發報,角田開車出去後,他馬上到隔壁街道打電話通知。在角田抵達經三路緯三路時,蘇誌梅的電台才突然停止發報。

    

    而撞上角田的電台方位偵測車的那部人力車,也是賀仁春安排的,車夫正是餘慶功。

    

    可以說,這次水草情報小組的成員都行動起來了。所有人都隻有一個目的,緊密團結起來,把日本人懷疑的目光引到角田身上。

    

    張誌發說道:“事情都過去了,檢討就不必了吧?”

    

    江日勝瞪了張誌發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以為你能跑得了?”

    

    張誌發漲著紅臉說:“讓你一個人犯險,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江日勝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是同誌、是戰友,這確實沒錯。但我們是地下工作者,有鐵的紀律。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樣,無組織無紀律,還怎麽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還怎麽跟敵人鬥爭?還怎麽取得抗戰的最終勝利?”

    

    幾人聽著,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江日勝的話在理,哪怕年紀比他們要小,但他們都信服。

    

    江日勝嚴厲地說:“這件事必須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再有下次,不管是誰,馬上調離泉城,水草情報小組不需要這樣的人!”

    

    賀仁春拿起酒壺,給江日勝倒了一杯,問:“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麽?”

    

    江日勝低聲說道:“根據上級的指示,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加強對敵鬥爭,支持群眾的鬥爭。同時要正確掌握裏應外合的基本思想,開展城市大股偽軍的工作。我們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建立擴大地下組織,建立隱藏的地下軍,以配合反攻中裏應外合攻占泉城。”

    

    張誌發喃喃地說:“地下軍?”

    

    江日勝緩緩地說:“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提供經費、武器和保障安全。最近,泉城工委的同誌會打入泉城,同時,渤海區黨委在濟陽縣建立渤海工委,二地委城工部的武工隊也歸劃渤海工委領導,以後我們的同誌出入泉城,安全更有保障。至於地下軍,群眾性的由工委發展和領導,我們隻負責一個地方:新華院。”

    

    目前,新華院黨支部已經團結了三百餘人,除了八路軍的同誌外,還爭取團結了國民黨被俘人員中的愛國人士。

    

    這些人,隨時可以拉出來,隻要有武器,馬上就能投入戰鬥。

    

    賀仁春突然說道:“對了,還有件事。餘慶功……對你好像有誤會,是不是跟他解釋一下?”

    

    餘慶功是餘連城的弟弟,餘連城犧牲時,他才13歲。後來江日勝讓李潮湧安排他到正誼中學,李潮湧出事後,餘慶功接替李潮湧,成為水草情報小組的交通員。

    

    餘慶功一直不知道江日勝的身份,從他哥哥犧牲時,就暗下決心,要為餘連城報仇,而報仇的對象,正是江日勝。

    

    江日勝問:“他是不是一直把我當成殺害餘連城的凶手?”

    

    賀仁春猶豫著說:“對。這些年,支撐他信仰的,就是想……對付你。”

    

    每次隻要說到江日勝,餘慶功都是咬牙切齒。他對江日勝的恨,已經到了骨子裏。餘慶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擔心有一天餘慶功會忍不住,突然向江日勝動手。

    

    江日勝隨口說道:“那就繼續給他支撐吧,你告訴他,有朝一日,給他親手報仇的機會。”

    

    賀仁春說道:“我擔心他會做傻事。”

    

    江日勝不以為然地說:“他是地下工作者,必須服從組織命令。如果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做什麽地下工作?”

    

    三人喝著酒,聊著工作,也談著這前發生的誤會和趣事。賀仁春向張誌發說起,他一開始也不知道江日勝的真正身份,鬧過不少笑話。

    

    江日勝隻讓蘇誌梅上了一壺酒,其實隻有半斤不到,每人喝了三杯就沒了。

    

    江日勝最後站起來說道:“等抗戰勝利了,我們再好好暢飲一回。”

    

    江日勝剛說完,包廂門突然被推開,蘇誌梅走進來焦急地說:“成德樹來了,指名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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