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呀,這有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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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時間稍稍回撥一點。
今天早上的時候,劉協起床之後越琢磨,越是覺得這事兒不對。
他昨晚上好好研究了一下地圖,發現從汝南的方向,確實也可以進入南陽,但要穿過一片連綿的丘陵,也就是要走一段山路。
如此做,他固然可以說是早有謀劃,下麵也不會懷疑他帶錯了路,可以保全他的麵子。
但是兵者死生之地,國之根本,他既然是主帥,他的每一個微小的決定,都將直接影響手下這一萬多人的生與死。
他一個走平原都能迷路的選手,若是貿然帶著一萬多人一頭紮進深山,萬一到時候在山裏迷路了可怎麽辦?
山裏迷路和平原上迷路可是兩個概念,萬一到時候走不出來了怎麽辦?這個概率可不低呀。
打贏還是打輸,走錯路還是早有謀算,這對他這個天子來說隻是麵子問題,但對下麵的將士來說,這就是他們的命。
誰不是隻有一條命。
天子的麵子,難道比一萬將士的性命還要重要麽?
於是一大早的,劉協當著三軍將士的麵,非常誠懇的做了檢討,承認自己是初次領兵沒有經驗,一時得意忘形,犯了幼稚又低級的錯誤,害得所有人都陪著他多走了一天的冤枉路。
而士兵們一看,這天子真的是走了冤枉路,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倒也沒有人因此而在心裏怨恨天子,畢竟他們這冤枉路也隻走了一天而已,算不得什麽,也沒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初次上戰場麽,天子也是人,犯點低級錯誤也很正常,大家對他還是非常包容和理解的。
司馬懿還用得意的眼神掃了一下關羽和種輯,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看,我說對了吧,沒有人是生而知之者,天子第一次領兵能有個屁的高深謀略。
為了不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劉協將指揮大軍的權力交給了沙場宿將關羽,讓他來負責領路,自己在後麵跟著就是,他說怎麽走就怎麽走,他說怎麽停就怎麽停。
那關羽就說,既然咱們已經耽擱了一天了,如果原路返回的話一來一去就是耽擱兩天了,大哥本來就比咱們早走兩天,那咱們還是抓點緊吧,別等咱們到達宛城的時候大哥已經打完幾仗了,那就太不好了。
劉協對此自然是從善如流。
於是大早上的,天剛亮劉協他們就埋鍋造飯,利索的吃完之後也就不在墨跡,直接調頭,開始往回走了。
而龔都他們攻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時候劉協早已經離開半天了,他能摸到劉協的人影才叫見鬼了。
一路上,關羽充分的吸取了劉協的經驗教訓,畢竟他也是頭一回走這條路,也害怕再領錯了路,那就太尷尬了,於是他一路廣派騎兵哨探,時時匯報,隨時探聽路況信息。
結果中午的時候。
“報中郎將,天子,東北方向二裏,發現黃巾軍蹤跡,正在與官兵交手。”
“黃巾?”
關羽和劉協聞言齊齊一震,彼此對視了一眼。
這裏雖然已經屬於汝南郡了,但其實隻是剛出潁川。
雖然早就聽說過汝南的黃巾軍很厲害,可難道他們已經發展壯大到了這個地步了麽?難不成他們還打算全拒汝南不成?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攻打潁川,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攻打許都了啊!
關羽衝著劉協行禮道“陛下,如之奈何?”
“軍伍之事,朕純粹是個新丁,此事全由雲長處置。”
“喏。”
關羽恭敬地行禮參拜,而後起身輕輕捋須,氣勢也隨之一變“於圭何在?”
“末將在。”
“命你率本部虎賁百騎,查探敵情,務必將敵軍數量、統帥何人,戰場形勢盡快報來,速速歸來。”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令尊乃軍中翹楚,勿要墜了令尊的威名。”
於圭聞言,麵色卻也平靜,隻是抱拳唱喏,悶聲不響的便開始調撥起了人馬,也不見他如何的大聲呼喝,卻隻片刻之間,便已將百餘騎準備完畢,也不見他如何下令,隻簡單的說了一句,白騎便已揚長而去。
關羽見狀,滿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於圭倒是頗有乃父之風啊。”
劉協不懂就問,道“如何看得出這乃父之風了的?他隻是領著兵馬出去了而已啊。”
關羽道“吾命其百人行軍,不多,卻也不算少,而從領命到選人,於圭幾乎一息時間都沒有用到,而這些被他指派的將士也無人麵露難色,反而有些聞戰則喜,這說明他平日與虎賁軍中的將士已是極為熟稔,至少了解這些將士的脾氣秉性,據我所知於圭當虎賁監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就是兩三個月而已,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殊為不易。”
“再者,百騎探軍情,這個差事其實頗為危險,一旦被敵軍發現,便會有性命之危,尋常將領,這時候必然會大聲呼和,以鼓噪軍威,提振士氣,說白了就是用大吼來給自己和麾下壯膽,然而於圭他從頭到尾下令的聲音都不大,吾聽聞於禁領兵,威德並重,沉著冷靜,所以才說,此子有乃父之風。”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麽小的事情,居然還隱藏著這麽大的學問,雲長可以管中窺豹,亦當世之名將也,依我看,便是於禁也一定不會是你的對手。”
關羽聞言撫須而笑“陛下這話,卻是無從驗證了,於禁既然遣子入虎賁,想來,我與他怕是不會再有交手之日,倒是頗為遺憾。”
說罷,關羽又命令全軍整裝披甲,隨時準備戰鬥,待全軍已經將甲胄都穿戴好了,關羽還細心地囑咐道“陛下,偵查敵情是十分危險的任務,不可不賞,軍中為帥者,賞與罰,不可假手於人,一會兒於圭回來,還請您親自賞賜他們。”
劉協聞言點頭,這個關羽,真的還蠻貼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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