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白杆兵秦良玉 寧武關虎大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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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真擺擺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又道“秦良玉的白杆兵呢?”
楊鶴與孫承宗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終於聽到一個熟知的人,一支熟知的軍隊了,雖說盧象升與孫傳庭並非沒有耳聞,可是那兩支軍隊卻聞所未聞。
兩人努力地保持著平靜,相視一眼,暗道“且看信王殿下如何布局吧!”
獨孤靈匯稟道“秦將軍已率軍奉命進駐大散關,扼守川陝咽喉。”
“如此,甚好。”重真略一斟酌,便毅然喝道,“傳令!”
“請殿下吩咐!”獨孤靈躬身做出領命之狀。
與此同時,屋外也響起了一道應和之聲,楊鶴與孫承宗驚訝地望了過去,隻見李標應聲走了進來,二人並不感到驚訝,對其點了點頭。
“令盧象升率領天雄軍從大名府出發,前往昌平駐守。令孫傳庭率領古秦軍移師潼關,震懾宵小。升寧武關虎大威為參將,務必嚴密把守,不得鬆懈。”
重真的語氣表情都很平靜,似乎所做出的的乃是並不十分重要的決定。
獨孤靈和李標聽著他那談笑間的殺伐果斷,卻沉聲應道“諾!”
對視一眼,兩人以各自的方式離去,也必將以各自的方式去傳達命令。確實,緊急關頭,各部門都必須緊密合作,就算草衣衛也不得不顯出冰山一角。
畢竟作為一個有著完備機構的王朝,但凡是調兵,就不可能繞過兵部。
楊鶴與孫承宗眼看著重真的雷厲風行,也不禁精神一振。
尤其是前者,在西北就對他的做派有所見識,知道他是一個十分強硬的人,不願妥協,不願苟且,然而如今的局勢卻對建奴極為有利,若是不懂忍辱負重……
念及此處,楊鶴上前一步道“黃台吉來勢洶洶,其兵力雖無法將京師合圍,卻勢必不會輕易退走,明日就要開戰了,不知殿下如何布兵,可否告知一二?”
重真點點頭道“楊老乃內閣首輔,理應知曉本王的安排,以便傾力配合。”
楊鶴躬身作揖道“殿下盡管說來,老臣必定作百官表率,與殿下同心。”
重真欣然道“本王從未懷疑過楊老的本心與能力,其實早在得知黃台吉繞道入關的那一刻起,本王便知道他的目標必定是京師,因此已做了許多的準備。”
楊鶴由衷道“正是因為有著殿下的料事如神,老臣這個內閣首輔才不至於手忙腳亂,老臣在此拜謝殿下,否則何止是引咎,唯有一死以彌補過失了。”
重真也由衷道“楊老千萬莫要如此作想,您活著總比死了更具功用。至少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放眼朝堂,本王已找不出比楊老更合適出任首輔之人了。”
楊鶴汗顏道“殿下言重了,高攀龍高大人……”
楊鶴這句話說得很慢,眼睛也緊盯著重真,一見他麵色略微一沉,便趕忙改口道“他私心略重,自然是無法出任首輔重任的,然而孫承宗孫大人……”
饒是孫承宗以鑄造關寧防線的臉皮也頂不住這種當麵的推薦,忙道“楊大人言重了,老朽並無一官半職在身,若非信王,至今仍在高陽養老……”
眼見重真已露出鄙夷之色,孫承宗輕咳一聲道“楊大人,戰局緊迫,時間緊急,你我還是莫要把寶貴的光陰靡費在謙讓與推辭之上了。”
“是啊!若非殿下,那麽滿朝都在推諉,你我一正一輔,確實應該擔當起責任來,不論這份責任是應有的還是不應有的……”
楊鶴說著便轉向重真深深作揖道“兵員布置戰場殺敵,老臣忝以首輔之職托付殿下,盡管放手施為,切莫縮手縮腳。至於各部官員以及調配,還有安民告之等瑣碎之事,便全部交給老臣,由老臣發揮餘光餘熱,鞠躬盡瘁吧!”
“道阻且長,楊老千萬莫要累壞身子。”重真上前,將之輕輕托起。
那份沉重的深情,令楊鶴感動莫名。
孫承宗雖無官職在身,然身為重真帳下的第一智囊,對於大明的兵員的現狀尤其是火器部隊的進步,已通過種種見聞推測出一個大概。
也正是因此,他才極力勸說袁崇煥於通州禦敵,信王斷無坐視不支援的道理。
卻不想,如此小心之事,還是被信王給發現了。
孫承宗飽經滄桑的內心還是想要托一個底,便道“此戰,會於何時結束呢?”
重真很明白這些大明原住民的心理,無非便是早日把黃台吉趕出去。
重真自然也很希望黃台吉帶著他的奴軍早日滾蛋,然而大明絕非建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土地,大明的倔強,長城的尊嚴,決不允許遭受肆意的踐踏!
除此一次,日後的每一份每一秒,重真絕不允許建奴再以高傲的姿態進入大明。就算要來,也必須是以卑微的姿態,討好的態度,來休戰,甚至是來求和的。
重真負手轉身,再次望向懸掛於身後的那份超大型地圖,緩緩道“這場仗會打到怎樣的程度,取決於黃台吉啥時候把他最精銳的騎兵派出來攻城。”
楊鶴與孫承宗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尤其善於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去推測出無限接近於真理的結論,對視一眼,從彼此深邃眼眸之中看到的,都是信心大增。
眾所周知,建奴最大的依恃是什麽?精銳騎兵的騎射之術爾!曾幾何時,大明有多少精銳之軍,有多少名將倒在了這些騎兵的騎射之術上啊!
援朝老兵、戚家軍、秦良玉千挑萬選的最精銳的白杆兵……
參加過萬曆三大證的杜瘋子、劉大刀,戚繼光的侄子戚金……
太多太多了,不勝枚舉!
而現在,信王對於克製這些騎兵已然有著絕對的信心,甚至放出類似於“這些騎兵被謹慎投入戰場之時,便是這場戰役結束之時”這樣的話來。
如此自信,自信到近乎張狂,而信王又從非張狂之人,從非無的放矢之人,若無絕對把握,便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既然如此,那還有啥好憂愁的呢?
“啥都別說了,好好地輔佐於他!盼他接過乃兄之職後,中興大明吧!”
楊鶴與孫承宗相視點頭,心中皆已誕生孔明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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