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假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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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極大,雨水敲打著窗。浪潮洶湧地衝擊海岸線,一浪又一浪。

    狂風把泊在碼頭船隻桅杆吹得搖搖晃晃。

    屋內的細語有些聽不真切。

    外麵是跑動的人在檢查島嶼的設備。

    訓練有素地喊著整齊劃一的口號。

    晏姝的眼神左顧右盼,不知道看哪裏才好。

    她支吾半天,捉著他的衣領,終於被他鬧得說出那句話。

    剛剛還神誌清明的人頓時便有些欲罷不能。

    他將手伸向抽屜,又止住動作。

    他起伏著呼吸,撫上她的臉頰。

    “你安全期是什麽時候?”

    他的聲音很啞很悶。

    晏姝勾著他的衣領,失神地隻剩下哼哼。

    他又問一遍。

    晏姝喃喃:“安全期?”

    她神智已經迷糊,使勁咬著唇。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

    晏姝草草地從材料裏了解到這檔子事,卻不知道怎麽算。

    “我不知道。”她無力到連搖頭都做不到。

    他撩起她遮住眼的發梢,低聲說:“那可不行。”

    晏姝使勁拉了下他的衣領,像是怕他走掉。

    “得告訴我才行。”他低頭看著她又說。

    她隻好紅著臉說了個大概的生理期。

    他在心裏算了下,大概不是安全期。

    然後,他什麽也沒拿,把抽屜關上。

    重新低下頭。

    一舟孤帆飄在蔓延無盡的海上。

    搖搖晃晃沒有既定的前進方向。

    本來,一開始,他的初衷並不是這樣。

    可真當紅著臉的小人朝他低低求著的時候,他就隻想讓她多記得些他的好。

    等日後,真有那麽一天,便可以念及他的一點點優點。

    整個晚上,她的頭昏昏沉沉,仿佛思維都不是自己的,像品了最醇最烈的酒。

    卻不舍得放下酒盅。

    朦朧中,好像聽到抽屜的重新拉開。

    這一場遊戲的主題,變成了取悅。

    一夜暴雨,第二天變得陽光大好,空氣裏都是帶著鹹澀的海洋味,海鳥在海上翱翔。

    臥室的窗簾厚重,房間裏卻仍投進些許光。

    晏姝轉醒,感覺到腰間搭著的手臂。

    她安心地又把眼睛閉上,想再眯一會。

    可卻感覺到腰間的手掌一點點收緊,使得她隻能緊緊地貼近他的懷抱。

    在那個瞬間,晏姝覺得可能會被分成兩節。

    “疼。”她帶著倦意含糊地咕噥,還用手拍了下腰間那不安分的手背。

    傅野卻一整宿沒睡,他為孟沂話裏的蹊蹺整宿不安。

    “起來吃飯。”他輕聲喊她。

    “”

    晏姝被輕輕搖醒,不用想也知道已經日上三竿。

    在這片刻,頭腦一點點轉醒。

    然後想起昨晚自己說得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像過電影一般清晰重現。

    她一個小姑娘是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實在

    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

    窗外的風仍然烈烈,在島上室內溫度不像五月末的天氣。

    她以前都不知道這種事還可以這樣那樣,那麽多花樣。

    晏姝緊緊地閉上雙眼,一動不動地躺著,一點聲音都不再發出來。

    她假裝睡熟的樣子,不想清醒地麵對這個人,還有那些事。

    “還要睡一會麽?”傅野又問了遍。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晏姝緊緊閉著眼,盡量讓呼吸平穩下來。

    “那我先去工作。你在這等我,晚上見。”

    腰上的手挪走,身旁傳來窸窣地被子翻動的聲音。

    熨帖了一整夜的身軀突然抽走。

    熟悉的親密感不再。

    今天可是五月二十日!說好一起過節。

    晏姝瞬時睜開眼,立即轉過身,拉住他的手,委屈地說:“你別走呀。”

    “嗯?”他已經起身,睡袍帶子解開,在準備換裝。

    聽到她的動靜,把衣服一攏,重新坐回床邊。

    “你晚上才回來啊?”晏姝含糊地問。

    “嗯。下午要安排些事情,今天要來客人。”

    他抬手一點點撫著她的發梢,帶著點洗發露的玫瑰香氣。

    “要晚上啊你記不記得今天”話說到一半,她垂下眼瞼,不想給他添半分麻煩。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

    他說過要陪她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日。

    “我今天下午有要緊的事,昨晚下大雨,客人飛機延誤,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抵達。”他停了停:“對我很重要的客人。”

    晏姝縮回手,一言不發。

    “這次的工作不能有閃失,”傅野重新把她的手拿回手心:“不如,你在房子裏看場電影或者打會遊戲?二樓有個娛樂室,下午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按照計劃,賀南初登島的時刻,便是傅冶扣響晏家門鈴的瞬間。

    他能切斷島上所有通訊,卻擔心算有遺漏,擔心賀南初察覺出異樣演變成鬧劇。

    他不想跟著她冒險。

    傅野補了句:“明天的5月21日,我陪你過。今天有禮物,明天也有。”

    晏姝見他沒忘自己說的話,重新開心起來。

    她彎彎眉眼,極好說話地答應:“那說好了,明天你陪要我一整天!”

    聲音發出還帶著點啞。

    她清了清嗓子。

    “好,”他捏捏她的手指,和她商量:“如果一切順利,這次宴請,你陪我一起參加?”

    “真的嗎?真的嗎?”晏姝晃晃他的手。

    她早就從話語裏聽出,今天的客人很重要。

    他一點都不擔心她做得不好,把事情搞砸。

    “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晏姝緊緊他的手指。

    “我知道。你再睡會,我一會讓人送飯過來,”他摸了下她的腦袋,又說:“我晚上差人來喊你。”

    “嗯!那我再睡一小時。昨天可把我累壞了。”她扶著自己的腰說。

    “嗬。”他沒忍住輕笑。

    “你不累嗎?”晏姝又問。

    “我昨天說過”

    “啊啊啊啊,你不要說了!”晏姝捂住耳朵,怕他又說什麽虎狼之詞。

    什麽伺候為榮,太羞恥了。

    她重新縮回被子裏,隻露出一張小巧的臉蛋。

    傅野輕笑了下,沒再和他鬧。

    晏姝臉頰飛粉地看著床邊的人,軟著聲音撒嬌:“那你親親我,才能走。”

    “好。”他撫著睡袍的擺開始彎下脊梁。

    眼見他彎下腰,真的湊過來,晏姝又朝被窩裏縮了縮,隻露出額頭。

    軟軟地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你親我額頭。”

    “好。”他又妥協。

    一個冰涼的吻落在肌膚。

    晏姝縮在被子裏半晌,聽著沒動靜重新探出腦袋。

    鼻尖卻擦到他的鼻尖。

    他仍然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和她的臉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這下又成了唇對唇。

    他隻要微微低下下巴,便能觸碰到她的唇。

    她知道他生得好看,可看到他深情眉眼,和成熟的氣息,還是忍不住不好意思紅了耳根。

    她眨眨眼。

    卻不知看在人眼裏,又是最熱情的邀請。

    他忍著親她的衝動。

    “你沒走呀?”晏姝軟綿綿地又問。

    他一言不發地又看了她一會,目光裏含著審視和深情。

    而後,他失神地用極低地聲音喃喃:“會和你糾纏至死。”

    晏姝卻捕捉到,她咯咯地笑。

    “你好不會說情話,”她從被子裏抽出手來,圈住他的脖頸。

    她彎著眉眼說:“那叫浪漫到老。”

    他怔了下,直起身,忽而又想起件事。

    然後,起身走到衣架處,從西服口袋裏變魔法似地拿出一串綴滿鑽的手鏈。

    饒是燈光微弱,也不能掩蓋它的璀璨光芒。

    晏姝的目光被手鏈吸引過去,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傅野拾起她的手,幫她緩緩帶上。

    輕聲說:“這是520禮物,你要的玫瑰還沒運上島,晚上我帶來給你。”

    “好!”

    晏姝來回轉了下手腕,這手鏈簡約又浪漫,簡直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這是她第一次過這樣的節日。

    她笑著對他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那乖一點,等我帶玫瑰回來。”他回笑了下,一點點掖好被角,站起身。

    “嗯,”晏姝在被子裏溫順地點頭。

    傅野又看了她一會,折去洗漱。

    晏姝確實累得很,聽著他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久便睡著。

    等傅野重新邁回臥室,晏姝呼吸平穩,睡得極熟。

    大概作夜累壞了。

    她這樣乖巧的樣子,很像一個睡美人。

    傅野的目光掃到她手機放在床頭,猶豫了下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而後,拾起她的手機放到口袋裏。

    晏姝睡得熟,完全沒有聽到這點動靜,隻是無意識地哼。

    這麽乖的美人,誰會不喜歡。

    他凝視著她的手鏈,終是不放心地又查看了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跳動的跟蹤器的位置。

    紅色光點閃動,一切正常。

    他鬆了口氣,重新走回床邊長長久久看了她一會,而後彎腰虔誠吻了下她的額頭。

    “真的抱歉,用這種方式把你留在我身邊。”

    晏姝的臥室門口已經安排上四個保鏢守著。

    可他卻仍然用手裏唯一的鑰匙,把整座島上別墅反鎖。

    讓他的小玫瑰隻能綻放在他的房裏。

    前一晚風浪極大,幸在他的懷抱裏才能安睡。

    可晏姝的哥哥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他的飛機在天上繞了好幾個圈才降落。

    這個島沒建飛機場,他隻能坐船走海路到之斤島。

    來到島上,整整兩排工作人員齊刷刷地迎接他,接過他的行李便引導他去宴客廳。

    賀南初踏到海島那刻,深吸了口島嶼的新鮮空氣。

    “不錯!”他看著鬱鬱蔥蔥地小島發出第一句評價。

    “私人島?”賀南初問著工作人員裏領頭的阿溫。

    “對,這是我們傅總前些年買下的。極少讓外人來,您是我們座上賓。”阿溫微微彎腰回答。

    賀南初頷首,拿出手機想和家裏道聲平安,卻發現手機沒有一丁點信號。

    他晃了晃手機,做出第二句評價:“這是什麽鬼地方?”

    “這”阿溫從容不迫地解釋:“昨夜刮了大風,島上信號中斷,請您海涵。”

    “哦,”賀南初點頭,覺得他的解釋也算有道理。

    算是體諒。

    一路被人恭敬引至宴會廳。

    那裏,傅野已經等待他許久。

    聽到樓道的響動,傅野低頭看了眼表。

    傅冶應該已經叩響了晏家的門。

    他換上笑容,迎上門口。

    為表示尊敬,也是把樣子做夠。

    宴客廳的門口立著兩幅賀南初公司送來的海報。

    說也奇怪,這個賀總處事極為高調,采訪媒體從不拒絕。

    也從不吝嗇於露麵於鏡頭。

    不過池錚很能理解這一切,畢竟透過各類雜誌,他早就看出賀南初不進演藝圈實在是可惜。

    若他生得如此好皮囊,也願意到處顯露。

    於是,他把賀南初的半身像也印在海報上。

    在賀氏集團大樓的右側。

    頗有點指點江山的氣勢。

    賀南初走過走廊盡頭的拐角,終於露麵。

    經年未見,曾經的車神風采依舊。

    傅野自年少時便開始經商,他豔羨過賀南初在賽車場上飛揚跋扈的自由。

    “你好,傅野。”

    “你好,賀南初。”

    兩人寒暄一通,都是客客氣氣。

    賀南初也見到門口的海報印著他的半身像,他輕笑了下。

    也並無不認同。

    大概世人都覺得他是個喜歡出頭的人。

    可他不過是為了引一個姑娘知道他的消息罷了。

    兩人聊了半晌,傅野開始不住往門口張望。

    在賀南初登島之時,傅野便差人去叫珠珠。

    可已經過去大半晌,仍沒見到人影。

    因為昨天的事,他心裏湧上不安。

    片刻後,終於安耐不住。

    “失陪。”傅野微彎腰朝客人說。

    “請便,”賀南初頷首。

    主人離去。

    客人開始議論起來。

    坐在賀南初左手邊的助手別鈞湊到他旁邊低語:“這傅總長得真俊,身材也好,看著年齡也不大,配我們晏小姐很合適。一家兄弟,這個我看著比那個強一點。”

    別鈞話留半句地建議。

    做助手的,不能把話說滿,隻能暗示。

    “嗬?”賀南初拿著白色毛巾隨意地擦拭著手,而後朝盤裏一扔:“就他?哪裏配得上我妹妹了?”

    賀南初想起那次通話裏,他都沒看她妹妹照片和資料便拒絕他,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狂妄又自大。

    不久後,又在電話裏聽到他和別人嗯嗯啊啊。

    為了妹妹的緣故,他徹底查過傅野,從沒聽說他談過女朋友,當時也是單身。

    那大半夜的,傳出那樣的聲音,必定是混亂的男女關係。

    這樣不檢點的人,他才不要讓妹妹嫁給他。

    別鈞聽他的話頭,立馬附和:“也是,看資料,他的性格陰鬱,光是有能力可不行。晏小姐年齡小,得找個成熟穩重的疼才放心。”

    “嗯,那是自然,我妹妹是最好的,”賀南初同意地點頭,然後回憶了瞬,又問:“不過,倒是奇怪,我總看他很眼熟?”

    別鈞輕咳了下,掩飾情緒。

    然後眼睛無處安放地慌亂著說:“就可能您”

    “有話快說!”

    “哦,是這樣的,前幾年,您不是賽車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輸過一場嗎?”別鈞不安地偷瞄著自己的老板,眼見他神色越來越差,他硬著頭皮繼續說:“他是那次冠軍。”

    “砰!”

    桌子傳來一聲巨響。

    賀南初拍了下桌子。

    頗為氣憤。

    “原來是他?!”他氣都不順了。

    是死對頭。

    當年,賀南初身體原因非常遺憾地錯過冠軍,斷了大滿貫的記錄。

    心裏自然覺得遺憾,屢次三番請那位冠軍賽車手再比試一次。

    那人卻不知好歹從不應戰,而後退出賽車界。

    因為那次的勝利,傅野成為曆史上唯一一個那樣高級別賽事上勝率100的賽車手。

    賀南初再三邀請他再次重返戰場,卻毫無音訊。

    “是不是玩不起?”賀南初很想找他理論。

    別鈞趕忙勸他:“別,賀總,眼下合作要緊。”

    外麵,晏姝被人請到宴會廳。

    一想到要見到傅野的重要客人,她一整個下午來來回回地換裙子。

    在這樣的初夏,無論什麽款式都很難遮住她脖子和身上被吸吮出的斑斑痕跡。

    晏姝懊惱地用遮瑕塗了一遍又一遍,可近看仍能看出猩紅。

    等下了島,她要去買遮瑕力最強的遮瑕。

    舞台妝級別的遮瑕!

    端著最拘謹地腳步,走到宴會廳十米的位置。

    老遠,她就看到門口兩個巨型展架。

    緊張地心情變成雀躍和驚喜。

    她驚呆了。

    畫麵裏的人,她可太熟悉了!

    那不是她哥嗎!

    晏姝第一反應是歡快地朝宴會廳跑。

    四個保鏢跟在她後麵嘩啦啦地跑。

    而後,她止住腳步。

    不對,不能跑!

    她瞞著哥哥來的。

    被賀南初知道,她做了這樣大膽的事,怕是要罵死她。

    何況,她的脖子上還有那樣的痕跡。

    不行,她怕是會被賀南初亂棍打死。

    或者被媽媽關禁閉。

    晏姝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立在門口,再不敢前進。

    得找個合適時機,或者脖子上沒這個痕跡的時機。

    門傳來“吱”地一聲響。

    晏姝掉頭就跑。

    “珠珠?”

    是傅野的生意,晏姝鬆了口氣。

    轉回頭,拉住他的手:“你快跟我過來”

    於是,賀南初推門找傅野理論的時候,便看見他摟著個女孩子朝電梯間走。

    “喂,傅總。”賀南初叫住他。

    晏姝嚇得縮了下脖子,然後朝傅野懷裏湊。

    她甚至覺得有些站不穩。

    傅野安撫似地拍拍她的手背,而後轉頭朝賀南初解釋:“抱歉,女朋友身體抱恙,我先帶她回去。”

    這些年,賀南初一直在找當年拿冠軍的人,卻毫無線索。

    這可真是踏破無覓處。

    哪有人贏一次,收手再不玩的道理。

    憋屈得他整夜整夜休息不好。

    “行,我們回來再談。”他咬著後槽牙說。

    目睹著死對頭親昵地攬這個女的,一步步朝電梯間走。

    傅野扶著晏姝走到電梯裏,終是彎腰低聲問她:“你怎麽了?”

    晏姝咬唇,不想說出她哥哥不喜歡他的事,隻想假裝沒認出。

    她含糊地說:“睡了太久,頭暈,想回去歇著。”

    “怎麽不早說,不用非撐著過來。我帶你回去。”傅野有力地握住她的肩膀。

    電梯門關上,晏姝有點找回自己的聲音。

    “呼”她長舒口氣。

    “你怎麽了?胸悶?”傅野又問。

    “沒沒”她不大會撒謊,隻好急急忙忙掩飾地轉了個話題:“傅野,你見到手機了嗎?我找了一天都沒有。”

    “沒有。”他簡短地答,心裏卻也開始心虛起來。

    “沒有手機,我好無聊。”晏姝耷拉著腦袋:“聽不到我的歌單,覺得心裏空落落。”

    攬著她的胳膊又緊了緊。

    “嗚,我手機呢,不會掉海裏了吧?”晏姝沮喪地嘟囔:“裏麵好多好多歌呢!我好心痛!”

    電梯裏,傳來極輕的歎息。

    他說:“我找找。”

    然後,傅野在口袋裏四處摸索下。

    “哦,原來真的被我裝錯了。”他掏出藏了一天的手機,十分愧疚地拿給她:“可能因為,你的手機和我的有些像。”

    晏姝眼睛亮了亮:“能找到太好了!我還以為被我掉到海裏了!”

    “同一個牌子當然一模一樣。”晏姝把找了一下午的寶貝手機解了鎖屏,卻發現沒有信號。

    “嗯?沒信號了嗎?”晏姝晃了晃手機。

    可一旁的人卻因為這沒信號鬆了口氣。

    見到孟沂之前,他不想晏姝和島外任何人聯係。

    這島上此刻當然沒信號。

    他為了阻斷賀南初和島外的人通訊,斷了整個島的通訊。

    “昨天刮了大風,信號中斷了,”他把對賀南初說過的那套,又說了一遍。

    晏姝有點遺憾地把手機踹到口袋:“那好吧,反正歌曲我都下下來了。而且就算沒信號,在兜裏我也心安的。”

    “嗯。”

    “下午,我還打不開門。我本想去海邊走走的。”晏姝又小聲和他抱怨:“怎麽打不開?”

    “嗯也許鎖有問題,我人去修。”

    “你可真好!”

    “”他的手臂又收得緊了緊。

    走廊裏,賀南初站在門邊遲遲沒有回到宴會廳。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太像了。

    傅野旁邊那個人太像了。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

    可他卻覺得簡直是一個身形刻出。

    太像了!

    可這不可能,晏姝和他說在出差,在家附近的小城項明市。

    不可能出現在這。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問身旁的別鈞:“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個女孩子”

    “是晏小姐?”別鈞接下了後半句。

    “還不快追!”

    出了電梯,晏姝又搖了搖手機,依依不舍地說:“傅野,信號塔什麽時候能修好?什麽時候有信號啊?”

    信號的恢複時間全在他的認為。

    他原定是到明天中午,一切成為定局的時刻。

    按照傅野的打算,一會的酒桌上他會把賀南初撂倒。

    直到明天中午,賀南初才會被準許下島。

    等賀南初趕到幾小時車程的陸城,婚帖已下,司儀當著親朋好友的麵宣布婚約。

    再無翻案可能。

    然後,賀南初的手機會受到簡訊。

    是準新郎的鐵證。

    耳邊,晏姝又小聲嘟囔:“怎麽辦嘛,我的微博還能不能發出去啊?”

    微博?

    對,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她要發一條重要的微博。

    這是她籌劃好幾天的事情。

    她想在五月二十日向所有關心她的人宣布這條喜訊。

    若是勸她換一天發這條微博呢?

    傅野暗自思忖。

    可明日微博頭條新聞已定,是晏小姐和傅冶訂婚的官宣。

    推遲這條微博,可並不是明智之舉。

    替傅冶激怒晏家和賀家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他緊緊她的手指:“稍等下,我親自去看看維修的人,應該快了。”

    “嗯?真的嘛!”晏姝抬眸看他,彎著眉眼笑:“你這樣在意這件事,我很高興。”

    為求心上人一笑。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指了下晏姝後麵齊刷刷四個保鏢:“你先跟著他們回去,我去看看。”

    “好!”晏姝忍不住抱了抱他的腰。

    傅野安撫似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晏姝在四個保鏢的保護下,重新回了島裏的白色別墅。

    別鈞見這四個壯漢,便覺得情況不妙。

    可偏偏島上沒信號,他隻好在後麵尾隨著。

    傅野聽到晏姝的要求後,自然沒有去宴會廳找賀南初。

    他安排兩個人去宴會廳守著,自己則帶著另一對人去了辦公樓。

    他的團隊裏,有各色人才,精通電腦的更是不少。

    傅野指了其中一個:“恢複島上通訊要多久時間?”

    “很快,我三分鍾能搞定。”技術人員回。

    “若我要你黑了賀南初還有他那一隊人的手機和電腦呢?要多久?”傅野沉思片刻又問。

    “若是不出意外,10分鍾一部。”

    傅野對著一列人說:“你們有15個人,賀南初隻帶了3個人。一會每人負責一台設備,在恢複通信後,10分鍾,切斷他們所有通訊設備和外界聯係。”

    “是!”

    一幫人很久沒幹這種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辦公室內,寬闊的辦公台上羅列兩排技術人員,人人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此刻,詮釋著時間就是生命。

    多一分鍾,便有泄密的危險,再想把人強留在島上怕是要撕破臉。

    “好了!有信號了!”技術人員向傅野報告。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確實已經有了信號滿格的符號。

    小姑娘的微博可以按時發出了。

    想到這,他的唇角彎了彎。

    下一秒,又板起臉:“十分鍾,開始計時。”

    “是!”兩列人緊盯著電腦手指翻飛。

    時針一分一秒地轉動。

    可這十分鍾,於他來說,實在太長了。

    另一邊,晏姝自走進別墅裏到處找著信號,她把手伸出窗外,使勁搖晃。

    又不耐煩地收回來,不斷查看。

    唔,為什麽要刮大風呢?

    晚上發不了信息可怎麽辦?

    在她心情最低落的一刻,突然信號滿格。

    晏姝不禁雀躍地蹦了一下:“哇!好棒!”

    未婚夫真的好能幹,什麽事都說到做到!

    她開心地就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打開鎖屏。

    有信號,有手機可真是太幸福!

    可瞬間手機不斷“嗡嗡嗡”,不斷地有消息發到她的微信裏。

    媽媽:珠珠?你人呢?

    媽媽:你怎麽不接電話?

    媽媽:你哥電話也打不通。

    媽媽:你還在項明出差嗎?趕緊回家!你未婚夫來家裏了。

    媽媽:他上門來提親。

    媽媽:你這孩子,太不讓媽媽省心了。快點回來!

    媽媽:傅冶那孩子催得急,要今天就把婚帖訂下來。你不在家,這事就定下來不合規矩。你看到消息快回來。

    媽媽:媽媽知道你可能不喜歡這門婚事。可是,這孩子小時候救你一命,怎麽說也是咱們家欠他的。你看在撿回一條命的份上,趕緊回來見他。

    媽媽:你也長大了,知道什麽是你的責任。看到消息,趕緊回媽媽。

    晏姝的母親發來一張配圖,一個灰色襯衫的男人,端著茶杯在他家墨綠色沙發上優雅地喝茶。

    晌午的陽光正好,透過樹葉照到他身上,形成斑斑駁駁的光暈,當真是歲月最好。

    晏姝腦子嗡嗡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屏幕,要被“傅冶”兩個字閃瞎。

    她回憶了下三分鍾前才見到的“未婚夫”,看著手腕上昨晚被領帶勒出的紅痕。

    覺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