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以命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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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隻有百騎的掠火隊,已經升級為六百人的掠火營,在羽林騎都尉司馬楊瑾的率領之下,轟然迎向對麵的羯騎。

    對麵的羯騎,都是輕騎,手執環首刀,身穿皮甲,而羽林騎則身著筩袖鎧,鎧甲之下是棉袍,棉袍不但能保暖,相對普通的戰袍,防禦了也增加了不少。

    雙方疾衝而來,很快便到了兩百步之內。

    羽林騎齊齊按動手中的大黃弩的懸刀,對著迎麵的羯騎就是一通激射,隻聽的慘叫聲大起,馬嘶聲此起彼伏,前頭的羯騎被射倒了一大片,至少折了近兩百人。

    雙方疾馳而來,距離很快便拉近,此時羯人的騎弓也開始施射,隻聽得破空聲大起,一通羽箭朝羽林騎襲來。

    然而騎弓所射的羽箭的威力,比起大黃弩的威力終究少了許多,眾羽林騎身上的筩袖鎧外加棉袍,對羽箭還是有一定的防禦力,雖然有近兩百人中箭,但是傷亡並不大,隻折損了十餘騎,還有五六十人受了輕傷,但尚有一戰之力。

    一名羽林騎臂上中了一箭,直接揮刀將箭拔出,扔在地上,繼續向前廝殺。羽箭的箭鏃被堅韌的棉花所阻,雖然射入了肉內,但是箭鏃還是有棉花纏住,故此拔箭極其便利。否則一般的箭鏃都有倒鉤,拔出箭頭的話會帶出一大片的血肉。

    雙方各射了一通羽箭之後,齊齊舉起手中的戰刀向對麵的敵軍撲殺而去。

    然而就在,雙方即將進入三十步之內時,從羽林騎叢中又飛出一大片的投槍,射向狂奔而來的羯騎。

    隨著慘叫聲和馬嘶聲大起,羯人又被射倒了一大片,如此一來,羽林騎的人數已經與羯騎相差無幾。

    兩隻騎兵轟然撞在一起,展開了激烈而殘酷的近身搏殺,一刀一槍的拚個你死我活。

    然而,羽林騎這幾年來,一直堅持著當初司馬珂所留下來的殘酷訓練,包括舉石鎖、三刀半刀法和激烈的對抗訓練,可謂都是久經訓練的精兵強將。

    更重要的是羯人手中的環首刀,比羯人的環首刀更適合這種近身廝殺其一環首刀要比羽林騎手中的元瑾破敵刀要短上十至二十厘米,這短距離就是生與死的距離;其二元瑾破敵刀比環首刀多了個刀鐔可以格擋羯人的砍刀,同時可以防止鮮血流下到刀柄而滑手;其三是元瑾破敵刀手柄處多了個護圈,不容易脫手。

    南門大街之上,羽林騎和羯人的騎兵互相交錯在一起,展開了一波接一波的激烈廝殺,一邊砍殺,一邊互相朝對手嘶吼著,雙方都殺紅了眼。

    呀吼吼~

    一名羯人手持環首刀,對著那錯馬相遇的羽林騎,惡狠狠的劈了一刀,那羽林騎舉刀相迎,隻聽叮的一聲,環首刀狠狠的看在刀鐔上,濺起了火星,震得他差點鬆脫手。

    趁此當兒,那羽林騎順手一刀,就劈向了那羯騎的麵門,那羯騎躲閃不及,急忙往後一仰,然而羽林騎天天練三刀半的刀法,刀速極快,刀光如電,加之又比環首刀長了一截,那羯人根本躲閃不及,臉部便被狠狠的斜劈了一刀,這一刀將他的鼻子從中間劈斷,一直劈到了眼角之下,鮮血瞬間湧滿了他的臉部。

    不等那羯人慘叫,第二刀又迅疾的劈來,狠狠的砍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將他砍落於馬下。

    羽林騎三刀半的刀法,一出手就是迅捷的三刀,令羯人避無可避,大占上風。一通激烈搏殺之後,被砍落於馬下的,大都是羯人,羽林騎傷亡卻寥寥無幾。

    然而羯人如同野獸一般,大聲嘶吼著,前仆後繼,前麵的倒下了,後麵的又迅速補位。這種近身搏殺極其消耗體力,楊瑾坐鎮正中,不停的大喊著“一隊撤後,二隊向前衝殺,三隊準備!”

    他將掠火營分為三隊,依次向前廝殺。每隊廝殺一輪之後,立即退下,換上第二隊向前,依次類推。等到第三隊衝殺完畢之後,第一隊的羽林騎也已經緩過勁來,又可繼續廝殺。

    而羯人雖然在廝殺中落於下風,氣勢卻絲毫沒有受挫,反而更加凶性大發,源源不斷的向前湧來。

    突然,羯騎的主將嗚哩哇啦的用羯語一陣大吼,隨即眾羯人發出驚天動地般的怒吼,愈發瘋狂的撲了過來。

    衝在最前的一名羯人,舉著刀發狂的衝向最近的一名羽林騎。那羽林騎手中的馬刀快如閃電,狠狠的向那羯人劈了過來。那羯人伸出左臂便來招架,隻聽喀嚓一聲,元瑾破敵刀狠狠的劈中了他的手腕,鋒利的刀刃砍在腕骨之上,硬生生的將手腕剁了下來。

    然而,那羯人絲毫沒有皺眉,反而趁勢將手中的環首刀狠狠的刺中了那羽林騎的腹部,尖銳的環首刀從甲葉之間的縫隙刺穿了筩袖鎧,透入了棉袍,刀尖鑽進了羽林騎的腹內。

    那羽林騎強忍著腹部的疼痛,手起一刀,將那羯人的頭顱砍了下來,鮮血四濺,噴了他一臉。在他的腹部,一股鮮血湧了出來,將他的衣甲的下擺全部染紅了。

    羯人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居然使用的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隨後湧來的羯人,也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麵對晉軍的利刃,都是先用手臂來遮擋,隨即便趁勢偷襲,想的便是用一條手臂來換羽林騎的命。

    羯人凶悍,羽林騎也同樣狠勁勃發,那些受傷的羽林騎,不顧身上鮮血奔湧,依舊在敵群之中大砍大殺,嘴裏像羯人一樣發出嘶吼。

    一波接一波的羽林騎衝了上去,又一波接一波的羽林騎被換了下來。但是形勢明顯不如之前樂觀,雖然羯人被砍倒了一波又一波,但是羽林騎受傷的也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不少人流血過多,就此跌落於馬下。

    但是,就算是以命換命的打法,羽林騎雖然受傷的越來越多,也終究是占據了上風。數輪激烈的廝殺下來,羽林騎受傷者占了兩成多,但是羯人已經折損得隻剩下三百多人,而且這三百多人也大多身上帶傷,氣喘如牛。

    楊瑾望著對麵越來越少的羯騎,手中戰刀驀地高舉,怒聲吼道“國之羽翼,如林之盛!”

    整個羽林騎之中,頓時響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吼聲。

    “國之羽翼,如林之盛;出車彭彭,旌旗烈烈;天子命我,征戰四方;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楊瑾手中的戰刀猛的斬落“全軍突擊,斬殺羯狗!”

    殺~

    眾羽林騎雖然累得氣喘籲籲,而且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口,但是依舊氣勢如虹,齊齊催動胯下的駿馬,高舉手中的元瑾破敵刀,迅猛的衝向對麵,一往無前。

    隨著那山崩地裂的口號聲中,餘下的五百多羽林騎,如同滾滾鐵流一般,轟然撞入了羯人的軍陣之中,然後展開了激烈的砍殺。

    羯人雖然窮凶極惡,奈何氣勢已弱,雖然垂死掙紮,卻抵擋不住羽林騎的氣勢如虹。一柄柄元瑾破敵刀高高的揚起,又狠狠的劈砍了下來,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在羯人叢中收割著人頭。

    那些羯人,雖然自知大限已至,卻不願坐以待斃,也惡狠狠的舉著手中的環首刀,或劈或刺,做最後的拚殺。

    羽林騎身著黑色筩袖鎧,與身著皮甲的羯人涇渭分明,那一片黑色的浪潮滾滾向前,將羯騎一片接一片的淹沒,最後一直衝殺到南門之前。

    終於,最後幾個羯騎,被眾羽林騎亂刀砍成了碎片。

    至此,一千羯騎全部被斬殺,而英勇的羽林騎,也在羯人的極力拚殺之下,陣亡了百餘人,受傷者更是過半。

    這是一場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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