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雷瞳初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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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霜臘月,飛雪漫天。

    光禿禿的樹木枝幹上披了一層雪衣。地麵積雪深厚,足有一兩尺深,白茫茫一片,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及道路。

    模糊不清的雪花中,隱隱有兩個黑影出現,個子矮的身手矯健,獨自一人在前麵開路,個子高的行動遲緩,緊跟其後。

    這兩人正是離開吳爭鎮的梓陽跟賈絕生。

    二人在山中連續趕路近四五天,好不容易走出了山林,又逢天降大雪,為防止突發的雪崩,他們隻得在山脈上行走,一路向前。

    轟~

    兩人剛離開山脈,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身後的山脈瞬間坍塌了,大量積雪碎石一湧而下,堆積在山腳下。

    梓陽回頭看了一眼,道:“別看了,快走吧。今晚還不知道能不能睡個好覺呢。”

    “我們連吃的東西都沒了,眼下大雪封山,這不被餓死就算好事了,你還想著睡個好覺。”賈絕生微微動怒道。

    梓陽嬉笑如常道:“俗話說,這天無絕人之路嘛。這雪崩沒在咱們腳下崩塌,就說明我們的運氣還不錯。”

    被他這麽一說,賈絕生倒覺得有些道理,也就沒再多言。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空中飄散的雪花逐漸稀少,漸漸的也就停了。

    一陣炊煙迎麵飄來,賈絕生頓時精神倍增,抬頭向前看去,一座殘破的廟宇內有火光傳出。

    “看來今晚真能睡個好覺了。”梓陽大步向破廟走去。

    賈絕生快步追上,抓住他的手腕,道:“這破廟不能住。”

    “為什麽?”梓陽不解道。

    “破廟多強盜賊人,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所以說我們不能住。”賈絕生謹慎提醒道。

    梓陽推開他的手臂,道:“這方圓數裏就這一處破廟能安身,你總不能睡在雪地裏吧。”

    “還有,你怕強盜賊人,我可不怕!”

    說完,他不慌不忙地向破廟走去,賈絕生搖頭無奈,隻好跟上。

    破廟外,有三處方向不同的腳印,一同進入廟中。

    很顯然,有三路人停留在廟中休息,而雪地上的腳印清晰不亂,也就是說裏麵至少有三人。

    從雪地上的腳印來看,廟中三人應該是互不相識。

    嘎吱!

    梓陽推開破舊不堪的房門,果不其然,有三人在廟中安歇,三堆火苗將屋內照得如白晝般透亮。

    一位邋遢中年男子,衣著破舊,長發十分淩亂,麵部如同抹了黑炭,看不清麵貌,唯有一雙眼眸清澈無比。

    還有一位衣著華麗,身穿大紅衣褲的女子,頭戴鳳冠,麵紗遮麵,一對鳳目狹而細,淡淡的紅妝彰顯尊貴氣質。

    最後一位,是一名正擺弄手中玉牌的黑衣男子,麵容清秀,他的穿著跟前兩位比起來,算是中規中矩了。

    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梓陽與賈絕生。

    梓陽雙手放在胸前,彎腰笑道:“別誤會,我們路過此處,休息一晚就走。”

    三人聽後便收回目光,各忙各的,誰也沒有搭理二人。

    梓陽先是帶著賈絕生來到邋遢男子身旁坐下,很自然地伸出雙手,烤著火,尷尬笑道:“大叔哪裏人啊?你給我一種親切感,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麵?”

    邋遢男子起身,張開雙臂,驅趕道:“去去去。哪兒來的小鬼,少跟老子套近乎,哪涼快哪呆著去。”

    “大叔,我真覺得咱倆認識,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梓陽坐在火堆旁,絲毫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邋遢男子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燒著烈焰的柴火,指著二人,氣勢洶洶道:“趕緊滾!再不滾我就敲碎你們的腦袋。”

    “大叔,我又不白烤火,我給錢還不行嘛。”說著,梓陽從懷中取出幾塊紋石,扔在邋遢男麵前。

    這不給錢倒還好,一看到地上的紋石,邋遢男高舉正在燃燒的柴火,向他揮來,口中還喊道:“好你個小兔崽子,敢戲耍老子。”

    梓陽身軀向後一揚,平躺在地,躲過了邋遢男的攻擊,熊熊燃燒的烈焰自他臉上劃過。

    “錢都給你了,你打我做什麽?!”梓陽迅速起身,惱怒道。

    邋遢男撿起地上的紋石砸向他,憤怒不已道:“帶上你的石頭給老子滾!”

    之後,他剛想與邋遢男理論,賈絕生抓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耳邊,低聲道:“算了算了。這人脾氣好大,咱們還是另尋一處吧。”

    眼見二人走開了,邋遢男子圍繞著火堆躺下,生怕二人回來跟他搶位置。

    “不是。我都給他錢了,他幹嘛還要打我。”梓陽收起紋石,滿是不解道。

    賈絕生低聲解釋道:“你手裏的紋石隻能在吳爭鎮用,他要的是光滑透亮的靈源石,也就是設置陣法用的陣源石。”

    梓陽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剛才要打我呢。照你這麽說,我剛剛的確是在拿石頭羞辱他。”

    賈絕生深感無奈,卻又不好再多說什麽。

    梓陽摩挲著雙手,笑著來到紅衣女子麵前,屁股還未坐下,就被人給臭罵了一頓。

    “臭乞丐,快滾!”

    “哎?!我不是乞丐。”

    “長得倒是一副人臉,穿的卻跟個乞丐一樣,你不是臭乞丐,是什麽?”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乞丐,更不是臭乞丐!”

    就在二人的爭吵過程中,黑衣男子手中的玉牌上本是無字的,不知怎麽回事,卻緩緩顯露出一個“敗”字。

    黑衣男子嘴角微翹,收起玉牌,頭枕雙臂,背靠牆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梓陽被邋遢男子給轟走也就罷了,畢竟,在他眼中邋遢男子是一個瘋子,跟一個瘋子沒必要較真。

    但麵對紅衣女子的辱罵,這就讓他有點接受不了了。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自命高貴,優越感十足的人,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梓陽抬手的那一刻,被賈絕生強行攔下,道:“不要招惹這種身份顯赫的人,以免引來無妄之災。”

    “哼!”梓陽拳頭緊握,惡狠狠地瞪了紅衣女子一眼,轉身便要離去。

    紅衣女子冷笑一聲,諷刺道:“窩囊廢。”

    梓陽停下腳步,緊握的雙拳哢哢作響,心中怒氣直升。

    一旁的賈絕生聽後,雙臂垂下,沒再繼續阻攔他。

    “窩囊廢還不滾?再不滾我宰了你!”紅衣女子再次出言辱罵。

    “去!”梓陽抬腳踢起一塊被燒得通紅的柴火飛向紅衣少女,不過卻被她輕易躲開了。

    紅衣女子麵紗飄動,梓陽隔著麵紗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怒火。

    黑衣男子見狀,急忙提醒道:“你們要打就出去打,不然這間本就破舊的廟宇,怕是要毀在你二人手裏了。”

    二人走出廟外,賈絕生怕出意外也跟了出去,唯有黑衣男子跟邋遢男平靜如常。

    梓陽站在一棵龐大的雪樹下,笑嘻嘻道:“看見這棵樹沒,待會兒你若是輸了,我可是要把你吊在這上麵的,你覺得怎麽樣?”

    紅衣女子長裙微動,並未理會他。

    見她不答,梓陽手指敲打著腦袋,低頭來回走動,似是遇到了困難。

    突然,他的眸光定格在廟門口,一臉壞笑道:“要不然,吊在這廟門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對了!你想讓我將你吊在哪兒?”梓陽嬉皮笑臉地看著紅衣女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全然沒將她放在眼中。

    仿佛,這場戰鬥還未開始就已經是結束了。

    突然間,一陣暖流迎麵吹過梓陽的臉頰,他感到麵部竟有一股灼燒感在擴散,這令他不得不全新審視性格孤傲的紅衣女子。

    而就在暖流飄過的瞬間,紅衣女子動了,隻見她以極快的速度垂直掠過雪麵,嬌嫩的手掌向梓陽的脖頸抓來。

    啪!

    賈絕生雙手擋在眼前,不敢直視這一幕,就好像他提早預知結局一樣。

    當他聽到啪的一聲後,心中更是一涼,他可以肯定的是,梓陽的脖子已經被紅衣女子給扭斷了。

    隻因紅衣女子的速度實在過於駭人,絲毫不給人以反應的時間。

    “太慢了。”梓陽抓著紅衣女子白皙的手腕,一雙瞳孔泛著銀光,仔細一看,竟跟雷虎的一摸一樣。

    “這銀白色瞳孔是。。。。。。不可能啊。他跟我切磋的時候,完全沒用過這一招啊。”

    此刻,賈絕生腦海中隻有一個結果,一個他難以想象卻又不敢想的真相,那就是梓陽跟自己的對決中還留有後手。

    首先,這銀白色瞳孔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確定梓陽究竟還有多少手段沒用,但對於這場戰鬥的勝負而言,雙方誰勝負還不好說。

    起初,賈絕生認為梓陽會完勝紅衣女子,那是因為紅衣女子隻是入流三境。

    雖然梓陽隻是入流一境,但他對梓陽的實力還是非常認可的。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並不是。

    當他親眼見識到紅衣女子的實力後,他以為梓陽會被紅衣女子瞬間秒殺。

    然而,結果卻令他又驚又喜。

    驚的是紅衣女子強橫異常,遠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一個軟柿子。喜的是梓陽沒有被她扭斷脖子,並且成功攔下她的進攻。

    至於這對銀白色雷瞳的由來,那就要從五年前的天雷講起了。

    天雷錘煉身體隻不過是其中一環,而天雷最關鍵的一環則是淬煉雷瞳。

    梓陽在黑暗中生活了五年,換來了一雙能夠洞察先機的雷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