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衛城山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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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蔡的到來讓關帝廟山頂更加熱鬧,過去的鬧騰夜晚對眾人幾乎是不眠夜。

    鹿九知道老蔡的身份之後,那叫一個恭敬崇拜,這番心情再加上酒井修吉醉乎乎的勸酒,讓鹿九喝醉了過去,當眾發了酒瘋,竟把《金剛經》一字不落地背誦了出來。

    大家都抓住他了,好個書生,不曰曰夫子曰,居然曰和尚曰?

    於是鹿九又當眾把諸多論教經典背了出來,直至背得醉昏過去,讓安琪看了笑話。

    但別以為這樣就不用幹活了,大家還是把清理餐具酒具、收拾場地的工夫留了下來,該鹿九做的還是要他做。

    這夜晚很歡樂,就連顧禾這平時滴酒不沾的人,也喝了半杯的杯杯酒,幾乎也是醉倒過去,但薇薇安那虎視眈眈的眼神,讓他忙用超凡之力把酒意驅掉了。

    一大清早,上山進廟的香客們又已經排了長隊,簡的低科宣講又已經開始。

    她昨晚並沒有熬夜,早早就睡了,也早早就起來了。

    “早啊禾一身東土運動服,起得也比其他人早,提著保溫杯開始晨運。

    養生就得注重細節,昨晚喝了點酒,今天就得勤奮一些讓身體更快地代謝酒精,山上的清晨空氣又挺好,最適合這樣圍著山崖邊走上幾圈。

    顧禾一邊走,一邊擺動雙手做著擴胸運動,安享難得的一點清靜。

    正走到左右沒人的一處山崖邊,但突然,有個身著普通袍服的東土男人走來。

    顧禾本以為隻是個普通香客,就算認出他了,也就隻是會高興地表示敬仰。

    “顧先生,您好。”男人走來平靜地說,神情語氣都不帶什麽情感。

    “呃,你是?”顧禾疑惑,當即也生起一份警惕。

    不過如果說超凡者之間會有一種感應,或者引發某種被稱為戰鬥本能的東西。

    他現在並沒有感覺,對方似乎隻是個普通人。

    “我是雷擴集團的希德-雷擴小姐派來的使者,沒有超凡力量,隻是負責帶個通訊器,雷擴小姐希望能跟您談談,她對您有極大的興趣。”男人說道。

    什麽鬼,希德-雷擴?顧禾聞言一怔,心裏頓時有複雜的情緒湧起。

    他知道這家夥是誰,雷擴的超速檔潛在繼承人,害死芙林的人,還害過紅雨團,這次“奇童烈酒”事件可能也有份主謀。

    談什麽,她這是想幹嘛。

    “通訊器在這裏。”男人說著,從大寬的袍袖裏取出一個圓球形的電子設備,還有一台黑色的大塊頭手機。

    “老兄,你最好別搞事,我不想一大清早就打打殺殺的。”顧禾警告道,但如果要出手,他不會遲疑,“給自己找點別的樂子去,別找我麻煩。”

    男人沒說什麽,隻是把圓球設備和手機都往有著積雪的地麵放下。

    然後,男人鞠躬了一下,就往遠處走去了。

    顧禾退開了老遠,觸手隨時要發動,防著那玩意是不是刺殺他的炸彈。

    嗞的一聲,圓球設備突然投射起了一片光影,是個全息影像。

    交織的光線形成視覺信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人出現了,身著花園風格的寬肩正裝和及膝裙,金發,身材曼妙挺拔,漂亮的麵容有著微笑。

    她的氣質優美而華貴,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衛城山千金,這就是希德-雷擴吧。

    突然,顧禾手中的大杯杯發出光亮照過去,震動地著急叫喊“壞杯杯,壞杯杯!”

    那全息影像隻是露個麵,即時通訊聲音是從那台手機傳出來的

    “顧先生,早上好。”希德的聲音清亮而溫和,而隨著這聲音信息,那個全息圓球設備有所感應,影像中的女人嘴巴張動。

    顧禾看上去,就像此刻希德-雷擴就站在眼前與他麵談。

    希德微笑道“我很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了,今天才聯係你,是晚了點的。”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顧禾沒興趣跟這壞杯杯囉嗦,“我還得晨運來著。”

    他用不著給對方什麽好態度,自己現在要不要往荒野跑,全看伊麗莎白。

    “顧先生是個爽快人。”希德笑著說,“我對顧先生你表現出來的實力與潛能非常看重,我願意開出最好的條件,邀請顧先生加入我的團隊。”

    “呃……”顧禾其實對此有幾分意料了。

    但瞧著希德的笑臉,聽著她那滿懷真誠般的語氣,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

    好家夥!

    在剛剛的升行戰爭中,才一心想置他於死地吧,現在就說得要三顧茅廬似的。

    “顧先生不需要懷疑我的誠意。”希德又悠悠地說,“過去我和紅雨團、和伊麗莎白是存在一些摩擦,但這隻是銀行內部的競爭行為。

    “我想紅雨團能贏下競爭,離不開你起到的關鍵作用,這就是我看重你的原因,你的實力。

    “我是個生意人,我和你之間,我和伊麗莎白之間,都不存在什麽私人恩怨。”

    希德微笑的樣子直教人如沐春風,“生意人隻看利益,之前是競爭,但如果合乎利益,我們隨時都可以親密無間地合作。

    “所以,我邀請顧先生你過來我這邊,是懷著萬分誠意的。如果事情能成,你就是我團隊裏地位最高的大將。

    “顧先生,我個人的超凡道路追求摒棄人望,但我很相信它的存在,而且這是個好東西,可以讓顧先生你快樂滿意,也可以讓我得到你的效力。

    “這麽說吧,伊麗莎白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她給不了的,我也可以給。

    “錢,女人,豪宅,地位,你想要什麽,你想要多少,我都會盡力地去滿足你。”

    希德說著頓了頓,“不用懷疑我的能力,雷擴什麽都有,而我是領跑的繼承人。”

    “呃……”顧禾聽了對方這一番話,心裏真是嘀咕開了。

    好家夥,我特麽直接好家夥……

    打不過了,就想用嘴巴來挖牆角嗎,但用嘴巴我才是專業的。

    “你有參與升行戰爭嗎?”顧禾問道,趁機套點情報也好。

    希德似乎早已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也不打算對此隱瞞,很幹脆地說道“我有份,所以我比別人都要清楚顧先生你的價值。”

    顧禾真想掏出一棒子往她那張臉砸去,雖然那隻是全息影像。

    “你不妨想想,就這麽想想。”希德的語氣有著某種遊說煽動,“不要按著自己的,不要因為任何人的看法而影響到你,你想要什麽?各種各樣的女人嗎,權力嗎,超凡資源嗎,什麽都可以。”

    禾問道,“你才剛輸掉升行戰爭吧,按銀行那一套,你不會被降權嗎?”

    希德的聲音停著了,似乎有怔了怔……

    “那你才剛剛被降權吧。”顧禾又說,“怎麽就這麽有信心能滿足我。”

    “降權隻是暫時的。”希德輕笑了聲,“我依然會是雷擴繼承人的領跑人選。

    “我今天聯係你,不是指望一下能說服你,而是想告訴你,你擁有這個選擇,為我效力,你就能實現你最深的那些,那是伊麗莎白永遠給不了你的。”

    希德語氣很認真,“如果你足夠強,你甚至可以得到我,以及雷擴集團。

    “最初的舞台讓你嶄露頭角,不代表你要永遠待在那個舞台上。顧先生,你有空不妨想想,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吧。”她說。

    顧禾卻真沒什麽意動,媽耶,相信惡魔會有好下場嗎。

    什麽不的,連基本的安全感都沒有。

    他跟伊麗莎白一個團隊,晚上睡得著覺,因為伊麗莎白不會突然害他。

    希德-雷擴?就當他犯了大病跳槽了,可能今天什麽都有,晚上就突然被人割下了牛子,或者被人吸幹了腦袋,什麽都可能,這還玩屁。

    再說了,他現在最大的渴望就是過回平靜的正常生活。

    而這個願望,希德-雷擴肯定滿足不了他。

    顧禾想著這些,給了微笑的希德一句“嗬嗬。”

    俺不是呂布,伊麗莎白也不是董卓。

    而且,雖然你是長得很漂亮,但也不是貂蟬,壞杯杯而已。

    “雷擴小姐,我不相信任何一個食血者。”他說,“就這樣吧,我勸你好自為之。”

    “你先考慮。”希德保持著溫誠的聲音,“顧先生,你擁有這個選擇。”

    “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跟你扯了,為了避免你用這個設備玩意做什麽手腳,我就先砸爛它吧。”顧禾釋放出觸手,猛力地把那圓球和手機都嘭嘭砸爛掉。

    嗞的一下,希德-雷擴的全息影像與聲音都消失不見。

    顧禾大步走人,準備去找紅雨團負責山頂巡邏的孟鴻隊長說說這個情況,讓他們把那些設備碎片帶走檢查,還有驅逐那個聯係員男人。

    走了一段路,他見到那男人在往山階走去下山了。

    “這家夥跑得倒快。”顧禾嘀咕著轉身,幾乎被身後的索菲婭嚇了一跳。

    她戴在臉上的是驚鴻麵具,不是驚悚麵具啊,怎麽走路沒有聲音的。

    索菲婭淡金的長發披散,白色上衣,紅色的露臍長裙,露著細細的腰身。

    昨晚的歡鬧,索菲婭沒怎麽參與,隻是在一旁角落看著,大家也沒去管她,隻有安琪多看了她幾眼,卻也沒認出這是誰來。

    顧禾發現,其實還是伊麗莎白與索菲婭熟,才會那麽容易察覺得出來。

    這幾天,每當伊麗莎白出現,索菲婭都會走開,不跟伊麗莎白有任何接觸。

    伊麗莎白知道她在,但也不過問她,兩人之間似乎有某種默契。

    “潘神。”索菲婭在望著那個下山的聯絡員,“那是個銀行人吧,我看得出來。”

    “哎?”顧禾倒有點驚訝於索菲婭的眼力了,“怎麽看出來的?”

    “一種感覺。”索菲婭解釋不了,“可能是從小見得多,曾經又使喚得多。”

    “是希德-雷擴派來的人。”顧禾不打算把這事四處聲張,要是以此得意忘形,綠林街頭的人怎麽看待?對外就當沒這一回事。

    但對索菲婭也沒啥好隱瞞的,正好問問她的看法。

    “希德-雷擴想挖我跳槽,說什麽都能滿足我,跟自己是阿拉丁神燈似的。”

    索菲婭聽了頓時明白怎麽回事,“希德……”

    她心裏閃過一些惱意希德-雷擴,敢打我潘神的主意。

    這些人現在都想要爭搶了,可是,是我先的,是我最先發現潘神這寶貝。

    是我,索菲婭-阿米克。

    “希德是怎麽說的?”索菲婭壓著情緒問道,“潘神,我們得小心她,希德這個人動的都是壞心思,非奸即詐,她是壞得毫無心理壓力的。”

    “我哪會信她的邪。”顧禾把希德的一番話挑重點說了說。

    索菲婭聽了微一沉吟,“我覺得……希德是真想挖你過去,也真會優選你,當然那些優待都是奇恰啤酒,伊麗莎白的確給不了你。”

    “我就不想要。”顧禾無奈,“日子不太平啊,我感覺自己被盯上了。”

    他越往這方麵細想,安全感越是下降。

    頂上戰爭、升行戰爭。

    他不可避免地進入到這些繼承人的眼中,有人想拉攏他,肯定也有人繼續想怎麽搞死他,媽的耶,是不是趁早去荒野找複蘇會部落更好……

    “真的惱火。”顧禾踱了兩步,歎道“我就想過些平靜日子而已。”

    索菲婭知道潘神不會搭理希德,才實話實說。

    但潘神這個人,她是越來越了解,不管他怎麽說怎麽想,一推動還是能爆炸。

    他有著無窮的能量,隻是也許他自己都不完全了然。

    索菲婭走近上去,伸手輕按著潘神的肩膀,“我還是那態度,你不需要屈居於任何人之下,我也好,希德也好,都應該由你支配……”

    “潘神。”她勾動地呢喃,伏在他身邊,望著山下遠方的高樓大廈,說道

    “隻要你成為皇帝,這座城市、這個世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想自己和世人過什麽日子就什麽日子,這才是配得上你的道路。

    “你是he one,你可以成為新世界的皇帝……”

    “別用那麽古怪的曖昧語氣啊!”顧禾在毛骨悚然之中推開索菲婭。

    什麽he one,天選之子,救世主,那是他忽悠彩音小姐用的,自己可沒有當真。

    而且he one怎麽就往“皇帝”上去走了,還說的eperor,古羅馬皇帝,這裏是東土街關帝廟,他是東土人,這不搭吧。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什麽he one,他願意推舉伊麗莎白,要不洛娜也行了。

    “潘神,你成為皇帝後,讓我這個肖申克當個妃子就行了。”索菲婭還在說。

    什麽意思這,顧禾皺皺眉,感覺自從給她起了這麽個代號之後,她就變得怪怪的。

    每次說起申肖克來,她就是一種很古怪的狀態,所以他早就想問了。

    “等等,‘申肖克’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嗎?”顧禾問道,“你整天為了這個傻笑的幹什麽?”這世界又沒那部電影,這對於她應該是個沒有意義的名字才對。

    “唔?”索菲婭瞧著他,怎麽好像沒什麽情趣氣氛,又或者這才是嗎。

    山上這些街狗女人裏麵最放浪的就是那個薇薇安,她注意到潘神整天跟薇薇安拉拉扯扯的,又清純得了哪裏去。

    潘神裝著若無其事,想讓她自己表現下流,好摧毀她內心的尊嚴嗎,真是會玩。

    那行,索菲婭輕聲地說了自己對這個代號的理解。

    “啥!?還能這樣?”顧禾瞪大眼睛,連忙擺手走人“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別叫申肖克了,絕對不要再叫了,你叫夏娃怎麽樣,這總沒有問題吧。”

    但他一說出口就覺得不妥,雖然夏娃是天神教文化裏的第一個女人,問題是。

    索菲婭先是微怔,然後又會意過來,不由翹翹嘴角。

    受蛇誘惑,偷吃禁果,犯下了好多罪過。

    “可以的……”索菲婭說。

    顧禾一聽對方的語氣就知道確實不可以,“不行,我不取了,你就先叫喂吧。”

    再這樣下去,他隻能管索菲婭叫嘎子了。

    “叫什麽不重要,是什麽才重要。”索菲婭又說,“我是第一個尊你為皇帝的人。”

    神經病!顧禾搖著頭,喝了口枸杞水,朝人多的正殿那邊快步走去了。

    他先找著孟鴻他們雷擴聯係員這事,倒也知道這是很難防的,一天裏上山的遊人太多,如果設路障盤查每個人,街頭就會有意見,說紅雨團不親民。

    接著,顧禾到了後殿廂房那邊,找著伊麗莎白。

    她每天起早貪黑,在朱蒂、羽誠等人的跟隨下到天香樓會見各種綠林人士。

    現在她一身軍綠外套和牛仔褲,手持劍寶,紅發颯爽,又準備出發了。

    顧禾叫著伊麗莎白到了沒有人的後山崖邊上,把希德的事情對她詳細地講了遍。

    他昨晚已經跟她提過安琪的j級程序,大師可能會願意幫幫忙。

    伊麗莎白望著遠方密集的高樓,那些五顏六色的巨型霓虹招牌,她聽得微皺眉頭,又忽而笑了,“天使師兄,我還真給不了你那樣的待遇。”

    顧禾一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毫不擔心他會意動,分享者嘛。

    “你能給我別人都給不了的。”他說道,雖然你連一瓶啤酒都沒給我開過。

    伊麗莎白點點頭,藍色的眼眸微微地笑彎,“希德說的是很大的誘惑,不是每個人都會不心動,師兄你真好。”

    顧禾聳肩,誘惑?就剛才,你那閨蜜還慫恿我先定個當皇帝的小目標呢。

    “行了,不用多說了。”他不耽誤伊麗莎白去做正事了,“你知道就行,別讓誰離間我們。你趕緊把那綠林大會搞好,我不想一輩子住在關帝廟,我想回魚塘了。”

    在關帝廟,每天麵對著凜然正氣的關公,偷懶摸魚都不太安心,還是魚塘好些。

    什麽he one就是幹活最多的那個人,他還是做he one背後的人吧。

    麗莎白認真道,“目前各方麵都還算穩妥,這會是一場同誓之會。”

    大家都說自己為綠林、為東土街、為流光城,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全心實意。

    誓約程序在這方麵,起了很大的幫助。

    讓她可以粗略地看出誰真誰假,真的又有幾分,上次麵對霍不凡和王東是這樣,現在開這個綠林大會也是,不至於被人簡單地蒙騙。

    伊麗莎白又想,雖然從天使師兄身上感受不到同誓之力,但她對他是絕對的信賴。

    一旦大師解除那種限製,她相信以師兄的同誓力量,那會是如同瀑布,如同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