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光祿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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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宮,外麵為宮,中間為省,最裏麵才是帝和後居住的禁宮。
省,禁宮外層官員辦公的地方,公卿大員們除了兼職在外駐潘鎮的,基本都在省裏辦公。何充作為光祿勳,主要負責總領宮內事務,自然也在省裏辦公。
在秘閣旁邊的光祿勳官署,新晉光祿勳何充接見了羽林騎都尉司馬珂。
何充四十歲出頭,雖然已到中年,卻是相貌堂堂,麵如冠玉,身材修長,典型的中年帥哥一名,加上一臉的正氣凜然,顯得十分有型。
在魏晉風流年代,顏值也是除門第和才華以外的重要加分項,譬如潘安和衛玠都是如此,而那些公卿們也是個個相貌堂堂,很少有歪瓜裂棗的。
司馬珂聽謝安對何充推崇有加,又想起南朝劉裕的侄子還專門寫了一篇“何充直言不諱”的文章,今天一見此人麵相頗為正氣,心中自是十分尊敬,這種尊敬也在麵見何充時的言行上表現了出來。
何充看到司馬珂的時候,不覺愣了一下,很顯然司馬珂的俊美超越了他的想象。
“時人道公子之貌更勝潘嶽、衛玠三分,誠不我欺也。”
長得帥的人,總是要占幾分便宜,何況在這個看重顏值的魏晉風流年代,何充見到司馬珂之後未及交談,便對司馬珂放鬆了戒心。
“明公謬獎了。”司馬珂恭聲道。
接下來的溝通,便變得十分順暢起來,何充將他對羽林騎的規劃,向司馬珂娓娓道來。
按照何充的規劃,羽林騎的駐地設立在南苑,因為皇宮之內已經駐紮有左衛和右衛兩千人,而且羽林騎以騎兵為主,在宮內也施展不開。
然後是兵源規劃。羽林騎作為宿衛軍,責任重大,自然不能靠招募新兵和不知底細的私兵。所以何充將兵力的來源分成了三部分請鎮軍將軍周謨在駐紮城外的守軍精選一百戰騎,另請司空郗鑒從京口的駐軍中精選一百戰騎,請征西將軍庾亮從各州駐軍中精選一百戰騎。
因為城外守軍總共一萬多人,騎兵總共也不過五百多,選不出司馬衍要求的勇猛善射的三百羽林騎,隻能依靠外軍。
何充雖然性格直,據說脾氣火爆,但是心思細膩。郗鑒與王導穿一條褲子,郗鑒和庾亮各選百騎,也是一種平衡之策,兩邊都不得罪。而且作為王導的親外甥,庾亮的友堵(連襟),兩方也多少得給點麵子,不至於拒絕。
精選的三百騎是戰兵,一隻軍隊的組成,除了戰兵,還需要各種輔兵,尤其是騎兵兵種,輔兵的數量比戰兵還要多。
輔兵的來源,當然是就近原則,請鎮軍將軍周謨就在城外守軍中選出來。
對於何充的計劃,司馬珂自然是全盤接收,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
最後,何充提出了一個重要的意見,那就是羽林丞的人選。
羽林丞,是羽林監的副職,司馬珂拜羽林騎都尉,領羽林監,這羽林丞就是他的助手,右第七品官。
他選的羽林丞叫卞誕,孤忠正氣、節義忠孝之名臣卞壺之孫,。
何充是給司馬珂選的副職,自然也要征求一下司馬珂的意見。
他選卞誕為羽林丞,原因有三其一,司馬珂剛來建康,對朝中不熟,手中人力資源不多,而卞誕可以彌補這一點;其二,當年卞壺一門三父子在蘇峻之亂時壯烈犧牲,卞誕雖然承襲了名爵,卻一直無職掌,當然這與王導不喜歡卞壺有關係,如今給卞誕找個職掌也算是何充對卞壺有個交代;其三,卞誕雖然年輕,但終究是名門之後,平時耳濡目染,行事穩重老成,頗有章法,而且為人正直,能夠助司馬珂一臂之力。
司馬珂原本人生地不熟,除了謝安可以偶爾指點一下,基本是兩眼一抹黑,所以他既然認定了何充,對於何充的安排自然也沒有異議。
半個時辰下來,何充和司馬珂兩人,就羽林騎的組建規劃,基本達成了一致意見,暢談甚歡。
其實何充原本還是有點戒心的,畢竟他這光祿勳之職居然是司馬珂舉薦的,原本就有點尷尬,而且朝中盛傳司馬珂心高氣傲,行事浮躁,恃寵而驕,更是令何充惴惴不安。
如今看到司馬珂對自己尊敬有加,而且對自己的安排也照單全收,心中的戒心完全解除,再無半點芥蒂。
告辭了何充,出了南掖門。司馬珂騎上西極馬飛羽,看了看天色,大概巳時初,時間尚早,便吩咐兩個僮仆自行回府,自己騎馬往建康城北麵鍾山方向奔去。
他前世雖然騎過馬,但是騎術一般,隻能騎馬慢跑,如今既然為羽林騎都尉,以後少不得要馳騁沙場,衝鋒陷陣,騎術也是至關重要的能力。
司馬珂策馬出了東陽門,便沿著青溪,打馬一路往北疾馳而去,一來遛遛馬,西極良駒長期養尊處優,便會失去銳氣和雄心,二來也為了鍛煉自己的騎術。
出了北籬門,司馬珂快馬加鞭,那飛羽神駒,看到麵前空地開闊起來,也變得興奮起來,揚起四蹄,踐踏得地麵一陣塵土飛揚,飛奔而去。
司馬珂騎在馬上,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身子剛開始還有點緊張,緊緊的扯住韁繩,抱著馬頸,慢慢的便適應了馬速和馬背上的顛簸,一路往鍾山方向狂奔。
突然,他看到了前頭一條山路,急忙一勒韁繩,馬速緩了下來。他朝山路望去,正是當初他初來建康城的那條路,通往的方向是他穿越時的降落地點。在那個地方,他曾一口氣殺了二十餘名來路不明的殺手。
司馬珂心頭一動,摸了摸懸在腰間的百煉精鋼秋霜劍,不假思索,便縱馬往山路上奔去。
山路上四周一片靜寂,隻有蟬鳴在大聲聒噪,聽得馬蹄聲也安靜了下來。
他繼續縱馬向前馳騁,終於前麵出現了一大片空地,正是當日他穿越的墜落地點,也是真正的宗室公子司馬珂遇刺之地。
他翻身下馬,將手攏起來,放在耳朵上,四周聽了聽,並無動靜,隻有數百米外有小動物的腳步聲。
他的身體有增加仿夜梟的基因,方圓一裏之內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牽馬快步向前,走到空地邊上的灌木叢中,一路繼續向前兩百多步,在一顆大樹下停了下來,神情變了。
他和陳金、小翠三人在此挖了個大坑,埋了二十多個殺手的屍身,現在土坑被人挖了開來,未見半具屍骨!
司馬珂嗆的一聲拔劍而出,又聆聽了一下四周,聽得並無動靜,又收劍回鞘,翻身上馬,手搭涼棚,朝遠處的一處山崖望去。
那山崖雖然在兩百米之外,但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山崖之上,有個山洞,山洞口有幾棵茶籽樹和茅草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司馬珂看到那洞口依舊被樹枝和茅草遮蔽,而且山崖上並無有人爬行而上的痕跡,這才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他當日一手抱著正主司馬珂的屍身,一手攀藤而上,將屍體藏入了山洞之中。那山洞離地高十餘米,普通人不可能像他那樣爬上去,再把屍體帶下來而不留半點痕跡。那幕後的黑手,要是找到了正主的屍體,也沒必要掩飾攀爬的痕跡。
坑裏的屍身被挖走之後,對方並沒有將坑填好,而是露出一個大大的坑,甚至現場還遺留了一把斷把的鐵鏟。
但是除了那把普通的鐵鏟之外,現場倒也沒留下任何其他物品和痕跡。
司馬珂望著那把斷把的鐵鏟,陷入了沉思。
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王家,還是庾氏,或者是江東士族,還是祖上司馬羕遺留下來的世仇?
不管如何,對方絕不是普通攔路劫財的盜匪。
看起來,王家似乎可以排除了,畢竟王家的一連串行動來看,威脅也好,拉攏也好,絲毫沒有流露出對司馬珂的身份的懷疑。
不過,就算排除王家,依舊難以確認幕後黑手的身份。或許庾氏的嫌疑最大,但是庾氏的勢力範圍已經遠離了建康一帶,千裏迢迢派殺手來攔截一個乳臭未幹的宗室公子,似乎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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