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就是佛

    論佛，是非常殘酷的。

    這不是個人武力之爭，而是佛法理念之爭！

    佛與魔，本就在一線之間。所以在佛門之中，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說法。一旦自己所堅持的佛信仰出現問題，那麽幾乎可以說毀掉其根基。

    這種結果，是災難性的！

    所以，論佛以大輪寺取勝，上到空字輩，中到圓字輩，下到慧字輩，都悲嗆萬分，特別是與達爾巴同一輩分的圓字輩，更是認為是自己無能，讓少林曆代先祖蒙羞，羞愧萬分，不知多少圓字輩僧人吐血，都是可見出現心傷。

    外傷好治，心傷難醫。

    信仰的動搖，後果是災難性的，幾乎是毀滅性打擊。

    除了空字輩，可以說圓字輩盡毀，止步於武道三品。就是慧字輩，也是大受影響，日後怕是也難以誕生出武道二品了。

    所以，大輪寺除了達爾巴之外，其餘都欣喜若狂，認為少林寺再也無法稱之為禪宗祖地、禪宗嫡傳，因為少林寺可謂大傷元氣，數十年都無力再挑戰大輪寺。

    突然——

    大輪寺的僧人仿佛感應到什麽，抬頭望去。隻見一株枯萎的菩提樹下，一位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輕僧人正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裏。

    “嗯？”大輪寺眾僧均是眉頭一皺：“你是少林寺的弟子？”

    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輕僧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位年輕僧人，自然是緊隨而至的唐晉。以唐晉如今大宗師修為，佛門一代聖僧，想要悄無聲息地出現，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大宗師與宗師，相差一個境界，可是天差地別，不可逾越，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相差數十倍甚至是百倍。

    “久聞大輪寺佛子乃轉世靈童，小僧此番前來，隻想與佛子，論佛！”唐晉不急不緩地說道。

    大輪寺毀了圓字輩和慧字輩僧人，唐晉對少林寺有感情，自然不可能就讓大輪寺的眾僧就這麽離去。

    殺大輪寺僧人，唐晉自然不會那麽小氣，不過還是要施以小戒。不然還真的讓天下人以為，少林寺無人。

    “論佛？”大輪寺的一位一品老僧微微一愣：“我寺剛才已然與你少林寺論過佛了，結果已出，貴寺方丈和諸位院首都無異議，你這小和尚又何必再來？莫非這小和尚佛法，還在他們之上？”

    “師伯，既然是少林寺的僧人，那就再論一次佛就是！”達爾巴道：“不知你要如何論法？”

    達爾巴對自己的佛法很自信，除非是空字輩高僧，不然的話，少林寺其餘僧人的佛法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連一戰之力都做不到。

    “論佛，該怎麽論，就怎麽論。”唐晉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

    他遍覽藏經閣藏書，佛法之高遠超空字輩高僧，就是方丈都遠不及他。佛門功法就是這般，武功越高，佛法修為越深。同樣的道理，佛法修為越深，武學修為才能越高。

    達爾巴雙手合起，開口道：“何為佛？”

    修佛修佛，可是幾乎所有的僧人都不知曉何為佛！所以剛才在少林寺中論佛時，達爾巴此言一出，連敗三十位圓字輩僧人，竟是如此能回答出何為‘佛’。

    可笑！是的，非常可笑，每日禮佛，寺廟中多有佛像，但是就是沒有人能回答何為‘佛’，有圓字輩僧人呐呐說自然是佛祖，被達爾巴又問道佛祖又是誰，竟是無人能回答得出。

    荒謬！是的，非常的荒謬！佛門弟子，竟是不知佛為何物！

    “何為佛？”唐晉低聲重複了一遍，聲音越來越高，最後震蕩在所有人耳邊：“佛就是我，我就是佛！”

    我存則佛存，我毀則佛滅！佛就在心中，佛是自己，自己就是佛！

    轟！！！

    此話一出，大輪寺眾僧盡皆目瞪口呆，這小和尚好狂妄，自然說自己就是佛！

    可就在他們要出言嗬斥反駁時，卻見唐晉背後，驀然浮現一尊金色大佛，他一手指天，一手觸地，莊嚴之中透出無邊禪意，口裏發出恢弘殊勝之音：“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一刻，大輪寺眾僧如遭雷劈，渾身顫栗的望著唐晉。他們仿佛看到，世尊降生之時，天上樂聲鳴揚，華發飄墜，宇宙光明，萬物欣豫。世尊落地後，不扶而行，向東南西北各走七步，說道:“天上天下，惟我獨尊。”這時地下隨世尊足跡所至湧出蓮花，天空有二龍踴出，在虛空中口噴清泉，為世尊沐浴。

    片刻之後，佛光緩緩消散。

    可是大輪寺眾僧卻齊齊噴出一大口血，臉色變得蒼白，顯然遭到了重創，這種重創並非是外傷、內傷，而是心傷，而是信仰之傷。

    大輪寺眾僧萎靡不振，互相攙扶，離開了少室山，也沒有了想要繼續前往相國寺、五台山之念，第一時間離開中土大唐，返回了吐蕃。

    大輪寺。

    返回的眾僧跪在佛像之前，將所有的經過如實告知班禪法師。

    班禪法師沉默了許久，輕聲道：“你等膽大妄為，讓你等前往少林寺交流佛法，你等卻是進行論佛，如今被少林寺的聖僧所懲戒，也是自討苦吃。”

    “祖師，不是說少林寺當代並無聖僧，怎會出現一位聖僧。”達爾巴一臉迷茫：“何況聖僧定然輩分高於小僧，如何能以大欺小，憑白丟了性命。”

    “是啊，師傅，我等於少林寺論佛，卻也是依照規矩辦事，少林寺卻是輸不起，竟是請動聖僧，我等不服！”一位一品宗師的老僧不甘心地道。

    被傷了信仰，哪怕一品宗師生命力旺盛，但是老僧卻知道，自己活不過十年，就會圓寂。其他僧人都差不多，也就達爾巴相對好一些。可是經此影響，大輪寺佛子達爾巴此生，怕是隻能止步二品武者，再難衝擊一品宗師之境。

    再他們看來，這是少林寺輸不起，打了小的惹來老的，以大欺小，著實不公平。

    此次他們，回到大輪寺，卻是希望班禪法師，能夠出麵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