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出來喝酒！”

    趙維傑略帶酒意的在電話裏吆喝劉長洪。

    半個小時後，梧桐路小吃街，胖乎乎有點謝頂的劉長洪穿著人字拖沙灘褲，找到了路邊燒烤攤自斟自飲的趙維傑：

    “喲嗬，我還以為隻有我人到中年了，沒想到瀟灑紅塵的趙大導演也不差嘛，這頭發哪去了，怎麽禿了？乍一眼我都不敢認。”

    趙維傑啃著烤腰子：

    “你懂個屁，這叫禿嗎？這叫變強！”

    “哈哈，是是是，變強變強。”劉長洪大笑，“老板，再來十個腰子，十串韭菜。”

    趙維傑邊吃邊給劉長洪倒酒：

    “這麽虛？”

    “滾蛋，就你也配笑我？我就一個老婆，你可是經常當新郎，那些年輕小姑娘是那麽好應付的？”

    “誒，這話你還真說對了，年輕小姑娘確實比較好應付，特別容易滿足。”

    “嗬嗬，人家那是滿足的那個嗎，人家滿足的是出境的機會到手了。”

    “都一樣都一樣，精神上的滿足，那也是滿足。”

    “你就在這自己騙自己吧，我說老趙啊，咱年齡也不小了，四十出頭該收收心了，總不能一直這麽玩下去吧？你看我，孩子都初中了，男人不光要有事業，也要有個家。”

    “快了快了，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酒過三巡，劉長洪打了個嗝：

    “你不是在西域那邊拍電影，拍完了？”

    趙維傑鄙視道：“早拍完了，不是，你好歹也是一導演，就不能關注關注業內動態？”

    “我吃飽了撐的？一綜藝導演，關注你們電影圈的事幹嘛？”

    “你就不想以後也來電影圈露幾手？”

    “你當現在還是二十年年前啊？不是魔都電影學院讀書那會兒的愣頭青了，人嘛，認清現實、認清自己的位置最重要，沒事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趙維傑眯眼看了看劉長洪，除了眉眼還依稀能看到年輕時候的影子，和當初風華正茂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這一說吧，還真是，一晃眼咱倆都畢業二十來年了，這時間過的，真他娘快！”

    “誰說不是呢？”劉長洪也有點唏噓感慨，“算了不說這個，你那電影什麽時候上映，到時候去給你捧捧場。”

    趙維傑有點沒底：“說不準，剪的差不多了，但還沒找到滿意的配樂。”

    “不會吧？跟江左印象合作的音樂工作室和配樂大師那麽多，還找不到滿意的配樂？”

    “我已經退兩輪稿了，他們做出來的配樂，配不上我這部電影。”

    “謔，這口氣真夠大的，小母牛都快被你吹上天了。”劉長洪說什麽也不信。

    “真的，我不騙你，光是劇本我就和編劇團隊打磨了兩年，拍了一年多才殺青，我有預感，這部電影會成為我趙維傑新的裏程碑式的代表作。”

    趙維傑自信滿滿：“別這個表情，你還別真不信，等上映你就知道了，保管你和其他人一樣，誇讚一句不愧是十億票房大導演拍出來的片子，就是猛。”

    “嗬嗬，你有超過十億的片子嗎，不是最高才六億七千多萬，我記錯了？”

    趙維傑正吹噓的唾沫橫飛，突然被劉長洪靈魂一問，像被捏住脖頸的鴨子，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被憋死：

    “會不會聊天！不會聊天你就閉嘴！四舍五入，四舍五入，四舍五入，懂嗎？”

    劉長洪笑眯眯搖晃酒杯：

    “不懂，我小學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就知道一是一，二是二。”

    趙維傑咬牙切齒：“劉胖子，信不信我拿四十五碼大的鞋墊子抽死你！”

    “我信你能臭死我。”

    “我覺得咱倆之間的友情，隻能到今晚為止了，來吧，幹了這杯離別的酒，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行啊，巴不得呢我，嘖嘖，唉，本來還想著說實在找不到滿意的配樂，我給你介紹一人，看來我這是狗拿耗子，來來來，幹了幹了。”

    趙維傑飛快放下舉到一半的杯子：

    “不是，等會兒，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都在酒裏都在酒裏。”

    “不能夠，這不能夠在酒裏，劉胖子，不是，劉哥，劉哥，弟弟我錯了，您要是有認識的高人，幫弟弟個忙，弟弟一輩子記你的好。”

    “嗯，這聲劉哥聽的舒坦，再來一聲？”

    “劉哥！劉哥！你就是我親哥！”

    “噯，舒服。”

    “舒服了就趕緊的，哪個高人？”

    “我做那節目，你知道的吧，上一期有個選手，搞音樂挺厲害的，你拍的是曆史片吧，我覺得可以找他試試。”

    “選手？參賽選手？一個選手能有多厲害？你特麽故意逗我玩呢？”

    “真不是，我節目樂隊的隊長，張誌強，聽說過吧？沒有？那藍田樂隊總聽過吧？老張一手組建的，怎麽樣，年輕時候也是音樂圈一牛人吧，要不是當初脾氣臭得罪人，現在指不定也是圈子裏叫得上名號的，連他都覺得那小子不是一般的厲害。”

    趙維傑仍舊半信半疑，有種聽天書的感覺：

    “這麽吊？”

    “就這麽吊。”

    “上一期節目，是吧？我聽聽看。”

    “聽了你就知道了，而且這小子也算是我們魔都圈的，他爸是魔都音樂學院的教授。”

    周一。

    兩個妹妹都去了學校，老蘇到學院授課，鄭湘寧在忙舞蹈培訓班的工作，蘇恒獨自一人在家健著身。

    劉長洪打來電話約見麵，說是有事情要談，蘇恒還挺意外的。

    新聲代初選還要錄幾期，離複賽還有好幾個星期時間，節目組總導演現在找自己做什麽？

    帶著疑問，蘇恒快速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休閑裝，出門來到小區不遠處的一間茶樓。

    服務員帶路來到雅間，蘇恒看到雅間裏除了劉長洪，還有另一個發亮的腦門。

    “劉導。”

    “阿恒來了，那麽生分做什麽，叫劉哥，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內知名的十億票房大導演，趙維傑趙導，老趙，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音樂天才，蘇恒。”

    “劉導您太捧了，什麽天才不天才的，略懂，略懂而已，趙導好，久仰。”

    趙維傑態度很親切：“別聽劉胖子瞎吹，哪是是什麽十億大導演，最高也就6億多，勉強混口飯吃，不用那麽客氣，叫趙哥就成。”

    劉長洪覺得稀奇：“昨晚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嘿，這會兒怎麽謙虛上了？”

    趙維傑臉黑：“我特麽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