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歡一路奔逃。

    從西都市到南陵，然後到了南陵城外，那座隱藏在山林中，名不經傳的小廟。

    這一天，小廟門外，一個枯瘦的老和尚站在風中，手中一把竹做的掃把，正在緩慢地打掃著門前的落葉。

    掃著掃著，他突然停下。

    緩緩抬頭，看見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年輕和尚站在不遠處，任憑風吹著破爛的衣服“嘩啦啦”作響。

    老和尚神色很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沒有半點驚訝。

    “師父……。”

    年輕和尚看著老和尚，低低叫了一聲，眼裏有慚愧。

    “回來了？”老和尚隻是淡淡地問了三個字，然後，繼續埋頭掃著落葉。

    “沙，沙，沙……。”

    現場，一時陷入沉寂。

    唯有，掃把清掃落葉的聲音，以及風吹過的“呼呼”聲。

    年輕和尚盯著老和尚，表情幾度掙紮後，開口“師父，我失敗了。”

    “我知道。”老和尚歎了口氣“你不該回來。”

    “為，為什麽？”年輕和尚顫聲道“師父，您不管我了嗎？”

    老和尚搖頭“從小，我就告誡你，我們出家人講究因果，今日種下的因，便是明日結下的果。你來了，把因果也帶來了。”

    “唉……。”一聲歎息，老和尚抬頭，蒼老的眼皮睜開，望向年輕和尚的身後“施主，既然來了，就沒必要躲藏了。”

    “刷。”

    年輕和尚臉色驟變，驚愕轉身。

    “嗖——！”

    一道聲音從後方樹林裏閃出。

    身材矮小，動作卻快若閃電，宛如一隻靈猴。

    黑衣蒙麵，看不清他的容貌。

    魔五站在年輕和尚不遠處，不到一米六的他，眯著眼睛看著老和尚，眼裏閃過一絲凝重。

    天魔殿五大魔將，魔五最擅長跟蹤隱藏。

    多年來罕有人能夠發現他。

    但是，這個老和尚竟然能發現他的存在，很是讓他意外。

    老和尚繼續盯著後麵，蒼老的聲音道“還有一位客人。”

    “還有人？”

    魔五和年輕和尚都很驚訝。

    尤其是魔五，他竟然沒發現還有其他人。

    “哈哈……。”大笑聲突然而起，響徹山林。

    “枯禪，幾十年不見，你的功夫不但沒有減退，反而見漲了啊，恭喜恭喜！”陰惻惻的聲音中，又是一道人影電射而出，站在了另一邊。

    年輕和尚愣住“婆婆，是你？”

    來人，正是救他的那位駝背老嫗。

    這老嫗，和師父認識？

    看到老嫗，枯禪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禿驢，收起你那套慈悲為懷的虛偽吧，哼。”老嫗鄙夷冷哼，布滿皺紋的老眼死死盯著老和尚“你好像對我的到來，一點也不驚訝。”

    老和尚神色平靜“一切皆是因果，當年種下的因，今天結下的果。這麽多年，你終於還是找來了，是該了結了。”

    “嗬嗬，你想了結你我之間的因果，其實很簡單。”老嫗上前一步“今日，你我聯手殺一人，事成後，你我幾十年的恩怨一筆勾銷，可願意？”

    老和尚搖頭“能讓你需要和我聯手殺的人，必定也是大因果。”

    “哼。”老嫗冷笑“老和尚，你這個因果，今天怕是沾定了。”

    “唉……。”老和尚悠悠地歎了口氣，老眼望向山下的位置，一道精芒閃過“又來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朝後麵山下望去。

    山道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正慢悠悠地走上來。

    他們走得好像很慢，但卻很快的速度便到了近前。

    魔五看到兩人，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猶如鬼魅的幽靈一般出現在下麵兩人麵前。

    “殿主，大哥，就是這裏了。”魔五報告。

    張天銳抬頭，望了一眼上麵的小廟後，跨步踏著台階而上。

    戒歡看著一步步而來的張天銳，有些驚愕和意外，不曾想，他們竟然追來了，不給自己活路的節奏。

    “哢嚓！”

    拳頭猛然緊握，骨節炸裂。

    年輕和尚眼眸裏，仇恨的怒火再次點燃。

    “師父，替我殺了前麵那人。以後，我戒歡這一輩子給師父做牛做馬，永遠守候著師父，永不再下山！”戒歡發起毒誓“如若違背諾言，寧願墜入修羅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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