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流失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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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失的少年。

    天還沒有破曉,深秋的寒氣正是濃鬱的時候。

    周家的地窖中一盞燈已經是悄然的亮了起來,破碎的痕跡中帶著點點斑駁的血跡。

    周文中迷幻的夢中新來,這一覺他不知道誰了多久,隻是眼睛一睜開他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他認得出這個地方,這裏是周家,這是周家的地窖,也是周家用來囚禁下人的地方。

    從京唐城快馬加鞭的逃出來的時候,周文囑咐過周展要好好的給他帶出來,不要給他帶到什麽莫名其妙的地方去,現在倒好,直接就是地牢二加一的套餐。

    從穿越開始就在蹲地牢,周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地牢了什麽不解之緣。

    他年方才十八,身材消瘦,這段日子給他惡了一個皮包骨,身上也是縱橫密布的層層疤痕,周文沒有惱怒,他隻是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邊看著一邊眼中冒出激動而又憤怒的火光。

    “沒想到啊沒想到,穿越而來居然還有這樣隱患,在不知不覺中被下了這樣讓人失憶的惡咒,並且還是間歇性的爆發,根本就不給人反應的時間,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該那麽火急火燎的完成我的目的,而是應該溫水煮青蛙才是。”

    “終究是我遇人不淑,既然能夠輕易的相信一個背叛過我的男人,果然,還是不能相信那個家夥,現在倒好,要在這裏又如何才能去翻身,沒想到居然花了這麽長時間才清醒過來,也不知道黃年他們到底怎麽樣了,現在可還算是安好?”

    周文思索了一陣,他的眼前跳出了熟悉的光幕。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係統並沒有跳出來過,他也未曾動過係統裏的任何道具,他上次做的記號還是在的,這也更加的篤定了周文現在的猜測,也讓周文對係統的認知感到了一些疑惑。

    說到底,究竟係統是個什麽東西,他現在也沒有搞懂。

    思索了一會,周文決定不再去思考,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件事情遠遠的超過了周文現在所處的危險的境地,可以說決定了周文接下來應該如何往前走,眼前是寬闊的馬路一馬平川還是窄小的狹窄道路?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開鎖的聲音,周文眼中的思索神色一掃而空,他猛地看向大門以外,眼中閃過了睿智的光,他忙蓋上熟悉的草杯子,露出一隻眼睛。

    幾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周文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帶走!”

    來人是周文熟悉的一個角色,也是周家的惡奴,本來以為這個家夥已經死了,沒想到居然還是生龍活虎的活著,而且好像還混的不錯,這倒是讓周文感到命運有些不公,那人緩緩貼近,捏著嗓子叫喊道:‘麻利的給我滾起來,還以為自己是少爺呢?’

    周文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站起來,此時沒有人能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詭異的殺意光芒。

    “要不是少爺缺一個了解山上宗門的向導,怎麽可能把你這個家夥給放出來。”

    “山上的宗門要不是吃你這一套,我們也用不上你。”

    為首的那個翻了個白眼,他的頭上長著一個碩大的肉瘤子,看上去猙獰恐怖。

    周文將被子掀開,他故意揉了揉眼睛,裝作才剛剛起來的樣子。

    惡奴故意翻了翻白眼,眼珠子瞪向了周文,嘴巴裏還一直念叨著:“早就該死了的東西。”

    周家是南邊的大族,天子腳下出過頂天立地的將軍,自然也是受人崇拜,甚至是萬眾敬仰。

    具有修煉天賦的獲得更多的資源,沒有修煉天賦的就淪為腳下的爬蟲。

    在小小的周家一直都有著一個規定,那就是男子在三十歲以前要是不能出才就要從周家被趕走。

    周文此時年方十八,要是放在以前,他的天賦算的上是奇佳,自然不會受到懈怠。

    從京唐城回到這個地方來,周文的目的是逃脫追殺,自然也不可能將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露出來。

    所以在周展的手裏,周文也就給了一個簡單的撐場麵的靈石。

    本想著接著靈石的路子證明自己算的上是有頭有臉的山上人,這樣回來的時候也可以避免一些麻煩,一方麵周文也想知道,自己將要去的那個宗門到第算是個什麽東西。

    本來以為準備算的上是萬無一失,可是天算不如人算。

    “周展啊周展,虧我這麽相信你,你卻給我鬧出這麽大一個簍子。”

    “刻千萬別讓我碰到你,不然你就完了!”

    周文看著有些昏暗的天色,此時他的內心也不知道在想ie什麽,他總感覺有什麽事情不對頭,可是非要說什麽東西不對頭他又說不上來。

    “這麽,周公子,戴上這些枷鎖鐐銬還習慣嗎?”

    一個鮮衣怒馬的男子策馬而來,看到周文的第一句話就算是無聲的問候。

    周文倒是看的開,眼前這個麵邪的男子被他一眼就定義謀害自己的元凶之一。

    沒得辦法,誰叫他長的醜呢!?

    周文笑了笑:“也不過是些裝飾品罷了,我個人倒是覺得帥氣非凡,也不知道你怎麽看。”

    騎在馬上的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他一隻手指著周文,一隻手指著自己。

    “真是好大的新鮮事,沒想到你也會問我怎麽看。”

    “我看你食古不化,朽木難雕,我看你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癟三,以為自己有幾個天賦就自以為是,其實你什麽都不是,周文,你真的是什麽都不是,虧我曾經還以為你要必我高上一頭,到頭來,我才發現,像你這樣的人不過隻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蠢貨罷了,以前還對你抱有期待真的算是我聽愚蠢的,現在看來。”

    “對了!我想你也忘記了我的名字了吧,畢竟曾經你是主我是奴。”

    “我叫藍衣,如今我姓周,我叫周藍衣。”

    周藍衣的眼中吐出無窮的怒火,看起來前身每少招惹他。

    此時此可,倒像是個小人得誌的樣子。

    對於這樣的人,周文倒是不屑一顧。

    “嗬嗬。”周文撇過頭去。

    他索性不去管眼前的惡奴。

    現在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

    距離京唐城那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月餘,這月餘時間裏頭,周文的修為就像是坐船一樣的順流而下。

    大概是因為沒有修煉功法的原因,他的境界每日都在穩步倒退。

    此時,已經逐漸有跌回煉氣期的跡象了。

    可是他身體的靈氣還是如此的多。

    匹夫無罪,若是周文繼續持有超出自己限度的能量,恐怕總有一天要出事。

    “接下來就是單純的依靠係統就呢個做好的事情,需要專人指導修煉才行。”

    “想要穩固境界,也隻能上各大修仙門派上去學習,或者是找到一個散修去給自己啟蒙。”

    “離得最近,和任務也恰巧相關的也隻有五嶽宗了。”

    他按捺住自己想要狂笑的心情,此時既然是在周家,他也想看看這個地方究竟是要賣什麽關子。

    聽剛剛的那個周藍衣說,自己很有可能被貶為奴隸。

    可是周文本就是周家正統,純血的周家人。

    就算是他周文失去了所有的勢力和實力,而周家也被某些強者所霸占。

    也斷然不會是讓周文成為奴隸的這個下場。

    周展沒有出現在眼前,周文現在也不少很鬧到清狀況,到第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眼前的這些個人都說要把他抓起來。

    “有意思。”

    周文扯了扯自己手上的鐐銬,不過是凡鐵。

    也就是說,在這些人的映像裏,他周文早就沒有了實力,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你也就現在笑一笑了,周文,等會可別苦出鼻子來。”

    周藍牙策馬在前,其他人猛地跟上。

    周家是大族,盤踞在江南武林城裏頭,族中擁有萬畝良田,百座礦山,在這一片地方都算的上是赫赫有名。

    周文被無數的下人押著,走出了林子,眼前算得上是豁然開朗。

    周家祠堂。

    一眾的家老都已經是齊齊的匯聚於此。

    他們的眼神不善,看向周文的眼睛中帶著淡淡的殺意。

    在周家祠堂的中間,幾十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男子眼神不善的看著周文。

    “周文,你可知罪?”

    坐在座前的是周家的大長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周文。

    “謀殺親族,你好狠的心啊,周文,沒想到我們周家竟然出了你這麽一個敗壞家門的狗東西!”

    在老者生後的不遠處,站著一個少年。

    少年的嘴角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我親眼看到,周文在周展的背後捅刀子,然後將之推下了山崖。”

    周文的眉頭猛地皺起。

    周展死了?

    周文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不是很待見自己,可是周展這樣一個傻子,怎麽就突然暴斃了呢。

    他應該威脅不到眼前的這些人的利益才是。

    “周文,你可有什麽要狡辯的?”

    大長老“哼”了一聲。

    他站氣身來,憤怒道:“周家念你在牢籠中日子過的哭,才叫周展去把你救出來,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僅辜負了我等的好意,而且還將家族的人丟下了山崖。”

    “你可知道,這是何等的重罪!?”

    周文的目光平靜,迎向了周家長老的眼神。

    “你們如何證明,是我殺了周展,就憑這個小子的一麵之詞?”

    “若是如此,我又何須辯駁,畢竟你們的眼中也沒什麽黑白。”

    周文幹脆盤膝坐下,戴著這麽些東西在身上,站著也有些不習慣。

    黑衣的大長老眼神微微眯起:“周文,你就隻會說這句話?可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周文的眼睛瞥向黑衣的長老,麵色嘲諷。

    “我以為你們把這麽多人帶到這裏,還是講民主來著的,原來也是一樣的貨色,不過隻是一群狗而已,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

    “放肆!”

    大長老猛地怒道:“你謀殺親族在前,現在卻在我們麵前口出狂言,來人啊,家法伺候!”

    “周展待你如同親弟弟,對你多次好言相互,沒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禽獸之事。”

    “你當我們當真是沒有證據嗎?”

    周文本想掙脫鐐銬,此時他也不想和這些周家家老扮家家酒了。

    可是聽到有證據,他的動作就忽然停了下來。

    “真有意思,你們既然說自己有證據,那就把證據擺在我的麵前,別像一隻老鼠一樣隻會在別人的背後下絆子。”

    黑衣老者互相看了一眼。

    “來人,帶證據!”

    很快,兩名周府的侍衛就走了上來,他們的手上托著一個玉佩。

    玉佩半龍半鳳,已經從中間裂成了兩半,上頭有一個大大的“文”字。

    “若不是你的緣故,周展的玉佩上怎麽可能寫了一個文字,若是文字,則定然就是你!”

    “此物正是在周展掉下的那個懸崖邊上找到的,我問你,你可還有什麽需要狡辯的東西嗎,你個孽畜,還不講前後因果細細道來,我等還能考慮你的緣故從輕發落,可若是有事情瞞而不報,可是死罪,貶為家奴!”

    “你確認這是在那找到的?”

    周文疑惑的問道,按照道理來說,他和周展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他了解周展的性格,他絕不可能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周展的性格偏執。

    那麽這玉?

    侍衛冷冷一笑:“此物正是在周展公子掉落的那處找到的。”

    “人證物證皆在,我看你周文如何抵賴,快將你的殺人事實從實招來!”

    “若是你們隨便偽造了個東西指向我我就要認,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況且我修為不在,如何殺掉修為在身的周展?他周展在京唐城自然有著其餘,你們說是我殺了他,空口無憑罷了。”

    周文搖了搖頭。

    “還敢狡辯?!”

    站在長老背後的少年猛地高喊出聲,此時他如同脫線的飛箭衝來,刺入周文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