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自己能走就不讓人抬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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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皇後寵溺地看著重真道“喜歡就多吃幾隻。”

    天啟蘸了點兒醋將一隻碩大的餃子塞進嘴裏,學著重真邊咀嚼邊含糊不清道“皇後,你就不該慣著這小子,都快把他貪得無厭的本性慣出來了。”

    “食不言寢不語,你倆就不能咽下去了再說話?”張皇後甩給天啟的白眼總是那麽風情萬種,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擁有蘇妲己的潛質。

    天啟還就吃這一套,吃吃笑道“哪那麽多規矩,朕睡覺時就偏要講話。”

    重真覺得這家夥又開始開皇後的車了,卻苦於沒有證據。

    開車好啊,對於天啟來說,開車有利於心力的恢複,沒有心力的人,別說開車,就算美女願意滿足他所有的過分的要求,都沒有那個實力去嚐試。

    他於是就躬身告辭了。

    “信王慢走,明天再來。”張皇後覺得與這個已為人父的弱冠少年相處久了,就連自己也開始變得皮起來。

    天啟看著他越發挺拔了的背影,笑著笑著卻驀然板起了臉,還把筷子仍在盤子裏道“這小子真是氣死朕了,他若真想調理好朕,就不能依朕一次麽?”

    張皇後見他是認真的,就垂涎欲滴道“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慫恿皇上把信王殿下召進宮裏來的,皇上處罰臣妾吧……”

    女人的臉,春天的天。

    唯有經逢大難而不離不棄者,才會明白夫妻之間的情誼是多麽珍貴。

    張皇後是天啟永遠的軟肋,見她把責任往自己嬌軟的身子上攬,就嘎嘎笑道“那好,那就罰皇後今天晚上跪在朕的前麵,不對,是後邊,也不對……”

    張皇後驚呆了,這還是那個熱衷於木工的皇帝麽?怎麽變得如此混蛋了?

    “夫君又要解鎖新的恣肆了,是誰帶壞了他呢?是他麽?”

    張皇後滿麵羞紅。

    鑒於對明末曆史人物能力的認知,重真不認為被吹上天了的楊鶴,具有成為西北三邊總督的能力,更加不認可他能進入內閣,成為內閣首輔。

    重真覺得這家夥頂多也就可以作為一個知識淵博的大學士來看待。

    然而天啟的行為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楊鶴回京的第一天,讓他進入內閣擔任首輔的聖旨,就下達到了他的麵前。

    傳旨的是太監隊伍裏的新秀曹化淳,麵對那張如菊花綻放般的臉,以及他明衛道賀實為索賄的言語,楊鶴不知所措。

    隻因為這個職位,幾乎已是東林魁首高攀龍內定了的。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老夫何德何能?其實老夫……也不是不可以。”強烈的震驚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欣喜,便連對曹化淳的打點都給忘記了。

    繼魏忠賢專權之後,東林幾乎將所有的太監,都當作了有潛質成為權閹的存在。就算是曹化淳帶給了楊鶴這個天大的喜悅,但也不見得會給好臉色他。

    自從三寶太監七下西洋之後,宦官在大明的曆史上就扮演著特殊的角色。

    魏忠賢將這個扮演推向了巔峰,離萬歲一度隻差一步之遙。但是說實話,大家都將他的行為當作一個笑話,麵上雖然恭維,但是心裏誰都不會當真。

    權閹的逆天之舉仍像一層陰霾般籠罩在許多人的心頭,使得所有宦官都直不起本就彎曲的腰來,還要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

    曹化淳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沉甸甸的銀子,又不堪忍受楊府家丁的斜眼,堂堂傳旨太監竟淪落至此,就隻好一臉不悅地向宮內走去。

    午門外遇上了重真,滿臉不忿地說起了這事兒。

    重真卻對他道“別抱怨,皇上自有深意。爾等宦官隻管傳旨,別管那麽寬。”

    曹化淳麵對重真的敲打滿心惶恐,忙道“老奴曉得,老奴曉得。”

    重真虎著臉點點頭就從周玉凰懷中接過朱慈烺,往信王府走去。

    “自己能走就不讓人抬轎”,這是重真對於自己的最基本要求。

    他不會阻止周玉凰母子坐轎,然而小信王性格開朗,對於沿途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周玉凰賢淑大方,以前門大街才女之名入選信王妃,也非泛泛之輩。

    此舉非但沒有讓他們一家的威信有所減弱,反而更讓人欽佩,人人都以見到他們為榮,有些特別崇拜他的同齡人,更是會高興一整天。

    受他的影響,“東區”的非富即貴的人們,也都逐漸摒棄了轎子。

    腳步勤健了,身體倍兒棒了,心情也就愉悅了。

    最重要的是,人與人之間少了轎籠的困擾,變得更有人情味兒了。

    深秋午後的陽光還挺好,一家三口邊走邊聊,沿途所遇皆為笑臉,別有滋味。

    對於重真來說,這是難得的閑暇時光。

    周玉凰忍不住小聲問道“皇上到底是啥意思呀?”

    張之極迎麵而來,腳步匆匆,也不知道有啥事兒需急著進宮。

    就連重真喊他,都隻是擺擺手就當打過招呼了。

    “這家夥就那麽急著進宮麽?”在重真的詞典裏,“進宮”可不是褒義詞。

    重真斜了一眼張之極的側影,才不願意多看這個老家夥呢,這英國公該胖的地方瘦癟,不該胖的地方卻大腹便便,哪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愛呀?

    於是就看向周玉凰道“皇上是在向我展示,用另一種方法權衡朝堂呢。”

    周玉凰略顯驚訝道“皇上此舉竟是為了夫君?”

    重真深入解釋道“不是為了我,而是我與皇上共同商討的折中法子。”

    周玉凰若有所思道“不抬舉宦官也能權衡朝堂利弊的法子?”

    “是的,老婆很聰明嘛。”“老婆”這個詞匯,也早就被重真從後世帶到了現在,從民間帶入了廟堂。

    “夫君與老婆”,雅俗雅俗的,全然不似稱孤道寡那般冰冷無味。

    周玉凰吐了吐俏皮的小舌頭道“對不起夫君,妾身幹政了。”

    重真莞爾道“兄弟齊心,夫妻齊心,父子齊心,才能其利斷金。我們是風雨同舟的林中鳥,不存在那隻鳥兒不能去森林裏捉蟲的規矩。”

    周玉凰感動而又欣然道“多謝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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