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助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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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國生,江湖人稱富佬。
    手中控製著遍布粵東的d品交易網絡,真真正正的大d梟。
    他預想過很多種自己的下場。
    身份暴露,被警方擊斃;交易時,被對方黑吃黑;團夥內訌,被自己人幹掉;仇人報複,被打黑槍;老婆偷情,被奸夫**害死...
    “善惡到頭終有報”也好,“多行不義必自斃”也罷。
    這些他勉強都能接受,既然走上販毒這條不歸路,他就沒期待過能有善終。
    但是!
    被嗆死在便池,絕不在他的選項裏麵!
    “咕咚、咕咚、咕咚...”
    為了擺脫這個恥辱的死法,傅國生也是拚了,竟忍著惡心,將便池裏的尿液全部喝了下去。
    陳涉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是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嘔...停...嘔...停手...”傅國生邊嘔邊道。
    陳涉哪肯聽他的,薅著他的頭發就往便池的陶瓷棱角上撞去。
    “嘔...住手...小濤...嘔...你先停手,快停...”傅國生忍住嘔意,極速說道。
    焦濤聽到傅國生的話,停下攻擊,往後退開。
    他也知道這麽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別看陳涉被他打的挺慘的,但其實他一直沒敢下死手。
    三個人裏麵,唯一真有殺心的,估計就是陳涉這個“輪回者”了。
    傅國生和焦濤兩個,始終有所顧忌。
    畢竟,殺人是要償命的,為了幾句口角把命賠上,不值當啊。
    “小兄弟,停手,我認栽了,認栽了...”焦濤退開後,傅國生感覺頭上的力道輕了些,趕忙說道:“咱們之間都是些小摩擦,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沒必要拚個你死我活。”
    “尼瑪,你服了你早說啊,可疼死你爹了。”陳涉又錘了了他一拳,然後便也停了手,顫顫巍巍的起身走開。
    “傅哥,你沒事吧?”焦濤趕忙過來,扶起傅國生。
    “我沒...嗝...嘔...”傅國生剛一張口,一個飽嗝就打了出來,胃裏的尿騷味翻湧上來,直衝腦門。
    “嘔...”傅國生對著便池,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喂...”這時,陳涉又走了回來。
    “你又要幹什麽?”焦濤警惕道。
    “讓一讓,老傅,你先去邊上吐,我要上個大號。剛才起的太猛,沒夾住...”
    ...
    一個小時後,三人該拉的拉,該吐的吐,全都洗漱完畢,並且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至於衣服是哪來的...
    洗漱台旁三個光溜溜,正在洗衣服的犯人就是答案。
    傅國生、焦濤、陳涉,三人並排躺在床上,臉上敷著濕毛巾,嘴裏哼哼唧唧的。
    狗腿子黃三端著一盆濕毛巾,站在邊上。
    隔一會,感覺毛巾不夠涼了,就給三人重新換一條。
    焦濤傷的最輕,但是他卻要用兩條毛巾,上下都要敷...
    說來好笑,監倉裏處在食物鏈頂端的三個半人,全都鼻青臉腫的,而最底層的普通犯人,卻都完好無損。
    不過,不打不相識。
    經過這麽一場惡鬥,三人也算有了點交情。
    畢竟,都見到了對方出糗的一幕,老傅被逼著喝了尿,陳涉拉到了褲子裏,焦濤一個蛋大一個蛋小...
    大家都挺慘的,誰也不用笑話誰。
    仇恨當然有,但現在的情況屬於相互製衡,陳涉打不過焦濤,但是他能收拾老傅,老傅又能指揮焦濤。
    三人相互忌憚,反而能心平氣和的相處。
    “嘶...”傅國生換毛巾時,不小心碰到額頭的大包,疼的呲牙咧嘴的,好一會才緩過來,就聽他說道:“陳兄弟,你下手夠黑的,剛剛我真以為你是想要我命呢,嚇的我把一便池的尿都喝了。”
    “你的感覺沒錯,我當時確實想弄死你。”陳涉承認道:“可惜沒殺過人,手生,沒弄成。”
    傅國生聽他說的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由一陣後怕,幸虧自己果斷認栽,否則還真有可能死在便池裏。
    主要是,看守所裏關的都是輕刑犯人,誰能想到會遇上這個麽狠人呢。
    幾句口角,就想要人命。
    “陳兄弟是犯什麽事進來的?”傅國生問道。
    “唉!”陳涉歎息一聲,說道:“舉報賣淫窩點。”
    “呃,這行為是挺可恨的,但是不犯法吧?”傅國生愕然道。
    “對,但警察不認可,說我這最多算是自首。”
    “?”傅國生捋了捋他話中的信息,片刻後才道:“轉這麽大彎,合著你是票昌進來的啊?”
    “你非要這麽說的話,那我不和你強。”陳涉回道。
    “不對呀,票昌不是進拘留所嗎?”黃毛有過親身經驗,立刻提出疑問道。
    “我報的是假身份。”
    “陳兄弟身上還有其他案子?”傅國生立刻道。
    “那倒沒有,主要是我說真的,他們不信啊。”
    自己舉報自己,故意報假身份進看守所,這是衝著自己來的?傅國生皺眉想到。
    是警察還是仇家?
    好像都對不上,自己隻是涉嫌走私,毒販的身份沒有暴露,不然早就被緝毒局提走了。
    仇家也不像,否則剛才直接就能弄死自己了。
    傅國生還沒琢磨明白,就聽陳涉繼續說道:“進看守所也好,過些日子,我就要去幹大事了,提前在看守所深造一下也不錯。至少得把狠勁練出來,省的事到臨頭,連殺個人都不敢。”
    說到這,陳涉轉頭看向焦濤,道:“哥們,你身手不錯,專業的吧?得空咱們多練練。”
    “我隻會打人,不會陪練。”焦濤依舊冷漠的道。
    “沒問題,咱們就真打,誰也不用留手,否則起不到鍛煉的效果。”陳涉毫不猶豫的道,現在多挨幾下揍,總好過將來在主神空間把命給丟了。
    焦濤看向傅國生,見他點頭,便道:“你想當沙包,我當然沒意見,被打出屎來也是你自找的。”
    這邊兩人剛談好,一旁憋了半天的黃三,忽然問道:“大哥,那個...那個,自己舉報自己,是不是就不用付錢了?”
    “咦,你小子的關注點很清奇嘛,是個可造之材。”
    陳涉讚賞的看了黃三一眼,說道:“我這是自助模式,可以隨便玩,點多貴的服務都沒問題,但錢還是要付的,隻不過收款方有了變化,好處是限額五千,還附贈半個月的免費食宿。”
    “大哥,你真是太有才了。”黃三一臉驚喜,崇拜的道:“我以前一直不敢去高檔場所,就是怕消費不起。這要是能玩自助,哪還怕啥,進拘留所而已,還不是跟回家一樣。”
    ...
    黃三暫時玩不了自助,不過有人來玩了。
    愛琴海門口,一輛黃色帕薩特停下。
    “小夥子,到地方了。”司機師傅看了眼計費器,說道:“打表二十四塊四,抹個零,給25就行。”
    副駕上,一名二十來歲的帥氣小夥,正對著汽車的化妝鏡梳理頭發。
    他自打上車就沒幹別的,光拿小梳子擺弄頭發了。
    “行,我給你三十,不過得等會,我身上沒錢。”小夥道。
    “沒錢?沒錢你坐什麽車?”司機雙眼一瞪,撩起身上t恤,露出小腹上闌尾炎手術留下的刀疤,威脅道:“我花龍雖然現在不混了,但也不是沒有脾氣。小子,你想清楚再說話。”
    “急什麽,我又沒打算賴賬。我來這兒就是找...”小夥頓了頓,說道:“找...找我幹媽拿錢的。”
    “這裏?幹媽?還拿錢...?”司機看了看會所,再看看小夥,豎起大拇指道:“兄弟,你活兒真硬。”
    “還行,還行。”小夥打開車門,就要下去,卻被司機一把拉住。
    “你當我傻啊,幾句話就被你糊弄過去。去拿錢可以,但你得押下點東西。”司機目光上下搜尋一遍,最終落在小夥手中的手機上,說道:“手機留下。”
    “這...行吧。”小夥猶豫片刻,就將手機遞給司機,道:“手機可以先放你這兒,但你得給我一百塊錢。要不然我怕你跑了,我這手機雖然是按鍵的,但怎麽也值一兩百吧。”
    “行。”司機接過一看,手機挺新的,便痛快的遞過去一百...假鈔。
    小夥拿著錢下了車,整了整衣服,最後又梳了一遍頭發,深吸一口氣,口中默默道:“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回家。”
    說完,就大步往會所大門走去。
    門童剛剛拉開玻璃門,他手中鈔票就甩了過去...
    這熟悉的操作,一看就不是外人。
    說起來,這小夥不是別人,正是餘罪的死黨,警校同學汪慎修,人送外號“漢奸”。
    他也是參與特訓的學員之一。
    隻不過他家境優渥,從小沒吃過苦,唯一的技能就是泡吧撩妹,特訓才第二天就堅持不下去了。
    今天來愛琴海,就是來破釜沉舟的。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全洋城最豪華,玩的最開的場子,就是這兒了。
    拚一把,要麽包吃包住,要麽棄權走人。
    愛琴海裏打過卡,洋城這趟就算沒白來。
    兩個小時後...
    “老板,服務還滿意嗎?”女人問道。
    “滿意,非常滿意,你們這兒的服務,絕對一流。”
    “您還有別的需求嗎?”
    “沒了,吃飽喝足,也爽夠了。”汪慎修提上褲子,搖頭道。
    “那您看,是不是把賬結一下?”
    “多少錢?”
    “不多,總共一萬兩千八百四十六,其中包含特殊服務費八千。”美女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算了一下,說道。
    “確實不多,你們的服務值這個價。”汪慎修點頭道。
    “老板現金還是刷卡?”
    “記賬。”
    “好的,那就記...記賬?”美女一愣。
    “記賬。”汪慎修點頭,道:“俗稱,欠著。”
    “你...”
    “要打要罵隨便,但是我建議你們扣下我,幹活抵債。”汪慎修拿過女人手機,撥號110,說道:“當然,要是氣不過,報警把我抓起來也行。”
    汪慎修將手機撥打的號碼,展示給美女看。
    然而,美女的反應卻出乎他的預料。
    看到他的動作後,一下子就驚了,直接撲上來奪過手機,同時口中大喊道:“白哥,白哥,你們快來啊,又有人白嫖還要報警...”
    在美女的叫喊聲中,沒一會,就衝進來七八個黑西裝。
    “誤會,誤會,我不賴帳,就是先欠著...”汪慎修一看這架勢,嚇了一跳,連忙抱頭蹲下道。
    他這一抱頭,就把腕表展示了出來。
    來的幾人中,有一個正是昨天給陳涉開門的門童,他看到腕表後,立刻道:“白哥,他手上的表,和昨天那人的一模一樣。”
    “艸,還是有組織的。”領頭的青年怒道:“打,給我往死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