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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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纏鬥的兩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駭。

    該死,那家夥腦子是出了什麽問題?

    “冷靜一點你現在這個情況,孤身一人注定吃虧。”

    失控的傷者肩膀緊靠著冰冷的牆壁,努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他握著雙槍的手不停顫抖,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走火。

    他艱難地說道: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隨時都能擊敗我我不能不能留你們。”

    麵對著冰冷的槍口,以及蠍的苦無,關智賢忽然有些後悔,之前沒有強迫那家夥發送投降信號。

    “其實有時候,我感覺你像個有風度的無賴。”

    千子俯身看著此刻陷入掙紮的關智賢。

    “你本來可以一次解決兩個人。”

    “嘿但現在,是我被兩個人解決。”他勉強笑道。

    傷者即將開槍。

    這時,他們頭頂的通風管道卻突然炸開一個缺口。

    隻聽一聲惡犬怒嚎!

    犬太郎從天而降,一屁股坐到了傷者的腦袋上。

    ——砰砰!

    槍口走火,子彈打斷了犬太郎的狗腿。

    傷者失去了平衡,被機械秋田直接按倒在地。

    關智賢與蠍一臉茫然地看著那隻機械狗蹦來蹦去。

    狗子終於來了!

    關智賢趁著蠍分神,忽然掙脫她的束縛!

    “趕緊的”

    犬太郎的眼瞳變成兩個大寫的“惡”字。

    蠍剛反應過來,雙眼登時一黑。

    提示:義眼已被關閉,正在重啟中

    蠍不禁破口大罵:“小人!”

    關智賢起身一個滑步將地上的兩把手槍抄起,同時將槍口指著兩人。

    “抱歉,現在我才是老大。”

    瘸腿的秋田跳到了關智賢的肩膀上。

    “好了,認不認輸由不得你們。我會先把你們的四肢廢掉,然後等創傷組來把你們抬走。”

    他拿出了不動原黑道教父的氣勢。

    “我數三聲。

    “三。

    “二”

    失明的蠍咬了咬牙,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最後還是沮喪地說出了這句話:

    “停。我認輸。”

    “一。”

    關智賢“砰”地開了一槍。

    子彈打中地上的碎石。

    地上掙紮的傷者剛站起來,又沉重跪倒了下去。

    “喂,認輸沒什麽可恥的。”

    關智賢又轉身對那傷痕累累的可憐人說:

    “可恥的是趁人之危,傷害想幫助你的人。”

    關智賢聳聳肩,向創傷組發送了信號。

    不一會兒,他們聽到學校的上空傳來了懸浮方舟落地的聲響。

    然而這時,那個傷員卻哽咽地說:

    “我妻子很需要那顆機械心髒為什麽,你們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他強忍著失敗的淚水,更多的還是因為無法拯救所愛之人的痛苦和無奈。

    他是出生在中津區的“穢多非人(注)”,是沒有任何貢獻的底層人口。

    當他得知妻子確診心髒病的時候,他不僅支付不起醫藥費,哪怕借了一大筆錢,也沒有資格購買人造心髒。

    陰暗穢土之地的人們,想要躍出三惡,步入上三道,最快的方法,便是加入禦庭番。

    可如今,這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關智賢慢慢蹲下身去,平靜地看著那個可憐人:

    “每個人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老子也一樣。”

    “你”

    “至少,你努力了,你老婆不會因你而失望。”

    關智賢用繃帶,把他身上滲出血的傷口重新纏了一遍。

    “喂”

    “怎麽?”

    傷員失落地說著,輕輕握住關智賢的手臂,說道:

    “抱歉。”

    關智賢微微一笑。

    “如果我有機會晉級,我會幫你買到人造心髒。”

    說完,創傷組的禦庭番眾便將兩個失敗者送上了懸浮方舟。

    “你為什麽答應這種事?”千子不解地問道。

    關智賢看著她困惑的雙眼說:

    “我不喜歡傷別人的心。多多少少,得給別人點希望。”

    “”

    “但也可能,我真的會幫助他吧。畢竟都挺不容易。”

    關智賢擦幹嘴角的血,帶著秋田犬慢悠悠地回到教學樓去。

    那隻瘸腿笨狗一直在發牢騷,說為了救你,我的腿沒了。

    “嘖,回去做點燒烤補償你就是了,小鬼。”

    來到高天原也有一定時日了。

    他望著遠方升起的日輪。

    在這個不夜神都裏,總能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不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些什麽。

    總之。

    禦前試合第一天,首勝達成。

    “我說了,這小子會創造奇跡!”

    落鯨號裏,“獨眼修士”塞茲博雷高興地歡呼。

    “先別高興地太早,閣下。”

    桌子另一邊,與他同為“下刃”的裁判官森上先生交叉起手,說道:

    “禦前試合高手如雲,他不過是打敗了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喪家犬而已。”

    塞茲博雷敲敲腦門,“嘿,不如這樣,咱們來賭一賭,到底這小子能不能晉級。”

    “賭多少?”

    “1000通寶怎麽樣?”塞茲博雷說道。

    “太少了。”

    “你想要什麽?”

    “你最得意的發明。”

    塞茲博雷不禁摸了摸自己磐石般堅硬的大腦殼。

    雖然莫名虛了起來,但礙著麵子,他還是說道:

    “好,賭就賭。”

    這個時候,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陰沉而略帶中性的聲音:

    “私設賭局,這可是違反庭中法度的哦?”

    塞光頭和森上下刃都嚇了一跳,連忙轉身。

    “我是不是該上報惠瓊僧正呢?或許他會把你們兩個當做‘佛敵’來對待吧?”

    隻見門外滲入一團煙霧,仿佛爬行的影子觸手一般摸索了過來。

    森上和塞茲博雷頓時麵色鐵青,心中大呼不妙。

    該死這是“十二師範”中最難纏的家夥。

    在迷霧的中央,一個身影緩緩浮出。

    他宛如深淵中的幽靈,臉上戴著一副暗金邊框的骷髏麵罩,灰白的碎發擋住了他蒼白的前額。

    “呃,霧鬼大人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塞茲博雷撓了撓光頭。

    真不愧是神隱的師範啊,整個禦庭裏沒有比他更神秘的家夥了。

    一向嚴肅的森上立馬蔫了。

    “我不是有意嚇你們,但作為封口費,你們可以讓我參加。”

    霧鬼歪著腦袋,臉上的骷髏假麵似笑非笑。

    在禦庭各部眾眼中中,這家夥的麵具看起來遠比宗政大人的更加令人討厭。

    而在塞茲博雷印象裏,他就和霧氣一樣,在晨間消散,而在夜晚卻悄然凝聚,無悲無喜,無影無蹤。

    而他也同宗政大人一道,是赫赫有名的“禦庭三鬼”之一,是弑殺百鬼的鬼神。

    大家都不知道霧鬼的真名,也因為他中性的嗓音,令人雌雄莫辨。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個悶騷的霧鬼大人仿佛什麽也不喜歡,除了偶爾賭上一兩把。

    “那麽,您押誰呢?”

    霧鬼大人翹起修長的腿,一隻手撐著椅子的扶手,嚴肅道:

    “我看好那個叫珣香的女孩。

    “那個叫安川淨琉璃的少年也很有趣。他的式神我很喜歡。”

    森上下刃接道:“但那女的肆意違反規則生事,可能會因此被取消資格的。”

    霧鬼大人嗬嗬一笑,“我也是個不愛講規則的人。

    “殺死對手,不需要講道理。”

    對麵的兩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這位神隱師範著實有些讓人不安。

    “隻不過,我不單單是來這打賭的。”霧鬼說道,“麻煩你轉告其他師範。”

    “您說。”森上下刃點頭道。

    “你叫他們注意提防。

    “因為,據我們暗隱組打探的消息來看,百鬼眾似乎已經盯上了這次試合。”

    說完,霧鬼大人將一枚盤隨手丟向了兩人。

    森上下刃立刻下意識伸手接住。

    而再回過神之時,卻發現,霧鬼大人已經消失了。

    座位上空空如也。

    仿佛這位師範自始自終都從未出現過。

    森上下刃頗為忌憚地說:

    “真是讓人膽寒的角色”

    那麽,這神秘的盤裏到底存了些什麽?

    ————

    注:指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