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最深處藍得發黑發亮，就像一顆巨大無比的貓眼石。

    風平了浪靜了，水天相連，真有一種早霞與孤鶩齊飛，春水共長天一色的感覺。

    有早霞，絢爛地點燃天空；騖卻不是一隻，是成群成群的，都在空中喜悅地翻飛……

    在大海的最中央最深處，一群“巨魚”正歡快地翱翔。

    不用望遠鏡都能看得一消二楚，一共是一百三十三條巨型鯨魚，小的鯨崽不算……它們團團圍住一條半浮半沉的巨大鯨魚，在不停地跳著獨特的鯨舞，好像是在依依惜別……

    “一鯨落，萬物生……這個地方就是鯨落之地，下麵大海深處應該是這些巨鯨的墓藏之地……想不到俺們趕上了這麽神秘的時刻……”寶玉燃小石）拉著“小小書童”妙玉的手走上甲板，一邊解釋道。

    仿佛整個天地都安靜了，都在靜靜地看著這群“巨魚”的表演。

    也許死亡並不悲哀，而是解脫，更是一種重生。

    從“巨魚”鼻孔裏噴射出來的小水柱真的很可愛，在海平麵居然製造出好幾道美麗的小彩虹。

    “這就是這個地球上最漂亮最巨大的精靈……從來沒見著他們刻意欺負過誰，獨自巨大，獨自瀟灑美麗……”寶玉燃小石）在心中不停地感慨。

    生活就是這樣，獨自美麗也成為了一種罪？

    甲板上，妙玉見茗煙指揮炮手向炮筒裏裝填炮彈，心不由自主地痙攣緊縮了一下，握著的手相互已掐出了血。

    “不用擔心……可能與你想像的可能不太一樣……”寶玉燃小石）從後麵緊緊摟抱住妙玉，這種擁抱能給女人無窮盡的溫暖。

    “怎麽，不捕殺它們了？”

    “也不是，你先等著看吧。”

    寶玉燃小石）輕柔地摩撫著妙玉象牙般光潔的頸項。

    她的眼裏含著眼淚，是因為她對這個世界有無限的深情。

    “總督號”戰船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小小書童”是總督大人的一個女人女扮男裝。

    女人上船，這是出海的大忌諱，但所有人都默認妙玉是一個“小書童”，沒有人想也沒有人說總督大人不靠譜。

    茗煙他們裝填好炮彈，但是並沒有開火，都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等著……等一個關鍵時刻的到來。

    太陽升起的速度跟蝸牛爬式的，好不容易捱到午時三刻，大家正昏昏欲睡的時候，在十裏外巡邏的小戰帆發來信號“來了。”

    就這個旗語，在旗語裏連打了二十多遍，茗煙扔下望遠鏡，非常激動不管不顧地跑到寶二爺身邊，也不管會不會打擾二爺和“小書童”的溫馨時刻。

    “二爺，從正東方向來了六十多艘船，他們的目標是這群大魚……但是從兩個側翼來的船更多，他們都是衝著俺們的船隊來的，氣勢很凶猛……”

    在這之前，茗煙從來沒有打過海戰。

    但是現在並不慌亂，從建船建戰艦開始，他就參加了海戰訓練。

    這次從庫頁島長途拉練到大連灣，更是拿一些小海賊小海盜當靶子，一路掃蕩過來，雖然場麵小，好歹也算是經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