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劍指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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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避諱404,所以兩個402章,沒有404章……)
兩萬多的燕軍騎兵擠在山穀之中,被冉閔以精銳兵力擊敗了前軍,前軍一退,中後軍全部擠在一起,優勢兵力反而成了致命的劣勢。兩萬多騎兵倉皇而逃,互相推擠而墜下馬,再被亂蹄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而冉閔趁勢掩殺,更是斬殺燕軍無數。慕容儁在大軍之中,也被趙軍的流矢射中了手臂,隻得倉皇而逃。
燕山一戰,燕軍的屍骨填塞滿了山穀之中,鮮卑人死傷一萬多,慕容儁率著數千的殘兵倉皇而逃,又因臂傷嚴重,隻得率兵撤回了盧龍塞以北之地,最後直接退回燕地。
燕軍興師動眾而來,卻不料被石鑒搞了個歪打正著,提前預判了燕軍的進軍計劃,加上冉閔的武略,將燕軍南下攻占幽州的計劃全部打亂。
…………
鄴城。
經過半個多月的治理,鄴城這座擁有數十萬人口的巨大城池,終於穩定了下來。
鄴城之內,除了晉軍之外,還擁有三十餘萬的人口,其中漢人占了六成,雜胡占了四成。對於漢人來說,被羯人欺淩了數十年,能夠翻身做主,自是一個個都歡天喜地不用說。而對於雜胡來說,壓在他們頭上的,無非是由羯人換成了漢人而已,並沒有什麽不同。所以在鄴城內的漢人士族的協助之下,鄴城之內的管理秩序恢複得很快。
再加上司馬珂吸取了曆史上的桓溫的教訓,在六月份到九月份這個時間段,運輸糧草的漕運就沒斷過,故此糧草十分的充足。雖然如今已到了九月份,進入了枯水季節,大船已經沒辦法進入河道航行,但是河麵上依舊有小船在來往穿梭不息,繼續自黃河以南向河北運輸著糧草。小船的運輸能力,自是比起大船大打折扣,但是終究是能保持糧草的持續性。
早早儲備的糧草,加上鄴城東麵良田裏所收的麥糧,再加上糧草依舊在持續運輸,故此司馬珂手中的糧草可謂十分充足。畢竟為了這場大戰,他已經準備了三年之久,而且背後還有河南四州外加江南諸州的支持。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足以讓十餘萬的晉軍戰兵、輔兵和協助運糧的夫役吃飽喝足,也足以供給鄴城之內三十萬人的糧草一年以上。到了明年開春之後,再在河北之地種上土豆和紅薯,則河北之地的百姓更不用擔心餓肚子的問題。這個也是鄴城能夠迅速穩定的重要原因之一。
隨後,司馬珂又讓原本駐守枋頭的荀蕤,移鎮鄴城,代替庾翼治理鄴城。而庾翼作為荊州軍的統帥,則須將精力轉移到軍隊上來,準備進攻襄國。
而就在此時,並州刺史張平,又給他帶來一個小小的驚喜。
當初張蠔投奔之時,隻帶了兩百騎兵入鄴城。但是張平為了攀上司馬珂這棵大樹,徹底與司馬珂搞好關係,同時也為了張蠔能在司馬珂麾下大顯身手,又從並州調來兩千騎兵精銳,派遣到鄴城,在司馬珂麾下聽用。
並州之地苦寒,騎兵和戰馬都極其精良,曆來有並州狼騎之稱,不但善騎射,在馬上搏殺的本領也極強。
有了這隻生力軍的加入,司馬珂自是十分的高興,當即給這隻騎兵命名為飛狼騎,獨立成營,歸張蠔統領。同時拜張蠔為飛狼騎司馬,直接聽命於司馬珂。
…………
司馬珂行轅。
大堂之中,司馬珂端坐正中,庾翼、荀蕤、王猛、曹據、顧會、陳猛、周琦等人分別跪坐在左右,等候司馬珂的指示。
但是,唯獨背嵬騎統領鄧遐和飛狼騎統領張蠔兩人久久未到,司馬珂不禁臉上浮現出一絲怒色。畢竟,他的議事會議,曆來是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允許遲到的。諸將一向都很敬重他,故此也從來沒有人無故遲到。
就在此時,前往傳喚的親兵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啟稟大將軍,鄧將軍與張司馬在南門校場打起來了!”
司馬珂不禁臉色一變。
張蠔與鄧遐兩人年齡相差不大,都是年輕人心性,血氣方剛,又都是個人武勇所向無敵,難免會各自不服氣,產生摩擦。
司馬珂當即率眾奔往南門校場而去。
南門校場,四周的將士圍了一大圈,有飛狼騎,也有背嵬騎,喝彩聲如雷。
校場之內,駿馬的嘶鳴聲和馬蹄聲不斷的傳來,又夾雜著兵器的碰撞聲和吆喝聲。司馬珂率眾而來,遠遠的就看到校場正中,兩騎來往穿梭,寒光閃閃,兩枝矛刃在空中飛舞,不斷的碰撞著。駿馬疾馳帶動著一片巨大的煙塵,塵霧將兩騎都裹住了,可見廝殺極其激烈。
雖然煙塵滾滾,但是司馬珂還是將兩人看得真切,正是曆史上號稱東晉第一猛將的鄧遐和被史書稱為“萬人敵”的張蠔。
等到司馬珂率眾奔到場地邊時,兩人又各自都棄了戰矛,插在地上,又以拳腳功夫互相糾纏著。
哈~
嘿~
各自都脫了上衣,光著膀子,露出隆起如山的肌肉,正打得不可開交。場內風聲響動,塵土飛揚,兩條人影來回穿梭,肢體碰擊聲不絕於耳,看得四周的將士目瞪口呆。
兩人旗鼓相當,不但拳頭勢大力沉,而且速度極快,一會在東廝打,一會又在西頭糾纏,轉眼之間又在南麵對上了幾拳,隻看得兩人眼花繚亂。
而且那出招速度極快,根本就看不出什麽黑虎掏心、雙風灌耳、老樹盤根、蓮坐觀……之類的招式,隻看到兩人的拳來腳往的,時而不時的發出拳頭或者腿部對撞的聲音,這種不帶拳套,不帶限製的格鬥,比起1拳王大賽要好看得多。
步戰不比馬戰,比拚的就是攻擊速度、力量和技巧。演義中張飛與馬超大戰三天也不過幾千招。而兩人棋逢對手,都是以快打快,不過半個多時辰,兩人便已鬥了過千招,又時而不時的相持比拚氣力,故此體力消耗極大,各自都有點氣喘籲籲的味道。
司馬珂靜靜的立在場地邊,身旁的將士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大致向司馬珂匯報了一番。原來事情出在各自麾下的將士,都自詡自家的統領,除了大將軍之外,無人可敵。漸漸的雙方的聲音又傳到了各自將士的耳朵之中,又各自都不服氣,於是又引起了爭執。
爭執到後來,鬧到了各自的統領那裏。兩個年輕的小將,也屬於血性方剛,便以切磋為名,真的到校場之內來比試了一番。結果正是棋逢對手,不分上下,打了大半天馬戰也沒分出結果,便索性下馬來步戰。
司馬珂臉上隱隱露出一絲綠色,不過兩人的年齡都差不多,正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作為一軍統領,卻是失了風度。
呀~
哈~
場內的兩人,突然停下格鬥,又比拚起氣力來。
兩人都是蹲著馬步,互相抓著對方的手腕,將全身力氣貫注於雙臂,想把對手扳倒。穀
大概是覺得打的時間太長了,兩人頗有點不耐煩了,這次都沒有鬆手擺脫的意思,意欲就此憑氣力決個勝負。
隻聽兩人全身骨節格格作響,腳下如同千斤墜一般,不一會地麵被踩得崩裂,腳下一片碎土。
四周圍觀的人群紛紛安靜了下來,屏聲靜氣的望著場內兩人,全場鴉雀無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人的氣力也大致相當,各自的臉色漲成豬肝色,額頭和脖子上都是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顯然已進入了最為緊張的階段。
在這個時候,可能任何一點分心,都可能決定勝負。
眾人愈發聚精會神,生怕錯過精彩時刻,那些站在後麵的人,也如同魯迅所描述的一般,齊齊踮著腳,像一群無聲的鴨子,被人提著脖子一般。
這個時候,任何人去勸架,都無濟於事,鬧不好就會被兩人所傷,所以眾人大氣不敢出一口,卻沒人敢向前勸架。
司馬珂輕輕的走了過去,走到兩人身旁,而兩人正全神貫注於角力之中,連司馬珂的到來都沒有注意。
司馬珂大步向前,呼的伸出雙手,快如閃電一般的按向兩人的胸膛,然後奮力往兩旁一推。
呼~
兩人近兩百斤的身軀頓時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的飛了起來,飛出了三四步外,摔在了塵埃之中。兩個人都是全身氣力耗盡,癱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校場四周,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詫的望著司馬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兩個晉軍之中最勇猛的悍將,居然被司馬珂輕描淡寫的拍飛。而且兩人正處於角力之中,全身的力量都在向前使勁,要拍飛兩人,意味著司馬珂單臂的力量要大大超過了這兩名猛將全身的力量。
那些背嵬騎雖然被司馬珂的神力所震懾,但是早知司馬珂神力蓋世,心中對這種奇跡多少有點免疫力了。而那些並州騎兵,卻是第一次見到司馬珂出手,更是深深的被震撼了。
並州之地,民風強悍,崇尚武力。在並州之地許多關於司馬珂的那些神話一般的傳說,因為傳得太神,這些並州騎兵大都是將信將疑,此刻看到這一幕,心中已是深深的被折服。
司馬珂轉過頭來,對王猛說道“給孤記下鄧遐與張蠔,本為同袍,私自鬥毆,每人杖責三十,暫記在賬上。待得攻下襄國之後,立即行刑!”
“喏!”王猛大聲應道。
鄧遐和張蠔兩人,原本滿臉蒼白的神色,終於逐漸恢複了血色,急忙向前,向司馬珂請罪。
…………
鄴城北門。
鄴城西門外,搭著一個三層的主將台。台上插滿五色旗幟,正中間豎著一麵赤色大旗,上書一個“晉”字,台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飄揚,令人豪氣驟生。
台下數萬戰兵連同輔兵近十萬人,肅然而立,戈戟如林,甲衣如雪,接天鋪地,連綿不絕,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看不到邊際。
司馬珂全身甲胄,腰懸秋霜劍,身後的一襲火紅大氅獵獵隨風招展,那俊美的麵目、玉樹臨風般的身段,再加上雄姿英發的從容和淡定,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如仙如神,引人望而心折。
在他身後,鄧遐、張蠔、庾翼、曹據、顧會、陳猛、周琦等將,個個全身披掛,神色冷峻,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而那些晉軍士兵,個個精神抖擻,尤其是那些百戰精騎,更是昂然肅立,殺氣和戾氣衝天,大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之勢。
司馬珂滿意的望了一眼台下那浩如煙波般的大軍,心頭豪情大起。
唰~
司馬珂拔劍而出,劍指紅日,全場將士屏住了呼吸,齊齊的朝他望去,霎時無聲。
司馬珂氣運丹田,將自己的聲音伸展開來,清晰的傳入每一位晉軍將士耳中。
“三十三年前,羯人石勒以三千羯騎,殺我大晉將士十餘萬,王公大臣盡皆被屠戮!”
“同年,匈奴人與羯人一道,攻破洛陽,殺我大晉公卿及百姓三萬餘人。”
“此三十餘年間,大晉子民或衣冠南渡,或遭羯虜虐殺,或倒斃於奔逃之中,或遭羯虜欺淩數十載,江北之漢人,幾欲被屠滅,司馬珂每每思之,夜不能寐,痛徹心腑!”
“今幸托天子洪福,神靈之佑,更賴諸軍將士,浴血死戰,終得今日。”
“孤持此劍,自昔日曆陽之戰而始,滅成漢,破洛陽,複河南,入鄴城,距覆沒羯趙,隻有一步之遙。”
“爾等可敢隨我一戰,破襄國,滅羯趙,誅石虎,殺羯虜?”
司馬珂的話音剛落,台下的聲音頓時如同大海呼嘯一般響起
“戰!”
“戰!”
“戰!”
呼喊聲衝天而起,震蕩雲霄。這一刻,所有晉軍熱血沸騰,豪情萬丈。尤其是那些北府兵將士,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自五年前,司馬珂率軍北伐起,這些對羯人充滿著刻骨的仇恨的北府兵,就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此刻的心情自是無比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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