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來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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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驚喜嗎?”晏姝笑盈盈地仰頭望著他說:“你應該在手腕上係個蝴蝶結絲帶再來。”
她笑嫣嫣的,仿佛一切困難在看到他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別鈞警惕地抬頭和傅野對視一眼,賀總把妹妹交付給他,他要負責到底。
後者囂張地回望他,一副毫不掩飾的挑釁模樣。
晏姝沒感受到氣氛的劍拔弩張,她把托盤接過來,順手放到別鈞桌上,回頭對傅野說:“你跟我來。”
“做什麽去?係蝴蝶結?”傅野的視線從別鈞處收了回來,彎了彎唇角,跟著她朝裏間走。
別鈞敢怒不敢言。
一時間,外間留下一個一頭霧水的小陶。
但她覺得這一切簡直不得了。
她轉頭對著鄰桌的別鈞分享自己的疑惑:“新來的晏總,潛規則下屬這麽明目張膽的嘛?”
不過突然很想也當個領導。
男人的外表、著裝和品味都是頂級。
論誰都很難拒絕。
接著,她就看到新來的員工毫不反抗,乖乖跟在老板後麵進了房間,甚至從裏麵把門鎖上了。
她吃驚地捂住嘴巴,小聲嘟囔:“這這麽好的硬件條件,明明能靠實力說話,還想不開走這種路子?”
她甚至覺得新員工的神情稱得上是開心。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但是不言不語保護老板是一個合格秘書的基本要求,小陶看了眼同樣震驚但一言未發的別鈞,頓感失態。
她平靜了下心情重新坐回位置上辦公。
可別鈞的工資仍然是賀南初發,他在島上見過傅野的臉,也對自己手機變板磚的事曆曆在目。
這會也覺得這事了不得。
這人都追到陸城來、成功混進公司哪還了得。
“我得去打個電話,”別鈞猛地站起來。
他走到窗邊壓低聲音,簡單地把情況和賀總一一匯報。
“真是陰魂不散。”賀南初聽後嘟囔了句:“現在就他倆在一塊?”
“對,在裏間,門鎖了。”
又和她妹妹單獨相處,其心可誅!
可是妹妹那個態度
“先這樣吧,看看情況再說。”賀南初咒罵一句:“這個混蛋我人剛離開陸城,就玩這一套。”
“對,混蛋。”別鈞也對島上的事憤憤不平。
賀南初忽然又問:“啊,不對,門從裏麵鎖上了?”
“是。”
“我昨天讓你給晏姝專門準備的午休間,你備了沒?”
“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就安置在裏間。”
兩個人又被鎖一起了。
裏麵還有一張他買的床。
非常可以。
“”賀南初沉默一會,想了下又說:“算了,先這樣吧。總不能一直看著她,都這麽大人了。”
“好,”別鈞應下。
他看了看裏間的門,又多嘴說了句:“我看晏小姐剛剛還挺開心的。”
“開心?她什麽時候不開心?被賣了替人數錢的時候也很開心。”
晏姝把傅野拐進去後,發現辦公桌前隻剩一把椅子,她笨拙地主動拖了把到書桌前。
“你坐,你坐,你坐這。”她指著椅子朝他禮讓。
“怎麽了?”他反手關門,察覺到今日她的異常地客氣。
桌上的紙張散亂一團,就像她的毫無頭緒。
晏姝記得他有些潔癖,半趴在桌子墊著腳尖費力地收羅桌上的材料。
她的發梢淩亂地墜在桌上,愁的不知什麽時候就把領口紐扣揪開一顆。
隻看樣子,便知道她上午折盡腦細胞。
“唔,你知道的,我第一天上班,有些東西實在不會,你教教我好不好?”晏姝抱著材料趴在桌上,和他商量。
他長臂一攏,便將一桌子的文件全都收至麵前,再不用她尷尬地半趴在桌上。
她覺得自己清楚、或許又不清楚他此行來公司的目的。
可眼下的要務是把上午該決斷的事情厘清。
晏姝捧著材料站在桌邊,濕漉漉的眼眸看向他,又問一遍:“教我好不好?”
傅野站在桌邊,微微彎腰,要去撩她的發尾,帶著些許笑意反問:“你怎麽什麽都要教?”
晏姝朝後退了一步,判別不出這是不是他的拒絕。
她委屈回他:“我又沒有讓你教過別的。”
“嗯,沒有。”他點點頭,這次的話卻隨著鼻腔裏的悶笑一起發出,再沒忍住。
晏姝怔了怔,明白過來他是指那荒唐一夜。
她緊緊抱著那摞還未放回小推車的a4紙看著他,撇嘴:“你走吧,我不要你教了。”
夏日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的肩頭。
他在落地窗前,剛剛覺得賞心悅目的風景和植物都成了身前人的點綴。
他仍站在她的麵前笑。
她對和他的普通身體接觸並沒什麽抵觸。
“你走吧,我要開除你。”晏姝撇過頭低聲控訴他的壞,覺得不夠解氣繞到他的背後推了推他:“你走吧。”
“擺起官架,還挺厲害。”傅野隨著她推的慣性朝門口走了兩步。
然後,停下來回頭望她。
晏姝早就低下頭,心裏一片委屈。
上好的好老師要沒了。
一會不知道要過上什麽樣的苦日子。
像是一夜回到籌備高考那日。
奮筆疾書、用心非常,可因為不得要領、不得章法,拿不到符合努力的成績。
本以為能入名門,老師卻真的越走越遠。
走吧,走了就別回來。
晏姝深深垂著腦袋。
他今日所言所行,不過是為了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真心。
可現在看來,是逼得有些急了。
亦或許是,她的身上在現在確實還沒有他要的東西。
他不急。
“既然來了,我自然不走。”
他不知何時已經繞回她的身邊,抽出她一直抱在懷裏的材料掃了眼,收起調笑低聲問:“這些,有電子版嗎?”
希望的火苗重燃。
“有的有的,自然有的。”晏姝笑著使勁點頭,小跑到辦公桌旁一把拉開鍵盤,開始努力翻找。
五月的陽光很好,不算過於曝曬卻也照得人懶洋洋。
房間的新風機緩緩地垂著,綠植在窗邊招搖。
諾大的辦公桌邊坐著兩個人,晏姝坐在他身邊,像一下子回到許多年前讀書的時候。
她執著紙筆跟在旁邊記。
他的邏輯清晰,總能舉出生動形象的例子化繁為簡。
在讀書的時候,想必也是個深受女生追捧的好學長、或是好同學。
晏姝聞著他身上的薄荷香氣,覺得一片心安。
經過兵荒馬亂的幾天,她好久沒有此刻淡泊寧靜的心情。
如果,如果,她的肚子沒有忽然響起抗議就更好了。
她一清早便起來到了公司,簡單吃了些就投入一天的糟心工作。
早已到了飯點,卻因為良心不安一口午飯都沒有動。
甚至,剛剛他端來的咖啡都沒有嚐過一口。
肚子的“咕咕”叫聲讓她尷尬地無處遁形。
傅野放下鼠標偏著頭看她。
別看了,別看了,求求你當做沒有聽到好不好?
她幾乎把臉埋進本子裏。
“我有些餓,先吃飯?”他三言兩語地替她解圍。
“那太好了,別鈞幫我訂了午餐,我們就在這簡單吃些吧?”
晏姝覺得工作餐實在對不起老師的精心付出,歉意地指指推車裏的材料和他解釋:“我沒時間,這些事都在等著我決定。”
“當然可以。”
晏姝的辦公室是臨時騰挪出來,空蕩蕩的,隻有張大辦公桌占了些地方。
她喊別鈞想辦法幫她搞個桌子過來。
別鈞一邊指揮工人將一張暫且廢置的桌子搬進來,一邊憤憤不平地看著小老板和傅野調笑的溫馨場麵。
賀總英明一生,可讓晏小姐獨掌一麵的決定,分明是引狼入室,給人可乘之機。
別鈞暗自找賀南初匯報:“老板,他們在一起吃午飯呢。”
“那就吃唄。”
“可是賀總,晏小姐這樣的小姑娘,實在太過好騙。”
晏姝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對於島上的事耿耿於懷。
“好騙,那你也試試?”賀南初笑著說。
“我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別鈞趕緊撇清,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替乖巧晏小姐擔心。
“沒關係,他的麻煩馬上就到了。”
“是什麽?”別鈞幸災樂禍地問。
“程離參要回國了。”
程離參和晏姝從小長到大,和賀南初感情甚篤。
別鈞自然也是認識的。
可晏小姐好像從來對他都沒有什麽依賴的情感。
他拿不定主意,遲疑地問:“所以,老板,目前這些人選,您青睞哪個?”
別鈞不知道後麵的事情,該向哪方麵努力或者創造機會。
“是我妹妹找老公,又不是我?”
“對對。”他附和兩句,卻沒揣摩清賀總的想法。
話筒裏的人深深歎口氣:“不過說到底,錢沒了可以賺,公司被我妹妹管理得倒閉也可以重來。傅冶也好、傅野也好,程離參也罷,都隻是代號。”
“我隻希望我的妹妹,此生嫁給喜歡的人。”
可能覺得有些傷感,賀南初笑了下又恢複調笑:“你要是想,你也有機會,我不攔著。”
賀南初趕緊撇清:“我我可不敢。我沒有我真沒這個心思。”
那樣好的晏小姐,他從未敢有過多餘的念頭。
晏姝的辦公室很大,擺上一張長方形餐桌仍綽綽有餘。
精致的飯盒一一擺在桌上,都是晏姝從小到大喜歡的口味。
他們並排坐著。
晏姝獻寶似地向他推了推眼前的菜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你嚐嚐我們陸城的特產,都很好吃的。”
”好,”他隨意夾了一些品嚐。
哪怕是來這裏屈居低位,他舉止間也像上位者般矜貴。
是骨子裏從小習得的教養,做事不疾不徐。
辦公時間不便飲酒。
晏姝趁機幫他倒了杯石榴汁,抬手遞給他:“這杯敬你,今天辛苦啦,幸虧你來。”
傅野笑笑,接過杯子抬手抿了口。
舉手間,黑色襯衫袖口下的手腕骨露了出來,線條淩厲。
晏姝回憶著上午見到救星的情形,笑著說:“我當時隻看到襯衫就知道是你了。”
他的襯衫是高定,常去的那家裁縫喜歡在袖口縫製客人的名。
“說到襯衫”傅野抬手看了眼袖口,黑色絲線秀出花體的“f”瀟灑飄逸。
“我記得你專門拍過一張照片?”他抬眼看向晏姝。
“沒有沒有,你記錯了。”晏姝使勁搖頭。
她拍了他們牽手的照片打算官宣的事她記得。
他威脅她會微博掛人的事,她也記得。
也虧他沒有真的掛上去,給她這個在微博上有些許熱度的人留了點薄麵。
晏姝死命岔開話題,從餐椅上跳下去:“我想起個東西,你稍微等我下。”
她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裏翻翻找找,又翻開自己的手包,再回來時手裏拿著根絲帶。
“係上係上,這樣有儀式感。”
酒紅色絲帶比杯中的石榴汁顏色更深,光澤度卻極佳。
“這是什麽?”他看著眼前晃著的繩子問。
“蝴蝶結嘛,既然是送我的驚喜,就要包裝好,”她今天見到他是真的高興,一時有了興致,晃晃了繩尾遞給他說:“戴給我看看,這是領導的命令。”
他在腕上比了下那段繩子,抬眼看她:“單手繞不上。”
“那好吧,我幫你弄,”她湊到他的旁邊,接過那根繩子。
輕輕地繞過他的手腕,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卻並未覺得有什麽不適。
她已經非常習慣和他的肢體接觸。
她一邊繞著絲帶,一邊笑吟吟說:“你這個驚喜我很喜歡。從天而降就像我的救星!”
“果然是偷不走的那種,我沒想到是你自己過來。我看到你的時候嚇了一跳。”她絮絮叨叨地回憶。
在她最六神無主的時候出現,又一次將她從謎題中解救出來。
就像那晚如雷貫耳的話語。
她不該那樣事事聽話地活著。
傅野由著她玩鬧把酒紅色絲帶纏在手肘上:“其實我還沒把驚喜給你,不過你非要把我當做驚喜也不是不行。”
晏姝的笑容漸漸凝固。
“啊,你不是驚喜呀?那我的驚喜是什麽?”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認定這是她的驚喜,拐到內間,一直在抒發自己見到他後的喜悅之情。
可他說這不是。
“早知道我自己一個人來對你就算驚喜,不該費事準備別的。”他打量了下手上精致對稱的蝴蝶結,勾著唇角說。
暗紅色的蝴蝶結和領帶是一個色係,和身上的黑色襯衫很相配。
他揚了揚手腕,理領帶夾,頗具目的性地問她:“所以,我過來,你這樣開心嗎?”
“”晏姝咬咬唇,她誤以為他親自來幫她便是驚喜,誇了他一天。
結果是給自己下了套。
看著他的笑容都是得逞的得意。
晏姝後撤兩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想盡力掩飾自己的心事,她慌亂地說:“我不開心,我覺得心情很普通。”
“剛剛笑容可是都收不住。”
“那是看到工具人的欣喜,來個ai我也會高興的。”
還是徒勞沒能拿到他要的答案,可時間還久。
“我看到你可是很開心,但是——”傅野指了指晏姝的領口:“係一下?”
晏姝一低頭就看到不知什麽時候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散開了。
“呀,什麽時候的事,你都不提醒我。”
“我一來你就這樣,不過隻我們兩個在這,自然沒必要告訴你。”
他說的坦坦蕩蕩。
晏姝紅著臉扣上,徹底不理他了。
哥哥說得對,這是個壞人!
怎麽早沒有發現他是個壞人!
也就是這會別鈞進進出出的,他才提醒她。
一串悅耳手機鈴聲響。
晏姝如臨大赦掏出手機。
“喂,小,程離參,怎麽了?”她躲到一邊去接電話。
這個點,在程離參所在的時區,應該正是為工作奔忙的點。
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我要刑滿釋放了,這周末回去,你還記得自己說過要接機的話吧?”
話筒對麵的人聲音難掩喜悅。
“我現在和你一樣,被扣在公司做管理,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晏姝皺著眉頭和他解釋。
“喂,沒良心啊?上次說好的,你來接我。接機又不用多長時間。”
“那好吧,好吧,我去接你。你把航班號發來。”
“行,”話筒裏沉默一瞬,忽然又問:“你最近怎麽都沒找我?”
平日裏,她遇到好玩的事,偶爾會發到他和賀南初的群裏分享。
可最近一段時間,群裏風平浪靜,毫無動靜。
“最近沒什麽好玩的事,”晏姝低聲說。
前段日子,她擔心暴露自己的行蹤,確實有一段時間沒在群裏冒泡。
最近兩天,確實也過得驚心動魄,沒什麽有趣的事。
“飯要涼了,小晏總?”傅野敲敲桌子。
“哦哦,就來。”晏姝回頭比了個k的姿勢,又對著話筒說:“不和你說了,我在吃飯啦。周末會去接你的。”
“好,慢點吃,這麽大的人了還總不消化。”
“知道了,知道了。”
晏姝按斷電話,折回餐桌前。
她的餐盤裏被人剝好一隻隻蝦。
被這一打斷,好像把他誤認為驚喜的尷尬散去一點。
可眼前的人並不饒她:“剛說到哪了?”
片刻後,又裝模作樣自問自答:“好像說到,你看到我來,非常開心。”
“我沒有”晏姝咬著唇回。
“不想知道,到底給你準備的什麽驚喜嗎?”傅野敲敲桌子。
“不不想,”晏姝要麵子,咬牙說。
“哦,那我把驚喜送回去好了。”他慢條斯理地說:“反正在你心裏,沒什麽,比我更好了。”
他把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
晏姝立馬反駁:“哼,才不是這樣,什麽驚喜給我?無論是什麽,我肯定比見到你更高興。”
傅野笑了笑,又說:“我把林嫂帶過來了,還有那隻貓。”
“林嫂,真的嗎???”晏姝覺得這一桌豐盛佳肴都不香了,當即站起來朝外喊:“小陶,你幫我把午餐收起來吧,我一會吃別的。”
她當真很高興。
沒什麽比滿足一個吃貨的味蕾更讓人高興的事。
再加上,她還把她一直惦記的貓送過來。
晏姝在把黑卡還給傅野的時候,本來是想順便討要楚楚。
可是楚楚是她送他的禮物,要回來好像不是很好。
所以她這幾日,隻能日日和閨蜜嘮叨:“我在池澤有一隻貓,很可愛。白色的,小小的,很淘氣。”
“它大概這麽大一隻,還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最喜歡吃飯和逗貓棒。我一敲罐頭盒,她無論在哪就會嗖地一下跑過來。”
“我要是一天不在家,晚上回來就會一直蹭我。特別可愛。唉,我現在離開池澤這麽久了,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想我。”
“我把它送人了,可我好想它。”
所以,晏姝在吩咐完小陶以後,第二句就是問:“我貓呢?我楚楚呢?”
“先吃飯,”傅野擺擺手朝她示意坐下:“他們晚上一起到,要和寵物醫生一起。”
“哦,這樣啊。”晏姝扶了下裙擺坐下來,喝了口石榴汁:“所以你是一大早就過來的先驅。”
“猜猜看為什麽我先過來?”
“我哪裏知道。”晏姝端起果汁杯抿了一口小聲說。
“迫不及待想見你。”
小陶聽到晏姝要撤菜的吩咐,放下手裏的活就進了裏間。
她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新員工目光落在老板身上,嘴角掛著笑,手上還綁著個精致的蝴蝶結。
晏總的臉紅得像杯中的果汁,低著頭肉眼可見的羞澀。
那男人掛起絲笑整個人柔了不少,不再高不可攀的清冷樣子,帶了些煙火氣。
她若是晏總也會受不住的,
不過這一對看起來,確實郎才女貌。
這這這進展這麽快?
小陶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現在進去顯然非常打擾。
猶豫再三,小陶咬唇敲了敲門:“餐盤,要收掉嗎?”
晏姝猛地抬頭,看到小陶後下意識抬手撫了下熱燙的臉頰,張張口隻想躲起來。
“不用,”他替她答。
小陶識相地退出去,把門重新鎖起來。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隻剩下時鍾滴答滴答地響,陽光散落在晏姝的後背上。
她的長相本來就是親人的柔和,日光下像是一隻瓷娃娃。
晏姝低著頭,眼睛聚焦在餐盤裏的食物上,鼓起勇氣小聲問他:“你這趟來陸城,是來做什麽的?”
“來旅遊的。”他抿了口石榴汁答。
“哦,來旅遊的。”晏姝小心地把一尾蝦蘸取醬料,偏頭問:“那要我帶你逛逛嗎?”
“你這是當導遊當習慣了嗎?”他的聲音淡淡的,就像喝過石榴汁後寡淡的清水。
晏姝咬唇,想起那晚自己陪人同遊。
“我沒有。”她小聲地回,慢慢地垂下眼簾,不敢回望他。
傅野偏頭,幫她撩了下因為頭垂得極低快要掉進餐盤裏的劉海。
“說是旅遊是騙你的,”他的聲音像揉進夏日溫柔的晚風:“既然在一起後的步驟我們都已經完成,我來補下前麵的程序。”
小傻瓜,我來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