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取所需(求推薦票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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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東晉初期。
死去的公子,是大晉宗室子弟,複姓司馬,名珂,字元瑾,生於公元320年,今年十五歲,故西陽王司馬羕之孫。
古人通常是二十歲時,才加冠禮,冠而字。但是也有例外,因為司馬珂父親早亡,母親也因鬱鬱寡歡,病體一天不如一天,司馬珂成為家主,故此十四歲時按照虛歲十六歲便提前行冠禮,便提前有了字。
而比他更早行冠禮的是當今的皇帝司馬衍,也是剛剛滿十四歲,按照當時的算法為虛歲十六歲,便加了元服之禮,正式主政。
司馬羕,大晉宣祖司馬懿之孫,當年五馬渡江中的一馬。
當年晉明帝司馬紹病重,召見司馬羕與司徒王導、尚書令卞壺、車騎將軍郗鑒、護軍將軍庾亮、領軍將軍陸曄、丹楊尹溫嶠一同接受詔輔佐皇太子司馬衍,為顧命大臣。
隻是可惜的是,衣冠南渡的司馬家,雖然貴為皇室,但是南北士族並不吃天潢貴胄這一套。以庾亮為代表的外戚力量和以司馬羕兄弟為代表的宗室力量之間的矛盾加劇,激烈爭奪東晉朝廷的執政權。
由於天子即位隻有四歲,庾亮推出自己的胞妹——太後庾文君臨朝聽政,憑借北方士族和太後的支持,庾亮逐漸占領上風,掌握朝中實權。
而司馬羕的下場卻是極其悲慘。
八年前蘇峻之亂爆發。司馬羕支持蘇峻對抗庾亮,坐罪賜死,時年四十五。
同時被賜死的還有司馬羕的兩個兒子司馬播和司馬充,甚至包括司馬播的長子司馬崧。而司馬播之幼子司馬瑉,以及司馬充之子司馬珂,因當時年幼不足十歲,故得以幸免,隨家人避禍宣城。
公元335年,也就是今年,當今聖上司馬衍加冠禮,正式主政,心念舊恩,恢複司馬羕的宗室譜籍,下詔宣司馬羕後人入京任職。
司馬播之子司馬瑉後來拜為奉車都尉、奉朝請,而司馬充之子司馬珂卻在路上遇刺身亡。
老蒼頭姓陳名金。那小婢女是他的孫女,叫陳小翠,一家三代侍奉司馬家多年。雖然是個下人,卻也是司馬珂父母生前最信任的家奴,當司馬家親人看待,大小事宜都讓其去辦。
當年司馬珂生母帶著七歲的司馬珂避禍宣城。雖然家資不菲,但是貶為庶人,比起之前的榮華富貴,不知差了多遠,一年前鬱鬱而終,終究沒熬到頭,留下司馬珂孤兒一個。
如今司馬珂已死,公子沒了,陳金卻活著,就算不背上謀主奪財的罪名,恐怕也難逃罪責。因為公子不是別人,而是皇族宗室,而且公子剛剛奉皇帝陛下的詔令進京受職,如今在路上被殺了,那可是潑天的大罪,滿門抄斬,夷滅三族都有可能。
老蒼頭情急之下,就在胡珂轉身那一刹那,突然做出一個決定,或許也是他畢生最聰明的一個決定。
既然這從天而降的神仙般的公子,已不知姓甚名誰,不知父母何人,也不知家居何處,欲往何處,而且落魄得連條褲子都沒混到,光著腚躲到樹上,何不讓其替代司馬珂的身份,成為他的少主。
隨行的家奴已被黑衣人殺得隻剩他爺孫二人,再無人記得司馬珂容貌。就算是遇到昔日在京城的同宗和故人,時隔六年,司馬珂早已從當年的幼童長成翩翩少年,誰又敢說這麵前翩然如神仙一般的公子,不是司馬珂?
雖然在宣城那邊,司馬珂家中還有不少田地和產業,認識司馬珂的蔭戶佃客、僮仆使者不少,但是那些下人又怎有機會來建康?那邊的產業由司馬珂的舅舅,即司馬珂母親的堂兄代為管著,但他那堂舅,活了四十多歲,都沒進過建康城,以後來建康的機會也不大。
雖然風險很大,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陳金隻能賭上這一把,別無選擇!
對於陳金的意見,胡珂也考慮了很久。
他若是穿越到三國亂世還好,可以憑一刀一槍殺出個功業來,在東晉卻幾乎很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在這世家豪門橫行的年代,凡事都要看門第高低,寒門子弟根本沒有機會進入社會上層。更不要說,自己連寒門都不是,是個出場連底褲都沒得的黑戶。
像他這種黑戶,就算想征兵入伍,或者成為豪門大戶人家的門客都難。就算有機會征兵入伍,就算他一身高強的本領,能以一當百又如何?最多也就混個低級軍官,庸碌一生。至於成為豪門大戶的門客,也隻是充當個打手的角色。在這個時代要上演被富家小姐看上,成為豪門的乘龍快婿的劇情,幾乎沒可能。哪怕那富家小姐長得像豬八戒的表妹,也絕無可能。除非找個普通殷實人家,做個贅婿,成為血手人屠,這個或許有機會,機會也不大,多半終生也就是個贅婿而已
如今,陳金給自己送來一個宗室公子的身份,叫他如何不心動?
出則拜將封侯,入則妻妾成群,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門第高於一切的時代,宗室無疑是最高的門第。雖然五馬渡江之後,無論是江東士族,還是北方僑族,都並沒把司馬氏宗室放在眼裏,但是依舊改變不了宗室是身份最尊貴的士族這一事實。
凡事有利也必然有弊,這狸貓換太子的把戲,終究是有穿幫的風險。但是想想後世在通訊極其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都有人冒充沙特王子,周旋於各國顯貴政要,甚至總統之間,坑蒙拐騙31年才被發現。自己在這車馬很慢,書信很遠,號稱一生隻能談一場戀愛的時代,還不能賭一把?
要知道,就算除去交通和資訊的問題,胡珂冒充司馬珂的難度,也比後世那騙子冒充沙特王子的難度不知低了多少,簡直就是簡單模式和地獄模式的差別。
這樣一來,自己由低配穿越,瞬間變成少有的高配穿越了。
幾乎無敵的武力,加上顯赫的宗室身份,與那些穿越中的前輩相比,係統不出,誰敢爭鋒?
一番思量之後,胡珂與陳金兩人各取所需,當場成交。
三人當即開始處理現場的五六十具屍體,否則一旦驚動了後麵來的過路者,報了官,追查起來必然會增加不少麻煩。
好在司馬珂力大,搬運起屍體來也以一當十,花了一兩個時辰,總算處理好了現場。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鍾山山腳,山道出口,五輛大車緩緩駛出。走在最前的正是那輛雕飾華美的馬車,趕車的正是那老蒼頭陳金,身後跟著四輛牛車。
跟在最後的一輛牛車上,駕車的竟然是十三歲的小翠,不但能驅車,還能嗬斥前麵的牛車跟上隊伍。窮人孩子早當家,十三歲的女孩能趕牛車,倒也不是甚麽稀奇事。
車簾卷起,坐在陳金身後的正是救他一命的少年——穿越者胡珂。
隻是,此刻他已有了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名字和身份。
司馬珂,字元瑾,大晉宗室公子,西陽王司馬羕之孫,生於公元1992年,於公元335年奉詔入京,時年16歲
這一年,也是晉成帝司馬衍行加元服之禮,正式主持國政,改年號為鹹康。
馬車上的司馬珂,緩緩的合起了雙眼,開始閉目養神。
這亂世
江南水鄉,大晉王朝衣冠南渡,宗室、外戚、北方世家高門、南方士族和豪強,還有大大小小的流民帥鬥得不亦樂乎。
中原之地,羯人橫行,石趙視漢人為兩腳羊,想殺就殺,想吃就吃,漢人在羯人眼裏連牲畜都不如。
黃河以北,早已是鮮卑人的地盤,以慕容鮮卑為主,大大小小的鮮卑部落鐵騎縱橫,對待漢人比羯人也好不了多少。
益州、關中和西涼,則是氐人、羌人肆虐之地。
這一段曆史,是華夏曆史最黑暗的一段。
這一趟穿越,若不能為華夏漢人做點什麽,豈不枉負了兩位博士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