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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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有沒有修過佛法,看來這閻王是察覺出來一些東西了……李奉寧隻想了一瞬,便即回答道“沒有。”
他沒有說謊,雖然他能施展不少佛門神通,但是他的確沒有修行過佛法。
閻王心中一滯,以為李奉寧不想理會這一切,在說謊,心中歎了一聲,將手在虛空一按。
頓時,一道威壓自天而降,一個樣式古樸,但造型精致的令牌忽地在李奉寧的麵前閃現。
“仙師,這是‘閻羅令’,仙師隻要憑借此令牌,便可自由出入陰曹地府各地方。由今日起,你便是我地府的貴客,是我的朋友。”閻王道。
在閻王身後的黑無常和白無常聽了,心中一震,臉上難掩驚色。
他們看來,李奉寧隻是一個凡間的修士,閻王掌管陰間,稱他為“陰天子”其實也不為過,怎會如此折節下交,還給這修士閻羅令。
即便是他們二人每日服侍閻王,可算是閻王的親信,也沒有被閻王賞賜可以自由行走陰曹地府的“閻羅令”。
我拿這令牌作甚……李奉寧正想間。
閻王又繼續道“若是仙師日後有何困難時,而我恰又可以幫助的,大可以憑此令牌來陰曹地府找我。
“涉及六道輪回之事,我都可以相助。
“甚至可以為仙師修改生死簿。”
修改生死簿……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
黑白無常瞳孔一縮,全然呆住。
李奉寧也愕然了一下,他不清楚為何閻王會給他這般好處,便道
“代價是什麽?”
閻王道“若是日後我有需要相助之處,也希望仙師出手幫助。”
這閻王,似乎在拉攏我,他絕對察覺出我有些料子,估計是和我在陰陽城中出手有關……李奉寧這次見到閻王真人,已覺不虛陰間之行,陰間之事不知深淺,他不想去管。
但是,六道輪回之事,可以修改生死簿又對他極是誘惑。
誰知道日後自己是否有這方麵的需求呢?
就算日後閻王求助,他亦可視情況而決定出多少力,一分力的相助是相助,十分力的相助也是相助。
李奉寧一念至此,便答了一句“好!”,隨即將“閻王令”收入粗布囊中。
然後,他下意識地道了一聲“再會”,便顯化出【迦樓羅法相】,化為了一道金光,繼續向往返陰陽界的出口飛去。
黑無常見李奉寧的金光完全消逝後,才道
“王爺,他是誰?”
白無常的耳朵也豎了起來,等待著閻王的回答。
他們二人,實在不明白為何閻王會以如此低的姿態,去和這個凡間修士交好。
“你們適才看到他顯化的金色大鳥麽?”閻王道。
“看到。”黑白無常同時回答,但又同時臉現疑惑,他們不知道閻王為何有此一問。
“那是佛門的神鳥迦樓羅,這個修士必是極精通佛法,才能喚出這個法相。”閻王道
“而且,我察覺到,他的身上還有真佛的氣息,之前我感到的地藏王菩薩的威壓,應該就是他發出的。”
黑白無常又是一驚,互相望了一眼。
“但是,王爺您答應了他修改生死簿……”黑無常再道。
閻王道“如今,陽間的妖魔猖獗,一些大妖在凡間無人能製後,便下到了陰間,妄圖掌控六道輪回。
“對我們陰曹地府虎視眈眈的,不僅僅是黑山老妖!
“更何況,便是一個黑山老妖,我們也應付得頗為狼狽。
“便是你們這個級別的黑白無常,可能還未必能穩勝黑山老妖麾下的那幾個鬼將和大妖。”
黑白無常聽罷,頓感窘迫,把頭低了些,不敢說話了。
“地藏王菩薩本是鬼物克星,但他早已不在此處了。”閻王繼續道
“但適才的高人卻能釋放出地藏王菩薩的威壓,說不定有朝一日,當地府真的陷入危難時,他可以助我們。
“若是陰曹地府被那些妖魔所占,六道輪回的秩序便失,生死簿也將會是一遝廢紙。
“如果那個高人真的能助我們,為他改一改生死簿又如何。
“再說,地府創立以來,曆經多代閻王,生死簿也被改過數次了。”
黑白無常聽了,又是互望了一眼,改生死簿這事,每改一次,都可算是地府的黑曆史。
不過,上一次改生死簿,他們還不是黑白無常,閻王並非這代閻王,因此,他們說起來時,倒沒有多少壓力。
“繼續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便知道那位仙師做了什麽了。”
閻王說了一聲,腳下雲氣忽生,托著他進入了那座龍輦。
甫一進龍輦,這六條白龍便再次騰飛起來,向著陰陽城的方向而去。
黑白無常應了一聲,便也騰雲駕霧,隨在龍輦之後,跟著飛去。
……
金華城外,日薄西山。
一隊官兵押著一輛囚車,風塵仆仆地走在官道上。
為首的一個軍官,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張臉輪廓分明,線條剛硬。
他的眉毛如同兩把利劍,向兩邊的太陽穴直刺而去。
眉下的一雙眼睛,閃爍著如刀子般銳利的目光,嘴上留著兩撇胡子,顯得頗為精幹。
他的背上,係著五把利刀,刀刃反映著夕陽餘暉。
他所騎的馬鞍上,亦掛著一柄長樸刀。
這樸刀掛在他最為順手的地方,一有突發狀況,他便可極快地將其取下。
忽然,馬蹄聲響起,軍官目光如箭,向路上眺望,便見到一個身穿差服的捕快,騎馬奔騰而來。
一會兒後,快馬奔近,馬上的捕快先是對軍官行了一個禮,隨即道
“千戶大人,金華陳知府吩咐,要將犯人傅天仇,先押到金華府大牢內關押。”
左千戶聞言,皺了下眉頭“為何要這樣做,我從來沒有收到這樣的命令。”
捕快隨即道“這不但是陳知府的意思,還是國師的意思。”
“國師隻負責祭祀及朝廷中的宗教事務,如何能管政事了。”左千戶淡淡說了一句,便不管呆滯中的捕快,繼續催馬前行。
行了一會兒,左千戶停下馬匹,下了馬,往隊伍的後方走去,同手下取了一個水囊,向牢車裏披頭散發、麵容枯槁的犯人遞了過去。
“傅大人,朝廷裏的恩怨,非是我一介武夫所能幹預,我也隻是奉命行事。但你放心,這一路上,我必會保你安全到達京師,麵見聖上。”左千戶見傅天仇接過了水囊,看著傅天仇那身為階下囚的淒慘模樣,心中暗歎一聲,沉聲道。
傅天仇痛快地喝光了水囊中的水,看了眼夕陽,口中無言,隻是將水囊遞回給左千戶。
適才的捕快,見到這個左千戶竟然不懼金華知府,也不懼國師,呆滯良久,想著自己又該如何說,才能說服這個千戶把犯人壓到金華城監牢,好讓他回去交差。
但想了頗久後,無果,他看著囚車漸漸遠去,怕囚車很快便將離開金華府,不敢耽誤,一轉馬頭,向金華城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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