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8 鷸蚌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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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的道路不好走,沿途到處都是守城的青壯和工具,嚴重阻礙了吳儀的速度。
才跑到一半,就見到短發士兵驅趕著俚人潰兵,衝擊堵住東城門的俚人大部隊。
東城門的俚人陣型本來就很散亂,這一下更是被衝的徹底亂成一鍋粥。
短發士兵紛紛投擲標槍,俚人實在太擁擠,根本就不用瞄準隻要方向對隨便扔都能紮到人。
不少標槍甚至同時貫穿兩個人才力竭。
連續三輪標槍投完,已經有上百名俚人倒下,剩下的人肝膽欲裂拔腿就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雙腿。
後麵的短發士兵衝上去就是一通砍殺。
等吳儀好不容易來到東城門樓,下麵的屠殺已經臨近尾聲。
俚人部隊已經徹底潰散而逃,短發戰士沒有窮追不舍,而是收兵打掃戰場,把標槍收回給沒死的人補刀。
吳儀顧不上勞累,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你們有沒有派人去通知武明廷?”
把守東城門的是尉曹賀方,他連忙道“回主簿的話,這些……奇怪的兵剛出現就已經派人去了。”
吳儀心中一沉,眼神幾經掙紮,想到武叔儒和蔡群對自己的羞辱,心一橫來到城頭朝下方喊道
“來者可是閬湖薛大元薛先生的人?”
正指揮手下打掃戰場的趙正誌聽到樓上有人喊話,還直接點出了他們的身份,不由得好奇起來,就回複道
“我們就是從閬湖來的,敢問郎君是何人?”
見猜測是正確的,吳儀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計劃,喊道
“某晉安縣主簿吳儀,謝過諸位救命大恩。我這就讓人打開城門,請諸位進城歇息。”
此言一出不隻是趙正誌,就連城頭上的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吳儀卻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命令道“打開城門,去迎接咱們的救命恩人。”
“啊?”守城眾人都驚呼出聲,這位主簿再想什麽?怎麽可能放一群殺才進城。
“這些人來曆不明,不能放他們進城啊。”
吳儀臉色一沉,道“這些人都是我搬來的救兵,怎麽,你們連我都信不過嗎?”
眾人更是驚訝,議論紛紛。
賀方拒絕道“事關重大,明廷和縣尉馬上就到,還是等他們來了一起商議吧。”
對賀方這個人吳儀還是比較了解的,也是晉安本地人,負責役卒轉運工作。
在大縣這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更何況是晉安縣這種蠻荒之地,就是個擺設。
所以賀方並不是蔡群的人,甚至兩個人還有點小摩擦,他就是被蔡群踢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想想也對,在城頭抵抗俚人這麽危險的工作,蔡群怎麽可能會派自己的心腹過來。
估計這會兒他正帶著心腹在自己家設防呢,以防真的有人把他抓去抵命。
不過這也方便了吳儀,給了他操作的空間。
“賀尉曹,你真的要一輩子給他們賣命嗎?你甘心嗎?”
賀方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主簿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吳儀道“你心裏比誰都明白我再說什麽。姓武的和姓蔡的都是外來者,這裏待不下去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可你我都是晉安縣本地人,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家人親朋也全都在這裏,如果出了事情後果你很清楚。”
“如果他們兩個是好官我會竭盡全力輔佐他們,可他們的所作所為你都看在眼裏,是好官嗎?”
賀方的臉色變幻不停,可對朝廷的敬畏還是占據了上風,始終不願意開口。
吳儀心中焦急,麵上卻努力保持平靜,指著城外道“寧槐所部有四千餘人,且他們和談真部、石岩洞有姻親關係。”
“這一次他們被閬湖的人打敗,回去之後必然會向兩部求助,到時候他們三家合兵一處我們如何抵擋?”
“你真的想等到城破的那一天,帶著一家老小為兩個昏官陪葬嗎?”
賀方心中的天平終於倒向了吳儀,但他還有疑問“隻靠城外的百餘人恐怕也無法幫助我們抵抗俚人吧?”
吳儀情知他被說動,連忙說道“你糊塗呀,他們是閬湖的人。兩個多月前那群流民來的時候你還幫著一起做過戶冊登記,難道你忘了?”
“啊?”賀方不敢置信的道“您說他們是那群流民?這……怎麽可能。”
吳儀道“我還能騙你不成……有什麽事情咱們後麵再聊。趕緊讓人把城門打開放他們進來,否則等姓武姓蔡的過來就晚了。”
賀方遲疑了一下才下令道“打開城門。”
守門的兵丁雖然很疑惑,但主將有令他們也不敢不聽,一起動手把堵門的橫木取下,打開了大門。
城門剛開到一半,遠處就傳來武叔儒的怒喝聲“快停下,誰讓你們打開城門的。”
賀方也是個果斷的人,既然走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不用吳儀吩咐他就拔出腰間的刀催促道
“不要管,開門,出了事兒我負責。”
兵丁見狀也不敢遲疑,都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門。
古代的城門可不像是家裏的門,很大很沉重,平時都需要好幾個人一起推才能開合。
所以就算這些兵丁想反悔把門關上也來不及了,這個時間已經足夠趙正誌帶人接管城門。
在渾身是血散發著煞氣的閬湖兵麵前,守城的兵丁根本就不敢阻攔,紛紛退到一旁把大門讓了出來。
吳儀和賀方一起上來迎接。
看到他們兩個,趙正誌笑著拱手道“吳主簿、賀尉曹,原來是你們二位。”
賀方驚訝的道“這位壯士識得我?”
趙正誌道“兩個多月前就是二位給我閬湖的弟兄們登記的戶冊,趙某豈會不識得。”
賀方謙虛的道“都是分內之事。”
吳儀想的更多,通過這幾句話他就知道閬湖對縣城的情況了解很清楚,在看這些人身上的皮甲和手上的兵器。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閬湖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這裏他感激的道“還要謝過趙兄弟救命之恩,若沒有你們,恐怕這座城就保不住了。”
“恰逢其會罷了。”
趙正誌意有所指的道“未經武縣令和蔡縣尉許可就私自打開城門放我們入城,兩位就不怕被治罪嗎?”
吳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武叔儒嗬斥道“豈有此理,誰讓你們打開城門放這些亂兵進來的?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我這個縣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