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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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凝然尷尬得抬頭,卻瞧見美人已經從簾子後方出來了,她抱著琴,已不是半遮麵了,而是瀟瀟灑灑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玉怙王爺。”她直直的對著葉弋琛行了一禮,轉身對著苜凝然,細細的看了兩眼,便笑道,“這位想必是王妃了。”
葉弋琛看著她,不言語。
而苜凝然卻是驚歎的,她竟然認出了子祜?!那個老鴇都不認識。
而且她還認出她了?
看到她的表情,美人貼心的解釋道:“以往到溫公子府上,見過一兩次。玉怙王爺儀表堂堂,自然是過目不忘的。而王妃您,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看看這話說得多好聽。
苜凝然在心裏不由得給她鼓起掌來,她上前道:“既然是老熟人了,幫我們跑路吧。”
葉弋琛眉毛一抖,終於開口道:“仙五……”
苜凝然卻轉過身來打斷他:“你不用擔心,我相信美人姐姐一定會幫我們的。”繼而又對著美人笑道,“是不是?”
美人微笑頷首,道:“若是王妃執意如此,盛玉自然傾力相助。”
“麻煩姐姐了。”苜凝然渾身都冒著激動的氣息,她好緊張啊。霸王餐啊。不知道等會兒有沒有人來抓她們啊。
她走過去抓住葉弋琛得手:“子祜,我們跑吧。”
葉弋琛看著激動萬分的她,露出無奈的表情點了點頭
。
美人福身道:“二位隨奴婢來。”
跟著出了門,正要下樓,苜凝然停下腳步道:“是要走後門嘛?”
美人頷首。
苜凝然搖搖頭,說道:“有沒有好爬的窗子?不易被別人看到的那種。”跑路自然不能走正常的路嘛。
美人失笑:“隨奴婢來。”
葉弋琛在苜凝然身後,有些頭疼的扶額,自他答應她就是錯誤的開始。
到了窗邊,葉弋琛抱著她,自窗台飛出。夜色濃鬱,不消半會兒,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裏。
誰能知道,大晚上的王爺竟然帶著王妃逛青樓,還是翻窗走掉的,漫漫人生,難得遇到一次這麽有趣的事。
盛玉笑了笑,她和王爺都知道不必如此,身份在那裏,沒帶錢如何?
但王爺不忍心拂了王妃的意,所以才做出這樣不符身份的事吧。
關上窗,眼裏的笑容卻漸漸隱去,被絲絲的悲傷替代,黑暗籠罩了她,盛玉歎了口氣。有些人幸福的讓人羨慕,有些人卻如螻蟻一般舔著刀口生活。
夏季的夜晚涼爽的很舒適,他攬著她的腰,兩人在房頂穿梭,苜凝然也抱著他的腰,看著下麵茫茫的房子頂,月光照在上麵,一片銀光一片黑暗。
感覺真棒啊。那帶著涼意的風吹過來,發絲在耳邊飄起,她抬起頭,對著葉弋琛道:“子祜……”
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巴,她不解的搖了搖頭,也甩不脫臉上的手,兩隻眼睛就瞪著他。
葉弋琛低頭看著她,道:“你別說話。”
她想問為什麽,奈何甩不脫臉上的手,又不敢放開一隻手,去掰他的手。隻能用眼神控訴,如此良辰美景,還不能讓她發表一點感想了?
葉弋琛卻加快了速度,仿佛身後真的有人在追一樣,很快,二人就到了王府。
施身落下,正在園子的石子路上。
他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苜凝然退開一步,怒視道:“你幹嘛不讓我說話!”
葉弋琛露出無奈的神情,道:“我怕你再想出什麽奇怪主意,我又不可能拒絕,隻能不讓你說了。”
“我能想出什麽奇怪的事情啊?我腦洞有那麽大嘛?”她偏頭,頗有理所應當的氣勢。
葉弋琛終於無話可說,半晌道:“我錯了。走吧,回去洗洗睡吧。”他不該隻阻止她說,他就該從源頭掐滅。
可怕的不是她想做那些事,而是,她做了還覺得沒什麽問題,這就是思想問題了。
最可怕的是,剛剛他竟然覺得很刺激很……興奮。
葉弋琛在前麵走著,覺得自己的肩上有了巨大的責任,他不能跟著她偏著走啊。
苜凝然在後麵一步一步的跟著,突然就很想笑,前麵的人的影子就在她的腳下,她故意一步一步的去踩。
每一下都故意踩到,前麵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卻絲毫沒有發現。
終於忍不住,她大笑起來。
前麵的人猛的轉身,她一步踏出去的慣性直接撲到他懷裏。
砰!砰!砰!
聲音好大。
她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耳邊的,她抬頭。
葉弋琛正低頭看她。
“你……”
“我……”
沉默片刻。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一陣安靜。
突然緩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在他懷裏,她立馬退出來,極快道:“我先自己回去了。”
語速快的幾乎聽不清,還沒說完,她就跑開了。
葉弋琛張了張口,又隻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後麵。
半晌,半晌。
他轉身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假山後麵的苜凝然等了一會兒,再伸出了頭悄悄的去看,去看到他正好轉身離開。
在心裏道了聲謝謝,感謝他這麽遷就她。好像無論她說什麽,他都不願拒絕。他都願意去幫她做到。
不過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遠。
她竟然,有點舍不得他。
*
八月二十日。
正是請帖上麵的日子,苜凝然坐在鏡子前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為什麽?”
她一手拿著帖子,一手在那日期上麵拍了幾下,無奈道:“為什麽每次都感覺隻休息一天就開始上戰場了呢?”
她結婚,進宮,又進宮,上香,中間的間隔時間就不能長一點嘛?說實話,每天混吃等死的日子,過起來真的是舒爽呐。
仿佛又回到了霧國的小時候。真是,不過這間隔一小會兒就又開始緊張,這日子哪裏是人過的哇!
兩如伸出兩隻手將苜凝然的頭抬起來,用力道:“郡主大人,能讓奴婢先給你把妝上完再動嗎?”
那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苜凝然看著她,歎道:“你看看你,你過這日子也過得快瘋了吧?”
“不,我快被你逼瘋了!”兩如繼續咬牙切齒,一手卻拈起一點點細膩的黛粉,極細柔的描繪著她的眉頭。
天知道,她畫了多久了,這坐著的就是不省心的。
看著苜凝然又要動,她忙道:“如果郡主想要遲到大出風頭的話,那就繼續動!”
苜凝然一聽,立馬抬著頭閉上眼,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