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試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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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抬愛,無福消受。

    話語裏客客氣氣,可連他妹妹的資料都沒看一眼,便說出這樣的話。

    當真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賀南初心裏慍怒,已有了待事情了結後不再合作的打算。

    “嗬,那真是巧了。”他不客氣回傅野一句:“舍妹也沒這個意思”

    眼看著桌對麵晏姝的臉越來越紅,死咬著唇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白皙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忽閃,像支豔麗的玫瑰。

    傅野再不想聽賀南初無謂的囉嗦。

    他做事向來隨性,不計後果。

    沒等賀南初的話說完,鬆開一隻手長按右上角的按鈕,直接把電腦關機。

    視頻、合作、工作,通通被鎖在另一個世界。

    手掌中的方寸傳來絲絲涼意。

    她並未著羅襪,小小的足一動不敢動。

    “這麽冰?”他順勢另一隻手解開了西服的第二顆紐扣,攥住她的腳踝,按向自己的腹部。

    腳尖隔著襯衫的布料感觸到溫熱,她試圖向後縮,卻被鉗箍。

    “別捉著我了,很涼。”

    “還知道涼。”他並沒有鬆手,反而又朝自己的方向壓了壓。

    “你不是有胃病的嗎。”她低聲嘟囔一句。

    “不礙事。”

    暖暖的熱度順著足尖傳到腿上。

    略粗糙的指腹磨礪著她的腳腕,連他的手都是溫熱的。

    她想起他手腕靠近小指那側凸起的骨頭很好看。

    晏姝緊緊咬住唇。

    “還是別捉著我了。”她小聲嘟囔:“我快要掉下來了。”

    她根本就沒坐實,兩個人的距離遠,剛剛她夠不到傅野,虛虛地坐著去踹。

    這會全靠雙手撐在椅子上,維持著一隻腳被他握住的姿勢。

    看到她奇特的姿勢,傅野揚了揚眉毛。

    終於鬆開手,順帶理了下外套。

    晏姝低垂著頭,仍緊緊咬唇,捧著綠色的瓷碗一言不發。

    這是害羞了。

    他舀了勺冰糖燕窩銀耳湯,目光卻追隨著她的耳廓。

    墜著顆寶石藍的星型吊墜垂在粉色的耳垂上。

    她沒有耳尖,耳廓秀美,是極美的耳型。

    現在耳垂顏色通紅,大抵比她的腳要熱燙得多。

    傅野張了張口:“你”

    “你別說話啊!”

    他剛想勸慰兩句,卻被晏姝擋住。

    她的耳朵更加紅豔,大抵怕他又說什麽來逗她。

    幹脆放她一個人,傅野抿了口湯羹。

    不禁皺眉,還是甜到無法下口。

    晏姝聽到輕微的勺子碰壁的聲音,抬頭。

    又把藥朝他那邊推了推,話語間重新占據上風:“吃藥。”

    “”他的老毛病哪裏是藥劑能治好的。

    他自幾年前起,會不定期頭痛。

    最不適的時候,甚至會嘔吐。

    各項檢查都做過,沒有任何異常。

    醫生推測是血管神經性頭痛,一直也是按這個方向治療。

    他的主治醫生說人的大腦是最精細與奇妙的構造。

    換言之,這樣精細的構件,很難針對性地找到病灶且藥到病除。

    藥劑隻不過是安慰劑罷了。

    “吃藥呀,”晏姝又推了推。

    他無法,抿了一口粘稠的褐色湯汁。

    “再來一口我做的湯!”她興致勃勃地推銷。

    眼見著他喝下去。

    晏姝拄著頭埋怨他:“你這個人就是嘴硬,什麽都悶在心裏不說。之前你真的不覺得我煮的東西過甜嗎?”

    “”是有些甜,可他已經習慣了把那些不好的東西自我消化。

    根據經驗,這些東西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也不會有人關注。

    “我特意煮的很甜,知道你的藥苦,”晏姝皺起眉毛。

    他一言不發地喝藥。

    晏姝拄著腦袋,憤懣地說:“林嫂煮好的時候,我嚐了一勺,這東西也太難喝了吧?配藥的醫生簡直就是個天才。”

    他牽了牽嘴角。

    過往的時候,他一勺勺喝著藥,就像品味著自己注定孤獨的宿命。

    可現在,有人肯拿給他一碗甜湯。

    “現在是不是感受到我煮的東西異常好喝?”晏姝趴在桌子上問他,興致勃勃。

    “嗯。”

    “那以後你喝藥,我都給你煮。”她一邊劃著桌子,一邊笑嘻嘻地說。

    “好。”他點頭,又喝了一勺藥。

    此刻,對於這碗難以下咽的宿命,他沒有任何不耐、或者慍怒。

    他在她麵前帶上偽裝,盡量學著良善,去做一個好人。

    就比如今晚,他沒有讓陳誌下不來台、也沒有讓賀南初下不來台。

    他把深埋心裏,隻有眼前的人把心裏的空虛和孤獨填得滿滿當當。

    隻為著,他依賴這百分之一百的歡喜和對他的無條件信任。

    比起那綠瓷碗裏的湯汁,也許這是能讓他心靜的藥。

    三勺兩勺,他把藥汁喝了下去。

    晏姝看著空蕩蕩的兩個碗,非常有成就感。

    她笑眯眯的伸手去拿:“我去把他們收到樓下,你先忙。”

    “好。”

    眼看著傅野又低頭按開筆記本,晏姝拿著小碗,小心的把門帶上。

    晏姝也不知道這宅子裏怎麽會有這樣的規定,入夜後沒人會上四樓。

    所以這兩個小碗,隻能靠她自己拿下去。

    好在到三樓的時候,她碰上了家裏的傭人,把她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

    想到傅野這次喝藥這麽順利,晏姝的心裏很有成就感。

    扶著樓梯重返四樓的路上,她的手機屏幕閃爍。

    晏姝掃了眼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接通電話。

    “喂,哥哥?怎麽啦?”

    “心情不好,找你聊兩句。”

    晏姝停住腳步,這會傅野還在房間忙工作,她不好在房間裏麵接電話打擾他。

    晏姝就地扶著木質欄杆和哥哥聊天:“你怎麽心情不好啦?輸比賽了?”

    “沒有,碰上個傲慢無禮的神經病,本來還想介紹給你的等這次合作完,以後他有事跪著求我我都不會答應!”賀南初咬牙切齒地說。

    晏姝立馬打斷他:“你不要再亂給我介紹對象!你見到一個男的就想塞給我一個!我就要爺爺選的那個!”

    “那家夥有什麽好?”賀南初頓了頓,開始給她洗腦:“哦,我辛辛苦苦給你挑的候選人,都很不錯。大小姐有沒有賞光看一眼?”

    晏姝想了想那本她草草翻了兩頁的名冊,心虛地說:“我我看完了,我都不喜歡。”

    “真都看了?”

    “真的都看了。”

    “那裏麵的彩蛋你看了嗎?”

    “彩蛋?什麽彩蛋?”

    “嗬,還說都看了。裏麵有個熟人,你沒發現?”

    “熟人,誰啊?”晏姝並沒有翻到最後一頁,被反問住。

    “程離參。”

    原來是那個天天挖苦她的發小。

    晏姝立馬打斷他:“啊,你放他幹嘛啊?!”

    “你就當我手殘,順手放進去的。你覺得他怎麽樣?”

    “不怎麽樣!”晏姝覺得哥哥太莫名其妙了,誰都塞給她:“我不想再和你說這個了。”

    賀南初耐心地說:“你再看看,再挑挑。都不錯的。”

    “又不是菜市場買菜,我不要看。”

    “我費很大勁力氣收集的哎?”

    “我不喜歡,全都不喜歡。你再提這個我不理你了!”

    “你行,今天一個兩個是要氣死我。”

    “我會證明,我和我未婚夫以後會過得很好很好的,你別氣。你放心。”

    “放心,放心個”賀南初舒口氣,努力調節情緒:“行,我這邊還有事要忙,不和你說了。你別淨瞎折騰。”

    “哦。”晏姝如臨大赦當即掛斷電話。

    她站在原地歎口氣,哥哥脾氣也太過認死理。

    但是她現在和未婚夫相處得很好,以後也會很好。

    等到時候,傅野跟著她去見爺爺,他就能明白了。

    想到這,她的腳步輕快許多。

    另一邊,傅野也在接電話。

    是池錚。

    “傅總,資料調查過了。情況是這樣的和網上的信息基本吻合,從出生履曆、家庭環境,檔案裏都十分吻合。可就是就是檔案過於事無巨細,沒有任何缺少的材料,非常完美。比我之前接觸的材料不大一樣,我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出。”

    池錚頓了頓說:“您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再查一查。”

    昨天出差前,他讓池錚查了小姑娘的資料。

    他一直有仇家,也謹慎慣了。

    身邊決定要跟著人,自然要查清她的底細。

    更何況,小姑娘的出現,就像是天降完美情人。

    體貼入微、信任非常。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回憶。

    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小姑娘就表現出極強的興趣,再過沒兩天,變成了極大的信任。

    這份信任來得突然,卻又十分堅固。

    他的感情升溫很快,不受控製,像春日蔓延的野草。

    盡管他不想讓一切脫離掌控。

    失控的感覺並不美好,多半意味著慘敗、甚至萬劫不複。

    過往的二十多年,他經曆過背叛、失信。

    他第一反應便是質疑這樣炙熱又醇正的情感。

    可他現在,可他此刻,忽然不想查了。

    他想起她第一次見他時,直白又熾熱的眼神。

    他問:“池錚,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話筒裏,長久的沉默。

    池錚,在傅野高壓政策下,已經成為一台運轉極好的工作機器。

    其實,他這麽醉心工作,也是為了還上傅野在他最難的時候為他母親治病的恩情。

    所以,二十年來,為了工作母胎單身。

    一見鍾情的事,他實在不知道。

    他跟在他身邊那麽久,很擅長感知傅野的情緒。

    透過天線,池錚接收了很久,也不知道該說信,還是不信。

    話筒的兩端,靜默許久許久。

    直到,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

    時鍾早已擺過七點的門禁時間。

    不用想,傅野就知道門外是誰。

    “進來。”

    門外的人應聲而入。

    她穿著睡裙,抱著個枕頭,粉紅色的耳垂上依舊是那串藍色星型耳墜。

    她抬眼看著他,臉頰帶著醉人的粉色,興奮又雀躍地說:“試婚嗎?我今晚想睡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