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那就讓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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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你弟弟不爭氣,我也不爭氣,我就是一個小商人,沒有辦法養你們一家子,你弟弟的賭債,這是最後一次,如有下次,我真的會一紙休書”

    看著妻子呆愣的不敢相信的臉蛋,此時的她眼中是沉悶的淚花。

    “我們家的銀兩全填了你弟弟的窟窿,可是沒辦法的,我們也是要生活的所以,要是有下次你我的緣分就走到了盡頭了。”

    妻子猛地抬頭,看向鄭秋。

    可是她的眼睛裏卻不是感謝,而是如釋重負的光。

    他也沒想到,這居然是他噩夢的開始。

    他那如同仙子一邊純潔無瑕的老婆,居然會幹這樣的勾當?!

    鄭秋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此時的他終於從那個奇幻的夢中清醒了過來。

    對了!還有女兒!

    郎中說自己的女兒患了極難治愈的疾病,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除了被妻子借給小舅子的那一份,還有一些是留給自己女兒的救命錢。

    這些年自己在走商,留下女兒和妻子兩人相依為命,鄭秋的內心也很感愧疚。

    “女兒”

    鄭秋輕輕的呢喃出聲,就好像眼前有什麽需要追逐的事物。

    他突然感覺很不對勁,有什麽事情讓他感到坐立難安。

    他目光空洞而呆滯,隻見他扶著床榻的邊緣,緩緩的站起身來,角落裏,燈光下,鄭秋的影子消瘦而又佝僂,就像是一個老人。

    此時他的心中也是一片空寂,暗沉的空氣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浮動,他暫時壓下了自己所有的煩惱和空虛。

    可是,這份安靜卻沒有持續多久。

    此時,另外一份記憶接踵而來。

    鄭秋的手猛地顫抖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在酒樓,可是這個地方好像不是酒樓。

    這是在哪?

    妻子去哪了?

    “鄭秋?你的女兒這一次的藥錢還沒結呢。”

    老醫師冷著臉站起身來,身為一名名聲在外的醫師很少有人敢欠他的賬。

    鄭秋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手中緊緊的捏住空扁扁的錢袋子,內心惶恐而又不安,這裏麵應該有他留給自己女兒的救命錢,裏頭應該有很多張商行的銀票

    “華醫師,求您稍後,我我拿錯了錢袋子,我這就回去找。”

    鄭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錢袋子,頭上是細密的汗水。

    這筆錢已經是他身上所有的錢了,要是沒了這些錢,他就相當於一無所有,無論是給自己的孩子治病,還是來年的貨品都需要這筆錢添置。

    可是怎麽就突然空了呢?

    “可能是我拿錯了吧。”

    醫師擺了擺手:“算了吧,你能找到我就算你我有緣,這一次我不收你錢。”

    “你的女兒今日就可以出去,她的問題不是很嚴重,隻是你之前遇到的不過是一些庸醫罷了。”

    醫師收好自己的東西,他路過此地,本就是隨緣分治病救人。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鄭秋能給他什麽。

    “好好照顧你的女兒。”

    醫師丟下這一句話就要走,而此時的鄭秋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

    鄭秋早就聽不進去話了,還沒等醫師說完,鄭秋猛地回頭跑向自己的家,這一次他是秘密的回來的,一方麵是為了避免和自己的小舅子碰麵,一方麵也是想給妻子一個驚喜。

    可是驚喜好像變成了驚嚇。

    這筆錢他存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知道鄭秋藏錢的地方的隻有一個人——他的妻子!

    鄭秋終於爆發了。

    這一次,鄭秋馬不停蹄的衝了回去,他要一個解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毫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積蓄不翼而飛?

    他聽到了沉悶的喘息聲,就在他所在的房間的隔壁,在那個地方,皮革摩擦,衣衫滑落的聲音接連響起,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男女輕微的喘息聲。

    “嗬”

    鄭秋猛地捂住了嘴巴,眼淚就像是滾珠一樣的不斷滑落,他站在牆角處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那個喘息聲的主人他太熟悉了,那是曾經日日夜夜依偎在他的枕邊,時時刻刻向他傾吐愛意的妻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鄭秋僵硬的偏過頭去,隔壁的房間窗戶和他也就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

    他出商不過月餘,和妻子也不過月餘日子不接觸,談不上冷落了妻子,妻子和自己如此的相愛,又為什麽怎麽會!?

    絕對是聽錯了!

    鄭秋搬了一張椅子,在清麗的月光下兩人纏綿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女人忘情的喊著,樣子似乎十分的沉醉。

    窸窣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鄭秋的眼睛瞪大了,他用力捂住了嘴巴,眼淚頓時從他的眼角流了出來。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他明媒正娶的發妻。

    她變心了可是明明我為她付出了那麽多!

    鄭秋毫無防備的被一下子打擊到了深淵,憤怒,苦澀,羞辱,無數的感情在他的心中爆發出來,到了最後他暗暗的攢住雙簽,眼中流露出危險的光芒。

    女兒的疾病,生意的失敗,貪得無厭的小舅子妻子的背叛,所有的這一切糾纏在一起,讓鄭秋感到痛不欲生。

    淒厲的烏鴉喊叫聲從遠處響起,預告著黑暗的到來。

    鄭秋小心翼翼的躲好,就在那扇窗戶下麵,他的嘴角輕輕的往上翹起來,可是這一次,他笑的就像是畫像中猙獰的惡鬼。

    他和妻子是在江北的平原上認識的,哪一年,他十八是一個藉藉無名的江南考生,而妻子卻是有名的花魁。

    鄭秋對這段感情算的上是從一而始,一往情深。

    妻子在他的麵前一向是軟弱乖巧,對於家庭也算的上是盡心盡力,在外也被稱為相夫教子的良好典範,鄭秋的父母去世的時候,妻子在一旁做事也算得上是親切周到,這也是為什麽鄭秋願意和自己的妻子一直過下去的原因,妻子的弟弟好賭如命,如今妻子也給他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他因為她墮入地獄,他們卻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怎麽能是這樣的道理?!

    鄭秋想起了自己母親臨終前的囑托:“娃啊,月月為我們家操了不少心,受了不少苦,你可一定要好好對待她啊。”

    想起母親臨終時候的臉龐,想起那深切的囑托,鄭秋的眼睛冒出淚花,他望著漆黑的房梁,蟲子在其上爬動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邊,他的心中仿佛死灰一般,心情悲哀而又麻木,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終於,對麵的喘息聲停了下來。

    “你準備什麽時候除掉你的那個窩囊廢老公啊,我還要等多久啊??!”

    “噓,那個窩囊廢還沒有回來呢。”

    牆的對麵,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急躁:“你想想我啊!”

    “我當然也愛你啦,我也有我的顧慮,要是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出事,指不定會給我們帶來什麽影響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他安安靜靜的閉上眼睛。”

    鄭秋聽到妻子的話,渾身猛地一僵。

    他的妻子,想要殺了他!?

    而讓他更加如墜冰窟的是妻子劉月沉默之後的那句話:“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失意的商人掉下石坑洞,不慎因為意外去世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哈哈他這樣的窩囊廢也確實不配活在這個世界!”

    “那就讓他去死!”鄭秋滿眼的淚花,震驚的聽著來自耳邊的吼叫聲。

    “讓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