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問題也不是沒有，撒在外麵，這些雞若是跑掉了怎麽辦？

    這個根本就不用金芳操心，人家老太太心裏老有數了。

    順路在大隊已經廢棄的雞舍裏麵，就拿了兩塊荊條編製的席子。老太太說了，養雞少不了這個東西。

    就是運輸上有點不方便。娘兩勁頭不足，帶的東西多，頗為費力。

    路上大夥都笑話金老太他們娘兩，這是去做什麽還帶著家當，笑話金老太，沒有比她更小氣的了。

    金老太掃一眼說閑話的，眼神冷嗖嗖的，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到了地裏，老太太用席子圍了一圈，就把雞撒裏麵了，半點不耽誤娘兩幹活。

    金芳真的太佩服他們家老太太的智慧了。金老太對著孫女哼哼兩聲，笑的驕傲又得意。

    距離金芳他們家不遠，就是孫老太家的羊，拴在自家地頭上，家裏人一邊放羊一邊收拾莊稼地，半點不耽誤。所以這就是老太太們的智慧。

    老太太一邊帶著孫女給莊稼地拔草，一邊把逮到的蟲子扔到席子裏麵喂雞。

    邊上好幾家一樣在大隊抱了雞的人家，學著金老太的樣子，把家裏的雞也放到了地裏來，中午的時候就聽到老母雞們喔喔喔的叫喚不停。

    好幾個婦女喜笑顏開的撿著雞蛋帶回家。

    還有人故意過來嘲笑金老太“金老太，你家這雞不行，三隻母雞怎麽就兩個蛋。”

    金芳就想說一句，你們這一天都盯著別人家的雞屁股了不成，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金老太都不帶挑眼梢的，涼涼就甩過去一句“咋地，你想要同我家換換。”

    來人‘哼’著就走了，想的美。

    孫家老太太過來，掃一眼金老太的老母雞，眼神賊厲害“你個全身都是心眼子的死老太婆，你這雞不是要炸窩了吧？”

    金老太堅決不承認，嘴角卻翹的高高的，不過是碰巧了而已“那誰說的準？”

    孫老太太被金老太的表情給惡心到了“你個無利不起早的，你能不知道自己精養的雞什麽樣，你胡弄傻子呢？跟你說你家母雞孵出來的小雞，要給我兩隻。”

    金老太瞪眼“憑什麽，你個貪得無厭的臭婆娘。”

    金芳就看著兩個老太太，用很小的聲音在那邊你來我往的交鋒。

    孫老太還能不知道金老太什麽德行“給你糧食，換你家小雞。”

    金老太也不廢話“那你不早說，墨跡什麽。兩隻小雞，記住了。”

    孫老太瞪眼“沒見過比你還不得人心的老太婆。”

    金老太“我也沒見過你這樣討人厭的東西。這是求人的態度嗎？別以為給我糧食，我就願意給你小雞了。”人家還拿捏上了。

    兩人嫌棄的呸了一口，就把交易給達成了。金芳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村裏人對於養家畜都有點經驗，下午的時候，就好幾戶人家眼神不錯的，看出來家裏母雞炸窩了，過來同金老太商量，小雞的事情。

    還有自己拿著蛋過來的，要請金老太幫著一起孵化小雞。

    金老太三角眼一番“我家老母雞不要口糧的，我家老母雞一天一個蛋，給你們孵小雞，我家雞蛋怎麽辦。”

    幾戶人家聽到金老太這話眼睛都瞪大了“金老太你還想要靠老母雞發財，一個村子住著，金老太你這樣可不對。”

    金老太兩眼一耷拉，半點人情沒有“呸，一個村子住著，我欠著大隊的饑荒不還上，你們能願意？我家就靠著幾隻雞攢蛋還饑荒，給你們孵小雞，你們替我還饑荒。”

    好幾個人都沉默了，不過是讓老母雞幫著孵化小雞，這個老太太怎麽就半點人情都不通。

    不過人家金老太不要人緣，堅持要還饑荒。

    想要孵小雞的人家都是家裏沒舍得欠大隊饑荒，家裏沒有雞的。

    連雞蛋都同村裏人那邊找來了，也不差金老太要這點這母雞的口糧。

    心裏雖然不願意，不過晚上的時候，還是把家裏的雜糧，或者薯幹，帶著雞蛋一起給金老太送過去。誰讓他們想要小雞。

    一把粗糧，怎麽都比欠大隊饑荒合算。自家人少吃幾口也就攢出來了。

    出了金老太的家門口，幾個嫂子就呸上了“黑，真黑，一隻母雞能吃多少，誰家母雞喂糧食？那不都是吃糠的。這金老太半點人情都沒有，心比她孫女的臉都黑。活該沒人幫襯。”

    金芳關門的時候都聽到了，不過自家就是不黑，也沒人幫襯。

    金芳打開門“嫂子，要是不為了幫襯你家孵小雞，我家的老母雞一天一個雞蛋，嫂子你覺得你家的一把豆子，兩把米，能頂的上一天一個雞蛋。”

    跟著“嫂子還是把你家雞蛋拿回去，我家可不做這種，幫襯了別人，還讓人恨著的事情。”

    嫂子臉色難堪，雞蛋真的拿回去，還不得讓家裏婆婆給罵死“金芳，你聽錯了，嫂子哪是這樣的人，你家老母雞勞苦功高，吃點好東西應該的。”

    跟著邊上的嫂子說道“也就是你們娘兩心眼好，願意讓老母雞孵蛋，不然一天一個雞蛋，攢兩月，能換多少糧食。這點道理嫂子們能不懂嗎？”

    邊上的跟著說道“對對，對，就是這麽回事，金老太可真是厚道人，為了咱們家家都能有小雞，可是費心了。”

    本來就是這個帳，邊上的嫂子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給點糧食真的不多。

    金芳“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我家老太太的好心眼都讓人給踩腳底下了。”

    幾個嫂子拉著金芳“你這孩子，肯定是聽錯了，嫂子們還等著你家老母雞帶小雞出來，怎麽可能說閑話，說起來都是你奶厚道，舍得讓老母雞幫著我們孵小雞。”

    金芳這才進屋了。看他們誰還敢在老太太麵前嚼舌頭。

    幾個嫂子看著金芳回屋，各種對視一眼，趕緊就散了，誰讓就金老太手裏一隻炸窩的老母雞。

    屋裏，金老太笑嗬嗬的把嫂子們送來的東西歸攏在一起，省著點吃，半個月的口糧妥妥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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