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與毛文龍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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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道“不是不是,小元帥擅長醫術,在關寧軍中還有著小醫仙之名。”
重真狠狠瞪了這個口沒遮攔的家夥一眼道“你才小醫仙,老子是純爺們。”
“哦,對對對。是藥王,藥王。信王殿下獻給皇上的藥方,必定是出自小元帥之手吧?”孔有德忙糾正道,眼眸深處閃過深沉之光一閃而過。
這隱晦之光逃不過重真的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藥王某家不敢當,然而外科聖手,放眼天下某稱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是是是,小元帥壯士斷腕之名,我等早有耳聞。”孔有德道。
重真忽然覺得毛文龍之所以會被袁崇煥斬首,未必沒有孔有德暗中的推波助瀾在裏麵,因為據他所知,這家夥垂涎皮島總兵的位置已經很久了。
這家夥綿裏藏針的,堪稱笑麵虎,確實需要多加防備。
重真大怒,捉起酒桌上的酒碗就砸了過去,吼道“滾出去!”
孔有德一把接住酒碗倒了碗酒,一飲而盡後才抱拳說道“屬下告退。”
尚可喜與耿精忠如他一般,皆以碗中酒作別。
到了室外,冷風一吹,三人的酒意頓時就清醒了一大半。
三個燭光下喝酒喝得人五人六的副總兵,來到黑暗裏頓時變作了一片精明。
相互瞅瞅,彼此都可在黑夜裏讓眼睛放光。
短暫的沉默之後,尚可喜率先道“如何?”
耿精忠沒有說話,隻是望著孔有德。
孔有德略一沉吟道“少年得誌者必定眼高於頂,難成大器。就算他是諸葛亮,咱三個臭皮匠還頂不過他一介毛頭小子麽?”
尚可喜深以為然道“沒錯,成大器者還得是我等晚成者。”
耿精忠望著二人,深深一吸,緩緩呼氣,重重點頭。
毛文龍的麾下都走了,重真的麾下便也退到了屋外。
將這滿盤狼藉的酒場,留給一老一少,一將一帥。
黃曉膩知道,接下來的這盤棋局,屬於這兩個真正的對弈者,過幾天或許還會加上一個袁崇煥“袁帥”。
但是他有信心待到傳說裏的“袁帥”抵達東江皮島之時,小元帥與毛大帥難分難解的棋局已成定局。
便是“袁帥”技高一籌,也隻能麵對兩人之間“楚河漢界”而喟然興歎。
而據他所知,“袁帥”完全不具備漢家高祖悍然跨過“楚河漢界”的氣魄。
回想這一路行來,黃曉膩忽然覺得,自家小元帥身在局中又似乎總是有遊離於棋盤之外。有時如一個對弈者,有時又如一個觀棋者。
有時笑而不語,有時偏又殺招迭出。
至於孔有德等或裝傻或深沉或言語暗帶諷刺的三人,黃曉膩嗤之以鼻。
“他們,也配與袁帥對弈?”
重真走過去推推毛文龍強壯的臂膀,道“行了,別睡了,快醒過來吧。”
毛文龍揉著惺忪的睡眼醒過來,茫然道“天亮了嗎?”
重真冷笑道“毛帥盡管繼續裝,希望元帥來了之後,你還能蒙混過關。”
毛文龍慍怒道“某乃受袁公節製爾,他一介遼東巡撫,憑什麽質問於我!”
重真覺得他這半文半白的酒話很好笑,就道“他可不止會質問你哦。”
毛文龍道“那他想做什麽?難不成還敢斬了老子。”
重真認真地點點頭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毛文龍沉聲道“你的草衣衛之前已將一切的可能都跟我說了。”
重真道“那毛帥覺得這種可能是否有可能成真呢?”
毛文龍咬牙道“老子也有尚方寶劍,他緣何會有這個膽子?”
重真微微一歎道“毛帥可千萬不要和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愣頭青去講理。”
毛文龍倒了滿滿一碗酒一口喝幹,雙目通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道“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我毛文龍自遼陽之戰後起於微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重真坐下來也倒滿一碗酒,自顧自與毛文龍碰了碰,一飲而盡後道“我再跟毛帥強調一遍,這完全是袁崇煥個人的想法,與朝廷一點幹係都沒有。”
“小元帥就不要再‘毛帥毛帥’地叫我了,毛某受之有愧。”毛文龍苦澀道。
重真點點頭繼續道“毛大哥也不要再叫某‘小元帥’了,我曾是袁帥從屬,你名義上受袁公節製,便以兄弟相稱吧,如何?”
毛文龍一直都想在朝中找個靠山,就是覺得袁可立太過清繳,因此才會腆著臉去巴結同為文官出身的袁崇煥,沒想到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還受其怨恨。
毛文龍心中何苦來哉,悔不當初。
重真的建議儼然成了他這段時間以來聽過最好的消息了,慌忙站起欣然道“賢弟乃是皇上欽封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又受攝政信王器重,這如何使得?”
重真聽他先稱自己為“賢弟”,又假意推脫,堂堂守島大將說話如此模棱兩可,心道袁崇煥大概就是從中抓住了他的把柄,才矯詔將之斬殺的。
他朝毛文龍拱拱手道“我是袁公徒弟,毛大哥是袁公愛將,本就是兄弟。”
毛文龍卻主動把住他的胳膊道“好兄弟!”
重真也隻能對他做同樣的動作,道“好兄弟。”
心中卻道“毛文龍貪得無厭的性格若不體現在金銀之上,而是體現在對於土地的渴望之上,倒不失為一員拓邊大將。”
二人重新落座,麵對著麵一手手肘放在酒桌上,一副閑談的架勢。
重真道“毛兄勿怪,此事其實就是我根據袁帥的言行舉止和性格特點,再結合當前形勢做出的妄斷,皇上和信王殿下還為此打了賭約。”
毛文龍羨慕道“皇上壓我贏還是信王殿下壓我贏?”
重真解釋道“信王殿下對我信賴有加,覺得此事不離十。皇上雖然覺得袁帥沒有這個膽子,卻也覺得很有可能,因此又囑我到此一遊。”
毛文龍呆了一呆,苦澀道“是否妄斷,旬日便可有結果了。”
重真安慰道“毛兄無需憂慮,更無需憤恨,一切有愚弟,必保兄長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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