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南中,自立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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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屬下疏忽,讓任歧跑了!”甘寧當時帶了五百人馬衝擊郡衙,僅留下三百人在城頭。加上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往外跑,所以也沒攔住,硬是讓任歧衝出了南門。

    “無妨!功大於過,先清點戰果,讓將士們解甲休整、進餐。伯當,你安排人手清點物資,放榜安民!”劉瑁說道。

    “喏!”

    跑了才好呢!

    本來留著一個門不圍就是讓他跑的。

    跑了才能追不是?

    追了才能遠離綿竹不是?

    離開才能組建自己的團隊不是?

    本來還想著等岀發時提醒甘寧找個機放走任歧呢,可沒等他說甘寧就私自行動夜破武陽了。

    結果錯進錯出,任歧自己跑了?

    跑了好!跑了妙!

    “順便,大開武陽府庫,犒勞全軍!今夜痛飲,共慶勝利!”

    “喏!”張任領命而去。

    甘寧一夜沒有睡覺,仗打完了頓時睡意上湧,困到不行,下去休息了。

    最後就剩下劉瑁與楊懷二人。

    劉瑁沒給楊懷安排事情,就足想留下他聊聊。

    不一定能收服,卻一定不能推向對立麵。

    “孟思,你我二人相識多久了?”

    楊懷稍稍思量了一會兒:“從使君在幽州從蛾賊刀下救下我,至今已七年有餘。”

    “好!今日我有話想問你,你可願以誠待我?”

    楊懷躬身行禮道:“公子但問無妨,懷定無半句虛言。”

    “呃”劉瑁稍稍頓了一下,有些話說出來,就無法挽回,他甚至作好如果結果不滿意,就催眠楊懷,讓其忘記這段談話的打算。

    “孟思,你覺得我兄弟四人,何人可得父親之位?”

    “主家之事,屬下不敢妄議!”劉瑁的話,讓楊懷不禁內心顫動,這是要他站隊呀!

    “你我相識多年,常在軍職,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兄弟。今日我二人談話,不傳三耳,我隻想問問你內心真正的想法。”話已經問出來了,劉瑁沒打算就這樣收回去。若不是覺得楊懷還算忠義,他甚至打算找個借口打發他回綿竹。

    “這”楊懷卻還是很猶豫。

    仆不議主事,議了就必須做出選擇。而這個選擇,一輩子可能隻有一次。

    道理他懂,但他不敢選。他寧願好好當差,等劉焉百年後傳位於後,他自動更主。

    但現在,劉瑁提出來了,便證明這事可能存在變數。

    本來他一直以為劉焉四子中最寵劉瑁,多年來一直帶在身邊,將來繼位也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但他卻並未忘記,若論才能,長子劉範,甚至是次子劉誕都遠勝於劉瑁和劉璋。

    難道劉焉留在京都的三個兒子中有人到益州了?

    “吾兄範、誕於朝中擔任重職,董卓專權,為製約吾父定不肯放他們歸蜀。然吾傷之時,吾父稱病,從朝中要回吾弟璋。如今,綿竹城中大小官員皆有勸立璋之意”劉瑁還是把原委說了出來。

    說白了,就是要楊懷在他和劉璋間做選擇。

    不是四選一,而是二選一。

    “呼!”楊懷長舒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這就簡單多了:“四公子從小便柔弱,遇事都是公子您幫他擔著。使君英明,豈會不知?”

    劉瑁搖頭:“少時不擔事,但如今卻已長大成人。雖其性弱,但卻從小聰慧。讀書好、禮節好、善結人緣”

    楊懷:“可一州大事,若隻靠這些,如何震懾宵小?”

    楊懷沒想過與外麵的諸侯鬥,以他之想,劉璋甚至鬥不過益州士族。

    劉瑁當然能看出楊懷不看好劉璋,還好不是跟那兩個哥哥鬥,不然自己真沒什麽勝算。

    “吾願替父守家業,怎奈唉”劉瑁作了一下,臉上寫滿著無奈。

    “公子有何打算?”楊懷得弄清楚劉瑁究竟想幹嘛。

    劉瑁:“多說何益?待汝歸去複命,便可明了一切。綿竹已無瑁容身之地也!”

    楊懷:“公子不領兵返複命?”

    劉瑁:“任歧南逃,恐東山再起,吾欲領兵千人,追討之!”

    楊懷:“犍為往南便是南中,雖同為益州之地,卻多為蠻夷,並不聽使君號令。使君常歎‘南中不平,益州不安’!”

    “哼!”劉瑁冷哼一聲:“他任歧老老實實便好,若要興風作浪,吾正好替父收取南中。”

    楊懷大驚:“不可,不可!千人怎可入南中?公子若執意南下,懷願為先鋒,大軍不還,遣人複命即可!”

    看得出來,楊懷對劉瑁的關心不是裝的。

    “不行!我等奉命平叛,今戰事已定,擁兵不返等同造反。這樣,孟思領兵萬人返還綿竹,我領五千人追擊任歧。”

    楊懷:“公子切不可輕犯南中,置身險境。”

    “哈哈”劉瑁大笑:“孟思之心,瑁心明了!放心,我自有分寸。待我親書戰報,為你等請功。”

    張任清理完武陽城中戰利品,號令原郡中官員組織百姓殺豬宰羊犒勞全軍。

    當夜城內城外,篝火通明,載歌載舞。

    戰爭的結束,對士兵來說是放鬆,對百姓來說是喜悅。

    戰時封城,不能出戶,不能生產,其至會遭受無妄之災。對百姓來說,和平永遠比戰爭好。

    當夜,劉瑁單獨找來張任,想要收其為已用。

    “伯當,戰事已了,你有何打算?”

    張任先是一愣,是啊!仗打完了!本以為被劉瑁親辟,可以戰場立功受賞,高升一步呢。

    沒想到這麽快就打完了!

    功是立了,可主要功勞還是劉瑁,甚至是破城的甘寧啊。

    難道,自己又要回去蜀郡繼續為吏?

    “吾為益州吏,當從使君令。戰時為將,閑時為吏,不敢他想!”

    不是不敢,是想也沒用。

    劉瑁能看出張任眼中的失落:“唉!為子為屬,你我皆無自主也!”

    張任:“公子氣度不凡,智慧超群,他日定能高飛。任無大用,但公子若有所需,盡管來書,任定全力以赴,誓死以報!”

    這是張任真心話,他知道劉瑁的身不由已。如果今日他無官在身或者劉瑁乃益州之主,他必定搭上身家性命以報知遇之恩。哪怕為一家將!

    但人生在世,各有無奈。

    名義上,他還是蜀郡的官員。仗打完了,他應該還要回去任職。

    劉瑁要的不是他的選擇,而是態度。知道張任的想法後,劉瑁也不再隱瞞:“伯當,你可願繼續留在我身邊為將?”

    麵對劉瑁拋出的橄欖枝,張任無法拒絕。一身武藝,無人賞識,若不遇劉瑁,還不知要在成都蹉跎多少歲月,才有出人投地之時。

    “願意!”張任的回答十分幹脆。

    “吾欲率軍南下,取南中諸郡。伯當以為如何?”劉瑁問。

    張任反問:“公子不返綿竹?”

    劉瑁正色道:“父之功爵,子繼之。可吾父有子四人,何人繼爵,猶未可知。亂世江山,好男兒豈可坐享其成?南中不臣,就打到他臣;蠻夷不服漢教,就打到他跪地臣服!”

    開疆拓土,利國千秋。

    這是每個七尺男兒的夢想!

    “敢問公子之誌!”說實話,張任願意跟劉瑁走,卻不願劉瑁一輩子為劉焉或者劉家的打手。他也希望劉瑁有大誌向。

    劉瑁沒有象同楊懷講綿竹的情況一樣給張任說家事,而是給他了一張宏圖。

    “益州九郡三屬國,南中占其四郡一屬國,地之廣,幾乎與其於五郡同大。均以夷人居多,多有反叛,不服漢教。吾欲取之,清平郡界,傳學布教,歸於漢統。”

    “天下若亂,東可出荊州,南可下交州。父親百年,吾領益州,可效高祖,平定四方!”

    重點是——自立門戶!

    張任思慮了一番,拜道:“末將張任參見主公,願為主公馬前卒,誓死追隨!”

    “好!吾得伯當,何愁大業不成!”劉瑁心裏樂開了花。

    行走江湖,果然忽悠當道。手中有將,才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蜀中名將,甘寧、張任已得,吳懿完全不用擔心,楊懷絕對心有所向。

    劉璋拉攏一幫文臣又如何?

    必要時刻,兵鋒所向,何愁益州不平?

    權術再強,也得靠實力說話!

    大義不大義的,都是文人嘴中的傳言罷了。

    臉都撕破了,還顧得了那麽多?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手中已有兩員大將,就差兩個謀臣了。

    隻希望楊懷回綿竹複命時能為自己爭取點好處。如果能弄個一官半職的就好了,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入主南中了。

    南中有佳人,有猛將,有強兵,就看自己如何去收服了。

    趕不上猛將沒關係,咱可以自己去挖掘嘛。

    收不到名臣又如何?實力強了自然有人來投。實在沒有,就自己去爭取,益州從來不缺人才。

    等自己在益州站穩了腳,看那些人還敢不敢兩麵三刀。

    原先的劉瑁已在益州留下了凶名,如果自己能夠平定南中,便能豎立賢名。

    名聲,在這個時代很重要。但時代已亂,光是老好人的名聲不足以支撐一方諸侯的崛起。

    就象劉虞,名聲大到袁紹都想推他為帝。結果呢?還不是倒在公孫瓚的鐵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