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以為是高淨值客戶,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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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長洪和趙維傑兩個導演鬥嘴,蘇恒很知趣的沒開腔,選擇在一邊旁觀。

    侃了一陣,服務員上了茶,才說起正事。

    “阿恒,這次帶老趙來找你,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劉長洪說的很認真很誠懇,倒讓蘇恒有點受寵若驚:

    “劉導言重了,能力範圍內,絕不推遲。”

    畢竟劉長洪邀請蘇恒參加節目錄製,算是對蘇恒有提攜之恩,隻要不是什麽難為人的事,蘇恒還是很願意幫忙的。

    “老趙剛拍完一部電影,但是現在苦於沒有滿意的配樂,所以我跟他推薦了你。”

    蘇恒聽完神色古怪,心想這哪是來找幫忙的,分明就是來送錢的嘛。

    老劉果然還是那個老劉,蕭沫兒說的真對,好人呐。

    “就這事啊?嗐,劉哥你也真是,這麽簡單的事在電話裏言語一聲就行了嘛,何苦大老遠親自跑一趟呢?還說什麽幫忙不幫忙的,見外,太見外了啊,下次可不興這樣了。”

    蘇恒的態度轉變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剛剛還劉導長劉導短的,轉眼間就成劉哥了,劉長洪表示有點突然。

    難道真是自己年齡大了,已經不能適應現在年輕人說話的節奏了麽?

    而且蘇恒看自己的眼神,怎麽就那麽熱絡、那麽熟悉呢?

    總感覺這一幕好像在哪裏見過。

    趙維傑可沒劉長洪那麽多感想,急急的問:

    “配樂真能做?”

    對待甲方,蘇恒姿態向來是端正的:

    “能,太能了,隻不過嘛”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不知道趙哥你想要哪種配樂。”

    趙維傑摸了摸發亮的腦門:

    “什麽意思?”

    蘇恒笑了,笑得很純樸:

    “我這的配樂分為好幾種,一般的,好聽的,非常好聽的,還有經典的,不知道趙哥你需要哪種?”

    劉長洪聽到這,恍然大悟一巴掌蓋在眼睛上。

    他終於想起這一幕是在哪兒見過了,怪不得他感覺蘇恒看他的眼神像極了在看錢。

    趙維傑還沒懂:“這不廢話嘛,當然是要經典的,最經典的。”

    “最經典的啊,好說,看來趙哥這次肯定是拍出相當精彩的好電影,票房能比得上正在熱映的赤水神女衣青衣,厲害,厲害,不愧是趙家人。”

    趙維傑被搔到癢處,自得的謙虛:

    “誒,哪有哪有,也就一般精彩,跟範高東範導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劉長洪實在聽不下去了:

    “咳,老趙,你配樂的預算是多少?”

    趙維傑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看蘇恒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奇。

    蘇恒悄悄對劉長洪豎了個大拇指,笑得更燦爛了。

    “所以你的配樂是按價格分的?”趙維傑瞪著眼睛問。

    “嗯。”

    “二十萬預算,哪種?”

    “那要看是幾首了。”

    “四首。”

    蘇恒看趙維傑的眼神變了。

    好歹是八大影視巨頭之一江左印象的簽約導演,本以為是個高淨值客戶,結果沒想到是個窮逼。

    蘇恒差點沒忍住端茶送客。

    算了算了,就當給老劉個麵子,就當結個善緣,就當做個慈善。

    “一般的。”

    “五萬一首買個電影使用權,居然隻是一般的?”

    趙維傑驚了。

    你以為你是誰?頂級配樂大師嗎?

    “趙導,怎麽能說是居然呢?雖然我是剛出爐的新人,但這個價格吧,它就是這個質量。”

    蘇恒興致缺缺,再也不複先前的熱絡,連稱呼都變了。

    現實得讓趙維傑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

    “五十萬,兩首呢?”

    “嗯?”蘇恒眼神恢複一點神采,“這樣的話,好聽的。”

    “還不是經典的?”

    “趙導,你也說是經典的,創作一首經典的配樂是那麽容易的事嗎?就好像你拍電影,經典電影和一般電影,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肯定也是不同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蘇恒苦口婆心。

    趙維傑沉默良久。

    屁的道理,字裏行間分明隻有三個字:得加錢!

    “一百萬一首,這下總可以是最經典的了吧?”

    蘇恒猶豫了,一臉糾結和痛苦,最後咬牙忍痛拍了拍桌子:

    “行吧行吧,最經典的就最經典的。”

    趙維傑氣笑了:“合著這個價格你還吃虧了是吧?”

    蘇恒歎氣:“嗐,朋友嘛。”

    趙維傑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這踏馬可真夠‘朋友’的。

    對待潛在的高淨值客戶,蘇恒的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趙哥,劇本呢,劇本帶來了嗎?”

    “電子版的行不行?”趙維傑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拿出手機問蘇恒。

    “可以,規矩我懂,用你的手機就行,你們二位先喝茶,容我看看劇本,看完咱們再詳談。”

    電影名字叫最後的大都護,講的是唐朝時期的一個故事。

    安史之亂時,朝廷抽調西域駐軍回援平叛,導致中原對西域的控製力減弱,吐蕃趁機攻占了河西走廊,切斷了中原和西域的聯係。

    永泰二年,也就是公元766年,朔方節度大使、中書令郭子儀奏請朝廷,遣使巡撫河西、安西等地,朝廷準許。

    在這種情況下,臨危受命前往巡撫河西、安西等地的,正是郭子儀的侄子,一腔報國熱血的郭昕。

    此後十幾年,郭昕率領缺兵少糧的安西孤軍,麵對吐蕃的蠶食圍困,一直堅守西域,失守,收複,再失守,再收複,很多將士已經長眠地下。

    不斷遣使回中原請求支援,直到公元781年才有信使成功借道回鶻,千裏迢迢活著回到長安。

    可此時的朝廷,內憂外困,藩鎮林立,除了給予官位封賞之外,無力給安西軍任何實際支援。

    無奈之下,為了為大唐守住西域,郭昕隻能繼續率領安西軍民堅守,缺糧就想辦法種糧,艱難維持周邊地區運轉。

    自鑄“大曆元寶”“大唐建中”,充作軍費,想讓軍民牢記自己是為大唐駐守西域的使命,讓他們記得他們是大唐的子民。

    隻是他們不知道,當時已經不是大曆和建中年間了。

    直到公元808年,白發蒼蒼的郭昕和所剩不多的白發老兵,隻剩下龜玆一城可以堅守。

    孤城上,明光重鎧早已破裂不堪,鋒利的橫刀早已缺口連連,刀刃遲鈍。

    寒風凜冽,大學肆虐,白發蒼蒼的郭昕和他的袍澤,發生嘶啞的喊聲,他們仿佛重回壯年,手持短刀和敵軍浴血拚殺,堅持許久,全部殉國戰死城頭。

    長達近半個世紀的堅守,郭昕和追隨他征戰沙場衛國戍邊的將士,從年少到白發,最終無一人回到他們夢裏常回的中原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