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袁崇煥的妙用——從遼東到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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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標、來宗道、孫承宗倒是相信重真的保證。高攀龍等自詡君子之人,卻不覺得別人也像他們這般君子,相視一眼,心中既驚慌又戒備。

    容不得過多解釋,上位者說話辦事,也無需解釋許多。

    重真又道“入城駐防是不可能的,並非皇兄與本王不信任他袁崇煥,而是因為黃台吉就在一邊虎視眈眈,絕無可能打開城門讓之安然入城。最有可能的便是於其移師之時半道擊之,屆時城外之人要進城,城內之人要出城,後果不堪設想。王承恩……”

    “老奴在!”

    “你去傳旨,要袁崇煥絕了這個念頭,但本王準許他便宜行事!”

    “遵旨!”王承恩領旨欲退。

    “且慢!”高攀龍出列道,“便宜行事,會否有所不妥?”

    重真斜睨著他道“黃台吉攻勢甚急,京師守備空虛,袁崇煥的手中掌握著借京師之圍的最大一股力量,便宜行事,靈活機動,有何不可?”

    “可是……”高攀龍毫無根據地仍要反對。

    重真才不像崇禎那樣願意與之扯皮,斷然道“行軍打仗,是你懂還是我懂?”

    高攀龍耳聽再反對下去,非把他派上戰場不可,隻好憤憤作罷。

    天啟也煩透了他,道“吾弟,可否先讓其他人出去?要單獨與你說說話。”

    重真點點頭看了身後一眼,首輔楊鶴便帶著內閣成員以及六部尚書,躬身告退。身為東林魁首的高攀龍縱有不甘,也不得不依言照辦,他沒有勇氣去抗爭。

    最重要是他充滿私利的私心裏,根本就沒有原則,沒有堅持。他其實是讚成南遷的,隻是苦於營造而出的南遷氛圍在民間就被打壓了,便不能宣之朝堂。

    “皇上,殿下,那老臣便先行告退了。”孫承宗也朝天啟與重真躬身作揖,輕抖袖袍,便如一股孤獨的清流,順著江河緩緩退下。

    “臣妾告退。”張嫣也想退出去,卻被天啟一把捉住了凝著霜雪般的皓腕。

    “後宮不得幹政!”張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床沿就隻剩下了兩個最親密的人,天啟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努力調整了一下紛亂的情緒,盯著帳頂緩緩道“一切,都是朕的過失呐。”

    張嫣忙道“皇上可萬萬莫要將責任都往身上攬呀。”

    重真卻輕笑道“皇兄是否在糾結,不該執意讓袁崇煥進軍西平堡?”

    天啟瞬間就怔住了,扭頭看著重真許久,忽然自嘲一笑道“原來吾弟早已得知。那既然如此,為何就不阻止為兄呢?你知道為兄一直都很聽你話的呀!”

    重真握著天啟的手溫柔笑道“所以說臣弟的責任才是最大的,明知袁崇煥性格偏執,明知他可能奉了您的暗旨,卻仍不肯將我們的盤算對他全部托出。”

    “這是因為我們事先說好不跟他說的,遼東那個地方將門林立,成員複雜,漏洞百出,據我所知你已經盡可能提醒他了。”天啟說道,心裏多少好受了些。

    穀<spa>  重真拍拍他的手繼續道“不止如此,臣弟還犯了輕敵之罪。明知黃台吉在你我的推波助瀾裏,隨時都可能發動這場戰役,卻於這最關鍵的時刻麻痹大意,總是想著先過完了這個年,再行全力備戰。

    其實臣弟完全應該推測到,以黃台吉的決心既然打定注意繞道入關攻我大明,又為何不選擇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時間段呢?比如除夕,比如春節,比如元宵。按說女真也算古老相傳,為何就是不過節呢?”

    天啟聽他說得有趣,臉上頓時有了笑容。他的病首先在心,其次在身。

    心寬了,身體便也放鬆了。

    張嫣投來感激的一瞥。

    重真朝他點點頭,回以一個令人心安的微笑,繼續道“相比於曆史上許多帝王的推卸責任與甩鍋,您已足夠努力了。許多朝臣都在相互推卸責任,你我二人卻在相互攬責,這份責任心便是這場戰役的製勝關鍵。

    就讓我倆放開手腳,與黃台吉和各懷心思相互掣肘的後金諸多貝勒,好好博弈吧,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話說建奴這國號取得可真不咋滴,他也講究兄弟團結那一套,奴酋在世之時,四大貝勒加四小貝勒濟濟一堂,卻無論如何不敢說出其利斷金這句話來。

    烈火鍛金,便是真金也必定融解,何況後金?臣弟斷定,最後的勝利必將屬於我大明,還請皇兄寬心,倘若萬一失敗,那麽一切的罪責全都臣弟。”

    重真說著,作揖下拜。

    “勝利必將屬於大明!好!好呀!”天啟激動地將另一隻手放在重真的手背上。張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將自己柔嫩的纖手也放了上去。

    她一側臉頰一側嫣紅,如同兩個紅撲撲的番茄,讓人很想要咬上一口。

    天啟輕輕咳嗽了幾聲,忽又現出一抹猶豫的神情道“那麽袁崇煥……”

    結合了曆史見聞的重真,又經過對袁崇煥多番了解,心中早有定計,便道“皇兄放心,對於袁崇煥的平叛全看他在此戰之中的表現。功過不能相抵,若無功,那便貶謫他的官職。他也算個人才,放著不用是很可惜的,做個知府也行。”

    天啟呐呐道“一方邊關巡撫淪落為一方知府……這也太打臉了吧?以袁崇煥狷狂孤傲的性子,怕不得買塊豆腐,剛烈地低頭撞上去?”

    張嫣捂了捂嬌俏的紅顏,也為袁崇煥的遭遇而感到十分同情。

    但是轉念一想心愛的夫君竟因他而再次心靈受創,便又銀牙暗咬。

    天啟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愛極了她這嬌憨的模樣,竟食指微動。

    重真敏銳地捕捉到了天啟的變化,便微微心安了一些——男人隻要還有著那方麵的念頭,就說明他的心腎尚有餘力,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那若袁崇煥於此戰之中有功呢?”天啟像個欲做壞事的孩子般試圖分散旁人的注意力。

    重真壞壞地笑道“那就帶上他心愛的吳三桂,去巡撫西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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