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怎麽能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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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京唐城蘭桂坊不遠的一個酒館,有一個粉麵書生正在坐著喝酒,

    他的身邊還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正給那位書生倒酒,看起來應該是書生的仆從,

    而另外一個,坐在書生對麵的是一個絡腮胡子的男子,

    那是一個和書生有著鮮明的對比的,長著絡腮胡子,有著大號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他的雙眼赤紅,看著書生,鼻中吐出濃重的濁氣。

    很明顯,他醉了!

    “這位兄弟,是你說非要和我比酒量的,怎麽喝了這麽點就醉啦?”

    “你這也太不靠譜了吧,你就這?”

    “欺負到我鄭學文的腦袋上,你最好學著點。”

    “丘處機,我們走,今天老師就給你上一課。”

    鄭學文站起身來,將丘處機給他倒的最後一杯酒灑在胡子男子的頭上,將杯子丟在一邊。

    “什麽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圍觀的群眾發出低俗的嘲笑聲,似乎是沒有想到絡腮胡子居然被一個書生喝趴下了。

    那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像一條死狗一樣的男子,叫春朝陽,是一個從邊地退役的武夫,每次都來酒館找人喝酒,把對方喝趴下了就要了一頓的酒錢。

    而另一邊,卻是一個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生麵孔。

    那是一位渾身雪白的書生,就連他綁在背後的頭發也是白色的。

    一如傳說中的雪族!

    而剛剛的那一幕,似乎是一場賭博,一場遊戲。

    最後的勝出者確實那位看上去很虛弱的書生。

    “春朝陽你在幹啥啊!”

    “我可是押了你贏的,你怎麽那麽不爭氣,害的我輸了這麽多錢!”

    “我去,我懷疑有黑幕,格老子的退錢!”

    “春朝陽你別演了,快點站起來好不好?”

    小小的酒館裏,兩方人馬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邊是如同吃了砒霜一般的難受人群,他們都是押了春朝陽的人,麵對這種爆冷的局麵,他們隻是感覺到自己收到了欺騙。

    一邊則是屬於那位書生和他身邊的年輕人,

    那麽瘦小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能夠喝的贏那位以好酒量在附近出了名的春朝陽呢?

    他們認定了這是酒館的黑幕,正在死死的盯著店老板。

    可是店老板也是有苦說不出,他也是押了春朝陽的那一批人之一,

    來喝酒的都是一些熟客,店老板開盤也隻是圖個喜慶,也不可能叫的動一身軍人傲骨的春朝陽,

    可偏偏那位剛剛來此的書生卻贏了,把那位彪形的大漢灌醉,讓他喝了一個底朝天,

    這樣匪夷所思的場麵,讓店老板的腦子一下子也轉不過來。

    就連他手裏捧著的竹簽子都嘩啦啦的掉了下來,那些都是押了春朝陽的酒客的籌碼,

    而另外一邊,隻有一根,是屬於那位書生的籌碼,

    從他們的爭鬥爆發,到打賭喝酒,到現在書生的勝利,其實也不到三個小時,

    其他的都是春朝陽騙酒的常用的套路,

    那可是店裏最烈的酒——神仙醉!

    這個書生愣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喝了三大罐子!

    讓看熱鬧的人都傻了眼,

    “老板,我們押的那份錢呢,還有哈,這家夥喝的東西他自己付,還有我們喝的那些東西都由他來付。”

    鄭學文笑眯眯的看著走過來的店老板,他的眼裏閃過危險的光,

    胡子男前來找他拚酒的時候,那個店老板就站在那個男人的後麵,不僅沒有上前來勸阻,

    而且他還直接向著那些一般的酒客收取賭錢!

    看著店老板,鄭學文嗤笑了一聲。

    “怎麽,天子腳下,不會還敢賴賬吧?”

    聽到鄭學文的話,還在發呆的店老板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回答道:“怎麽會!我們逍遙酒館絕對不是賴賬的店子,您放心!”

    隨後,他扭過頭,轉身向著那個還在收拾地上的玻璃殘片的小二吩咐道。

    “快去,給這位貴客把銀子拿出來!”

    店小二忙亂的應了一聲,緊接著就火急火燎的衝了出去,帶去一連串的雜亂的腳步聲,

    “這才對嘛!”

    鄭學文點了點頭,看著店掌櫃,眼中閃過一絲狡詐,

    這一次拚酒,當然他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可是這樣的店大欺客的店家,還有一個圖謀不軌的拚酒流氓可沒什麽值得他同情的!

    就當讓他們長點記性吧!

    就在鄭學文胡思亂想的時候,那位小二從櫃台後麵鑽了出來,手中還緊緊的攢著一個鼓囊囊錢袋子,

    丘處機緩緩的接過,打開錢袋子查看了一下,然後就向著鄭學文點了點頭,

    他在向他的師傅示意,錢袋子裏的東西是真的,

    一邊還在圍著掌櫃爭吵的觀眾全都看了過來。

    看著丘處機手裏的那個錢袋子,他們的內心有些不平衡,

    明明是一場穩贏不輸的賭鬥,接過他們全讓鄭學文好好的上了一課,

    那些可都是他們的血汗錢!

    “掌櫃的退錢!”

    “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請的一個托,就你這樣的破店子還有什麽必要開下去嗎?”

    “連顧客的酒錢都要騙?”

    原本店家和他們做的約定是,隻要胡子男贏了就給他們減去一半的酒錢,

    也就是說,隻要是在店老板這裏交了錢的隻要等著一會喝酒就是了,

    原本是一個一本萬利的活動,來這裏的自然也是來喝酒的,當然也不擔心自己的錢打了水漂,

    可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個年輕的書生那麽能喝,

    春朝陽居然被喝趴下了?

    眼看著自己的酒錢可能會打了水漂,那些看客頓時就熱鬧起來了,

    胡子男找茬喝酒的時候他們沒有鬧,到了現在,一個個就跟活了過來一樣,死死的盯住酒館的掌櫃,

    他們都在等一個解釋,

    原本就熱鬧的酒館就更加的熱鬧了起來,

    “你我沒醉你到底使用了什麽手段?!!”

    “啊啊啊啊啊啊!”

    絡腮胡子的男子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隻是剛剛站起來就提到了那邊用來放酒的桌子,

    就連一開始想要息事寧人的掌櫃都忍不住內心一痛,

    那些被春朝陽打碎的瓶瓶罐罐可都是店裏收藏的好東西,一般不輕易的拿出來,這一次也隻是為了門麵才拿出來給兩人倒酒,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看著突然暴起的胡子男,鄭學文微微一笑。

    “不過是拚酒而已,規則就是這樣的,喝醉的那一邊就是輸家,既然你輸不起,為什麽非要和我賭酒量呢?”

    “身為前邊境的英雄,難道不會因此感到羞恥嗎?”

    春朝陽如怒濤般的氣勢猛的一滯,他混亂的眼睛盯住鄭學文的那張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看著偃旗息鼓的春朝陽,站在一般的掌櫃倒是急了,

    他本來想借著春朝陽的勢頭,將這個書生製服下來,

    然後,憑借著他和春朝陽這段時間建立起來的關係,挽回一些自己的損失,

    甚至隻要讓鄭學文把自己拿走的那一份酒錢取回來,他還有的賺,

    可是,春朝陽居然偃旗息鼓,似乎想要停戰了?

    這怎麽行!

    身後就是一群吵著要補償的酒客,書生看著似乎已經停下來的春朝陽搖了搖頭,似乎已經準備走了,

    而他確實也是準備走了!

    “處機,我們該走了,今天你還有東西沒學呢!”

    “遵命,老師!”

    站在鄭學文身後的那個少年點了點頭,崇拜的看著鄭學文,然後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後,

    臨走前,鄭學文還不忘了騷包的甩一甩自己雪白色的秀發,

    可就在那一瞬間,店掌櫃的突然朝著春朝陽喊了一句:“春朝陽,你個白喝酒的,你給我攔住他們,我包你這一年的酒錢!”

    聽到這句話,原本躊躇猶豫的春朝陽就像是被激怒了的獅子一樣,死死的盯住師徒兩人,

    隨後,人群中爆發出一聲驚呼,

    鄭學文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做出衝鋒姿態的身影,

    這一瞬間,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隻見春朝陽雙腿一蹬,整個人就像是一道流光一樣的飛撲了過來,

    就像是餓狼一般,看到了自己心儀的獵物,露出了自己凶惡的獠牙,

    丘處機乖巧的站離了鄭學文,在他看來,這樣的敵人對自己的師傅完全不算是一回事,

    這有鄭學文的眼中滿是苦澀,

    他不禁暗恨自己是不是裝的太過火了,以至於讓春朝陽有一點衝動了,

    不管怎麽樣,現在就是能不能打過的問題了!

    “我去,來真的?”

    隨著一身驚呼,鄭學文的背後突然伸展出一條細長的傀儡手臂,驚險的躲過了春朝陽的這一次衝鋒,

    然後,隻見春朝陽的手上縈繞著一股赤紅色的鬥氣,握住那一條傀儡手臂,然後狠狠的一拉,質地本來就不是很堅硬的木製傀儡手臂應聲而碎,鄭學文猛地掉了下來。

    春朝陽呼出的氣體被赤紅色的鬥氣點燃了,一點點的火花在他的身邊環繞,好像是隻差一點就要點著他的胡子了,

    然後,他快速的出手了,雙手成刀,往鄭學文的胸口而去。

    可是,符咒突然出現擋住了這次攻擊。

    一個翩翩公子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看著春朝陽笑道:“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怎麽能忘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