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暗中突然闖進來的光明 楔子 生活的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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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閃爍著漆黑光芒的五尺劍鋒,迅速地切過安逸的肩膀。
一組六位數字的傷害從安逸頭頂上的血條蹦出來,從而使得安逸的血量減少了一格,雖然還有九成的血量,但玩遊戲不能太過樂觀。畢竟這種公會戰,安逸永遠都是一打一堆,所以他一個魔皇職業不僅加滿了治療術,還穿了一身額外血量加成的裝備。
一般魔皇的血量隻有十幾萬,畢竟遊戲需要平衡,法師職業本就擁有高強度的傷害,血量自然也要得到平衡,從而變成了所以職業血量最低的職業之一。
可安逸不同,因為剛玩的時候被人殺出了心理陰影,滿級後的裝備,特意選擇了一套全部都是疊加血量的裝備,使他擁有了一個三百多萬的血條。
不過有些玩家一個大招就能幾十萬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在那人再度想要攻擊他之前,趁著他一個前搖(延遲技能)未動,安逸立刻朝著後方大跳一步,拉開距離後,他那赤金色的眼眸驟然亮了起來。
“吱”的一聲
那人腳下的地麵一下子出現了道長長的裂痕,一條通體幽綠,體長十幾米的三尾蠍子從地底猛然鑽了出來,頃刻間便將那人瞬間吞噬。隨後便朝著周圍其他的敵方低級成員釋放了〔毒息〕。
安逸坐在地上,重重地呼了口氣,他是一個不善與人交流的人,每一次這種和玩家對戰的遊戲活動,總會使他呼吸格外的劇烈,手也會跟著出汗,更是在遊戲裏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總之就是特別激動,生怕別人一邊噴自己菜,一邊自己還打不過。
畢竟一個法攻屬性值最高的職業被他活生生完成了法坦。
被別人嘲諷不會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自從他通關了斯卡蒂雪山下的神跡之後,反倒是越來越能夠平心靜氣的玩這種公會戰活動了。
畢竟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製造的出來屬性與百人副本的b相差無幾的魔物傀儡,而且它們還擁有自我領地的意識,即便沒有自己控製也能夠守好各自守護的區域。
經過三十多分鍾的努力奮戰,公會前這片森林上的敵人大多都因為中毒導致的麻痹掉血,化作了數據被移出了安逸的公會領域。
“又守住了!”
安逸忍不住摸了摸三尾毒蠍其中的一個大螯,不禁心生感歎,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這一個人的公會被搶掠一空了。
要知道,那群人打進公會裏後,暴行簡直和鬼子進村無異,連廢鐵片,碎布條這些最低級材料都不放過。
但也不知是不是遊戲的建模太過優秀,在安逸說完話之後,竟然看到那毒蠍的上下顎微的一動,仿佛也在笑。
“額,十七億金幣的魔物傀儡就是不一樣,好像還會回應我說的話。”
雖然這種事想想就知道是安逸自己的臆想了。
不過對於安逸來說卻就是真的,甚至這世界的一切都是真的,沒有什麽虛擬遊戲中的怪物,隻有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朋友。
相對來說,安逸反倒覺得自己生活的那個世界才是虛擬的,每天為了填飽自己肚子而勞心勞力,就和他最不喜歡玩的生存類遊戲差不了多少。
“木槿,走咱們再在森林外麵巡視一圈兒。”
安逸一個輕身跳上了毒蠍的背脊,嫻熟的坐在了那一片又一片的翡翠鱗片上,距離活動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畢竟自己當初買了個能夠容納數千人的大公會,看著就富麗堂皇,來挑自己這個軟柿子捏的那了真是數不數勝。
突然間,從東方一座矗立的山峰上,傳來一股子勁兒的冷氣來,大老遠就能看得見無數的數據飛向了天空。
安逸不禁回頭,嘴角微的一揚。
一小時眨眼間便過去,遊戲中的時間總是匆匆忙忙。
一間二十幾平的出租房裏。安逸摘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vr,雖然麵積很小,但卻很幹淨,一張不是很大的單人床,一個折疊式的塑料衣櫃,再加上床邊擺著的一張折疊桌子,就已是這個屋子的全部物件兒了。
安逸並不是很窮,相反,他曾經是全省的文科狀元,畢業後,也靠著優秀的學曆和能力進入了一家大公司。
可踏入社會時,他才發現,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縱然如何有能力,也比不過同事家裏,和經理認識的爸媽在酒桌上說一句“看在他們的麵子上,多照顧照顧。”又或者私下裏,領導與下屬推杯換盞,在這一儀式下,情到深處,各自從對方身上拿到屬於自己的好處。
酒桌文化和勸酒文化,永遠都是拉進關係與利益最好的方式。
不過安逸很厭惡,因為這也是公司優秀職工名額總是被內定的原因,世界很美好,但有些人生活在這世界上並不美好。
但安逸也沒什麽怨言,畢竟因為自己的能力不錯,一直做著個正式職員,拿著月薪過萬的工資,過著朝九晚五的清閑生活倒也不錯。
相對的,不過也就是自己努力拚搏成為人上人的夢想越來越清淡,對這個世界越發的冷漠甚至抵觸。
“嗬嗬”。從床上起身的安逸笑了笑,因為這一次的公會戰又贏了,還拿到了存活獎勵。將手裏的vr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廉價的折疊桌子與質量特別棒的vr看上去格外的違和。但在安逸平常精心打理與收拾下,看上去都是極為嶄新的物品。
“已經十二點了麽?”
安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有些驚訝的道,畢竟從下班後還一口飯沒吃就打遊戲打到了現在,一個人的遊戲也能玩這麽長的時間,估計也就他自己了吧。
安逸自嘲了一會兒,隨後從衣櫃裏認真挑選了一件不易髒的外套穿在身上緊緊用雙手裹著,下樓吃飯。
安逸是個重度的強迫症患者,在他眼裏,睡覺的地方就要睡覺,吃飯的地方就要吃飯,叫個外賣拿在床邊吃,那麽簡直就是侮辱了床和食物的尊嚴。
隻身一人裹著外套走在漆黑陰冷的夜裏,在這個都是每天隻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的廉價住宅區裏,十一點之後,真的可以說是一家亮著燈的店鋪也沒有,畢竟這個地方的人家,都不會有在外麵吃夜宵的習慣與能力。
大半夜的,這裏永遠都隻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開著門,並且還有供客人吃東西的區域。
而安逸就是這裏的常客。
還是老樣子,一袋草莓夾心的麵包,一杯奶茶,三根口味不一樣的烤腸,花銷正好十塊錢。畢竟如果多出來一塊兩毛的話,安逸一定會忍不住在買點兒湊成整數。
便利店外麵漆黑一片,是這個世界最為真實的顏色,就和他遊戲中角色身上那一件漆黑的魔袍相同,都是從黑暗中衍生出來的黑暗。
可這世上能夠衍生出黑暗的,又何止僅僅是黑暗。
明明每個人出生的第一刻,眼裏見到的都是光明,但但往往都活成了黑暗裏的一個匆忙過客。
在一片黑暗下,那些與夢想交錯的線,被現實拉扯的距離,終究是越來越遠。
出了便利店的安逸依舊在思考著,因為在他不善言辭的人生中,自己與自己對話和獨自思考的時間如今已經占了七成,依照他現在的生活方式,未來或許也依舊維持著這樣的生活。安逸從未考慮過結婚,因為自從小時候目睹了雙親去世後,他就再也不想體會那種令人喘不過氣的巨大痛苦了。
說恐婚倒不如說恐親。
從相識相知相愛,再到相苦相怨相棄。
或許所謂人的一生,必然都要經曆這番五味雜陳。
至少安逸一直是這樣想的&nbp;
就仿佛平常一樣,每日懷著對這個沒有溫度的世界,不抱有一絲美好的希望,裹著溫暖的被子進入夢鄉。
這一次安逸睡的格外香,甚至醒來時連夢的大致內容都不記得了。
如此想來,他自己貌似因為打了一夜的遊戲而忘了定第二天的鬧鍾了。
“對了!今天可是三號,公司發工資的日子。”
對於一個月光族來說,工資的誘惑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因為每每開工資,便能夠給自己製作的所有魔物買新衣裳了。
一想到此,安逸便立刻將所有對被子的溫存拋於身後,起身的動作行雲流水,唯有“垂死病中驚坐起”能夠形象生動的表達出他為自己公會養家糊口的決心與行動。
“咦,草率了啊,天還沒亮?”
然而眼前還是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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