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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受林蒙此時無恥模樣的啟發,山日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看向他感慨道:

    “雖然你此時的樣子真的會讓人覺得你什麽壞事情都會做出來,可我還是不相信,你會是個出賣別人的家夥。”

    林蒙愣了愣,疑惑道:

    “這話從何說起?”

    看著林蒙滿麵疑惑,少年也是有些吃驚,開口道:

    “難道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

    瞧著一頭霧水絲毫不摻假的林蒙,少年算是相信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微微沉吟說道:

    “就是關於叫做高明的男子死掉的事”

    他本就對林蒙覺得奇怪,畢竟受人排擠的事實在明顯,本準備聽林蒙親口說出,但先前趁著武鬥之前林蒙未到的間隙,就有人告訴了他,大體是高明是個實力很強,而且仗義的家夥,而林蒙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們兩人本來相識,可因為一些原因,林蒙無恥的出賣了高明,致使高明最終死掉。

    聽著少年講述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罪狀,林蒙內心不起絲毫波瀾,反而想到,如果按照這個劇情發展,眾人這般排擠厭惡自己理由終於充分。

    對區眾人的反應,他本就有所懷疑,總覺的是在誇張了些,聽了此時的話,他終於找到根源。

    雖然年紀輕,但不意味著山日言是個隨隨便便就聽信人言的人,在荒圈時間雖短,可他也算是學會了辨認是非曲直,在初次聽到這番緣由,他就覺得這理由實在有些荒謬,哪個出賣朋友的人會任憑這種事情弄的人盡皆知呢?

    先前林蒙不摻雜虛假的疑惑也證明了這點,作為主人公,連他自己對這種莫須有的事兒都很是陌生啊!

    但林蒙此時的反應卻讓山日言覺得很是吃驚,總覺得是少了點什麽,因為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他的反應就出人意料的安靜。

    別說憤怒,在最初的吃驚淡去之後,他就是連點抱怨的情緒都沒流露出來,他明亮的眸子微微變暗,卻不是暗淡,更像是光芒凝聚進入水波,滿是平靜。

    “你你不是被這消息給嚇住了吧?”

    山日言瞪眼望著他說道。

    林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方才像是走神了,好一會才領會了他的意思,於是他開口笑道:

    “其實我恨不得現在就出門去罵回來呢!”

    “可你這是?”

    山日言不明白林蒙此時的反應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我主要是沒想好罵他們什麽,因為我總不會自降身段和一些連真假虛實都分不清楚的家夥辯論出個你我他來,這樣實在太麻煩,而我討厭麻煩。”

    林蒙聲音聽上去有著說不出的隨意:

    “天上的雄鷹,總不至於和地上的螞蟻分出個對錯。”

    山日言看著此時恨不得比自己還要驕傲一些的家夥,沉默許久後感慨道:

    “你知道麽?你真的是個很自戀的人,在場眾人無論此時境界如何,可總算也是武者,而你這麽一個不能修行的普通人竟然把自己比作雄鷹,實在是太不要臉皮了。”

    林蒙冷眼看他,老大的不高興。

    山日言碰見他這眼神著實頗為頭疼,因為他看懂了這眼神中的意思,意思是說,我就是普通人又如何,你終究還是輸在了我的手上。

    隻是這次他不準備退讓,他正色的看著林蒙道:

    “雖然這次你勝了我,但是武者和普通人依舊有著天壤之別,武者前路無窮,半年之後,一年之後,我總會超越你。”

    林蒙不準備呈口舌之快,隻是目光不斷打量著少年身上的靈器,弄得少年一陣氣緊,不準備繼續停留下去,站起身說了聲就準備離開。

    隻是就在他離開前,少年忽然想到一件事,對林蒙說道:

    “最近幾天直到船靠岸,你最好不要出門了,因為有個像個蒼蠅一樣繞在我姐姐身邊我很不喜歡的家夥此時在這艘船上,而有那家夥的地方,總有人會倒黴的。”

    這句話算是叮囑,說完他就像是有什麽要緊事般的直接轉身離開,因為匆忙,所以他沒注意到,就在他說有個讓人很討厭的家夥上了這艘船時,一直在旁不言不語顯得很是乖巧的莫菲突然渾身一抖,垂下的目光滿是驚恐。

    林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何,卻沒問緣故,隻是想到那個剛剛離開很有肥羊嫌疑的家夥,明明是找他來交朋友,可最後別說聯係方式了,就連真實姓名都沒留一個,還真是沒誠意啊。

    林蒙歎了口氣,在外生活很是不易,更別說他即將進入到一個貴人滿地走,武者多如狗的地域,為了性命,他可不介意做些狐假虎威的勾當。

    不過這次他還真的想錯了少年,少年之所以急匆匆的離開,可不是受不了林蒙無恥的嘴臉,而是因為有個他此時不想要碰麵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附近。

    而這個時候,這個人就站在他身前不遠處。

    那是個身後背了一把長劍,麵容木訥的中年男人。

    正是一直跟隨在謝家女人身後的男人。

    少年看著身前出現的男人,不由得露出一陣苦笑,他知道既然是他來尋找自己,那麽自己就不得不回去了。

    誰讓這個人是姐姐都必須尊重的男人,誰讓這個男人身上有著整個外圈都必須極為重視的武道境界,同時還是他的武道老師呢。

    如同老鼠見了貓,少年原本頗為神氣的神色隨著男人出現直接消散,他耷拉著腦袋乖巧的來到男人身旁,目光中有些畏懼,口中卻老實的叫道:

    “老師”

    不同於他的敬畏,中年男人看向少年的目光頗為溫和,問道:

    “這一路來見識可有增長?”

    “有。”

    “可曾荒廢修行?”

    “不曾。”

    “可曾結交朋友?”

    少年猶豫了下,不知道怎麽定義方才,含糊道:

    “應該算是有吧。”

    “哦?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那是個無挺有趣的家夥。”

    少年想到的是林蒙,本準備定義為無恥,最後他改了主意,說為有趣:

    “他破了我的獸化!”

    男人隨口問道:

    “此人境界幾何?”

    “他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

    即便是男人也未曾料到此種情況,不由神色微楞,但卻轉瞬恢複如常,聲音十分穩健同時帶有一種難言驕傲的說道:

    “雖然有些意思,但終究隻是個未曾修行的普通人,這次與您相識才是他這輩子最為奇妙的事情。”

    中年男人從始至終未曾對那個不曾謀麵的家夥露出什麽興趣,即使是聽聞憑著非武者的身份破了獸化,也依舊如此。

    他很驕傲。

    驕傲到眼中隻有極少數的人。

    而他所說的奇妙,也並非自吹自擂。

    因為這個假名山日言的家夥身份不同,作為百族榜排名第二的謝家少爺,他有著足夠的資本讓任何與之相交之人感到幸運。

    這是身份帶給少年的驕傲。

    也是男人過往十數年教給他的驕傲。

    隻是少年是個不太稱職的學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