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怎麽高興到不會動了？”

    “是不是太過激動了？”

    拿著聖旨少年真誠詢問，而王遠對此，就差把懵逼寫在了臉上。

    不會動？

    【老子為什麽不會動，你心裏就不能有點c數嗎？】

    【當個人就那麽難？非要當狗？】

    他抬起手，對著少年的臉，很想立刻就打下去，一出心頭的鬱悶之氣！

    之前政哥背刺他就算了，現在一個小屁孩，居然也要背刺自己！

    但想起之前的憋屈經曆，又隻能將火氣咽下，憋得滿臉發紅！

    沒有辦法，真的打不過啊！

    而且現在的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政哥都涼了多久？

    就算有了封王聖旨，那可以立刻拿出來。

    現在拿出，除了能夠氣死自己之外，還能有其它用處嗎？

    其實如果不是自己什麽話都沒有說過，王遠是真的認為，這個小屁孩就是為了要氣死自己。

    “恭喜王聖人！”

    “恭喜王聖人！”

    ……

    王遠在崩潰，在想要打人。

    可其它人卻不是這樣的反應，在場的眾人，無論心情如何，在這一刻都在提前祝賀。

    他們都在為王遠能夠被封王而高興，沒有人提出質疑，幾乎都認為是理所當然。

    王賁沉默，王翦揉著頭，好奇看來。

    “父親，剛才你不是還很激動的嗎？”

    “怎麽現在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離兒，你是不是覺得你爹我應該很生氣？”

    王賁看來，反問，王離一愣，隨即點頭。

    難道不是嗎？

    而且，如果不是的話，那他頭上的包又是怎麽來的？

    難不成是憑空出現？

    “父親，難道我猜錯了？”

    “嗬嗬，膚淺！”

    王賁冷笑了一聲，就轉身離開。

    “我去外麵走走，這裏就交給你了。”

    留下話語，王賁就悠然離開，步伐平靜，似乎沒有任何的失態。

    心境穩定如泰山，不會輕易動搖。

    王離：“？？？”

    不是，他的父親什麽時候如何懂得“大局”了？

    這讓他這個當兒子，突然有了點尷尬。

    算了，不去管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為王聖人慶祝！

    理清楚思緒之後，王離就把王賁這個親爹扔到了腦後，開始為一臉“高興”的王遠慶祝。

    畢竟真要論起粗細，王遠這根大腿，明顯是更加的雄厚！

    雖然王遠看起來很不高興，甚至似乎要哭泣。

    但王離對此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

    王遠舉目四顧，所見之處，全是悲涼。

    項羽，王離這些家夥笑得越開心，他就越是煩躁，越是想要吐血。

    這何止是在傷口補刀？

    簡直就在鞭屍啊！

    他的命怎麽就那麽痛苦？

    最終，在王遠絕望的目光中，有侯府內的奴從接過了聖旨，開始宣讀。

    “……王遠性忠純善，可為漢中王。”

    “從此漢中之地，其屬子民，皆歸漢中王所管轄。”

    “有權募軍，也可布置”

    奏折內容很短，但任何一句話落在在場眾人的耳中，都不亞於驚雷！

    漢中王？

    雖然猜到作為秦始皇的遺囑，給予王遠的冊封絕對非同一般。

    但這個漢中王還是讓他們感受無比的震撼！

    剛才所說的各種權利，基本不亞於封候裂土！？

    豈不是在說，王遠以後，基本就是一個新的諸侯王？

    大一統的天下，要出現裂痕？

    一直反對分封的陛下，最後自己給王遠弄了一個分封？

    而漢中，成為了大秦的附屬國？

    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被先帝這個大手筆所震撼！

    哪怕是軍功進爵的極致——徹侯，也沒有如此誇張啊！

    王離停下了歡呼，王翦差點跌到。

    王遠又不會動了，差點吐血。

    身後的項羽等人，一個個更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比較好。

    這一份大禮，實在是太過貴重了。

    如果不是王遠姓王，不姓趙，恐怕世人都會以為他是先帝的兒子。

    不對！

    哪怕是親兒子，也不會如此離譜！

    “啊！啊啊啊啊！”

    府外，還有著一陣撕心裂肺的怒吼，似乎是某人的無能狂怒。

    “我……多謝先帝！”

    王遠腦袋發疼，口舌幹枯答應，隻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這種身份，這種權力，如果不拿去造反，估計都會有人懷疑自己是傻子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哪怕是小學生也是知道的。】

    【我要是皇帝，我都會幹死自己！】

    也太離譜了！

    哪怕胡亥再怎麽信任自己，知道這個消息恐怕也會……

    【對了，胡亥！】

    【他為什麽不阻止？按理來說，這一份遺詔，應該是胡亥送過來的啊！】

    【他這個新帝是腦子進水了嗎？這種離譜的遺詔居然沒有銷毀？】

    王遠想到了關鍵，立刻看向了政，緊張道：

    “這件事情，胡亥……陛下他知道嗎？”

    “不知道啊！”

    政真誠眨眼，笑著道：“這是給主上你的冊封，和陛下又有什麽關係？”

    “不過如果陛下知道的話，應該很高興的。”

    “我去！”

    “趕緊走！”

    王遠差點被這個家夥氣死，這一波他簡直要被坑出了內傷！

    “還高興？怕不是恨不得殺死我！”

    如果胡亥知道，那麽他還可以借口推遲，說自己不想接受。

    可現在胡亥根本對這份遺詔一無所知，而自己還在眾目睽睽下接受了！

    這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種事情一旦答應，就沒有任何退路了！

    “完蛋了，我們必須馬上走！”

    現在的王遠，已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算計了。

    政也好，還是趙正也好。

    現在的他，隻想要跑路，報得一世平安！

    雖然以之前的經曆，胡亥翻臉下死手的可能性很低。

    但這種可能性，始終都會存在，與其將小命給予胡亥，還不如自己先一步跑路！

    走的富貴在，不走隨時要歇菜！

    而且退一萬步，哪怕胡亥沒有因此而懷疑自己，恐怕也會將自己軟禁。

    【到時候萬一十八路諸侯為了解救自己，來攻打鹹陽……】

    【畫麵有點美麗，我不敢想下去了。】

    王遠真心不想卷進去漩渦之中，所以才想要連夜離開。

    “去哪裏？”

    王離詢問，他感覺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王遠。

    怎麽前腳被封王，後腳就要離開了。

    王翦倒是明白了什麽，他回頭看向了章台宮的方向，複雜無比。

    “去漢中！不能留在鹹陽。”

    “一刻也不可以！”

    王遠沒有解釋太多，帶著眾人離開。

    雖然在場之中，基本都是熟人，但宣讀遺詔的時候，奴從可沒有壓低聲音。

    不出所料的話，恐怕現在消息已經傳播出去，傳播到了胡亥的耳中。

    胡亥雖然不是一個明君，或者說是好吃懶做，毫無建樹，隻會敗家！

    但能夠討得秦始皇的歡心，能夠有資格和扶蘇爭奪皇位，本身就代表著他絕對一般人。

    或者說，一般人絕對沒有把大秦兩世敗光的能力！

    從某種程度上，他是一個“天才”！

    而且其它方麵，王遠不確定，但也殺人，胡亥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按照本來的曆史，秦始皇死後，他登基上位。

    不但殺死李斯，還將自己的兄弟姐妹全部殺死，來給父皇陪葬！

    這其中主要原因肯定是趙高，但胡亥的狠辣，絕對是無法忽略的！

    也許胡亥不是一個好君王，但絕對是一個狠辣的瘋子，殺起人毫不手軟！

    之前王遠可以信任胡亥，因為胡亥還沒有得到權利。

    但現在的胡亥，已經是不一樣了！

    “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嗎？”

    王翦勸說，還想有一絲轉機。

    “王老，你可否教我？”

    王遠反問，王翦沉默，王賁也再度出現，將自己的父親攙扶起來。

    “走吧！”

    王遠率先超前，王賁攙扶著王翦跟上。

    其它人雖然無法理解，但還是本能跟隨。

    好！

    政在後看著一切，滿意地點頭，似乎在對王遠這個選擇感到欣慰。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侯府，準備馬車，立刻離開了鹹陽。

    如同王遠所說的，一刻也不可以停留！

    “漢王，我想要將應龍鐵騎帶走！”

    “不知道可否？”

    出城門之後，項羽請令，請求帶領應龍鐵騎離開。

    他手中還有了應龍鐵騎的虎符，可以讓其跟隨離開。

    雖然無法猜透王遠的全部心思，但他也明白，這一次前往漢中，恐怕在難以回來。

    不如在這之前，將應龍鐵騎帶走，免得他們遭受厄難，也可以讓王遠手中有屬於自己的軍事力量。

    當初長城一戰，早就讓他對這隻軍隊，有了發自內心的喜愛。

    “這……”

    王遠猶豫了，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雖然他們現在是在逃離鹹陽，已經算是和胡亥徹底撕破了臉皮。

    但畢竟還存在著一絲理論上的和談可能性，比如他可以借口去遊玩。

    如果讓項羽帶走應龍鐵騎，那麽真就是徹頭徹尾的造反了！

    再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有些選擇一旦做出，就沒有退路！

    範增，王翦兩人也是一臉僵硬，兩人都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都明白現在王遠所麵臨的抉擇。

    如果帶走的話，那麽局勢真的無法挽回了。

    “主上，三思啊！”範增抱著虞，聲音顫抖。

    這個名留青史的方式，有點超越他的心理承擔底線。

    太過刺激了！

    “三思結束了！”

    “一不做二不休！”

    經過掙紮，王遠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眼中的猶豫消失，變成了堅韌！

    “項羽，你帶著應龍鐵騎，我們立刻離開，前往漢中！”

    “我們先行一步，趕快追上！”

    “好！”

    得到準許，項羽很高興。

    他並不擔心補給問題，雖然這一次離開很匆忙。

    但王家畢竟在鹹陽家大業大，有著多年積累。

    尤其是當初攻打楚國，王翦先嬴政要了無數好處。

    現在剛好可以用來充當補給。

    補給有了，人也有了，虎符也在，所以王遠才會想要一不做，二不休！

    項羽很快就離去，沒多久就帶來了應龍鐵騎，從另外一條道路出發，跟隨在王遠的身後。

    顛沛的直道上，王遠帶著眾人一路趕往漢中。

    而在同一刻，章台宮內。

    剛剛登基的胡亥，也聽聞了王遠被冊封漢中王的消息。

    手臂顫抖，但他沒有立刻下達命令，而是叫來了李斯！

    “李丞相，你覺得朕應該如果去做？”

    “王聖人封王漢中，這是好事嗎？”

    語氣顫抖，胡亥陷入到了糾結之中。

    說實話，在聽到王遠被封漢中王的時候，他心中第一時間升起的，是一種讓他恐慌的情緒！

    殺意！

    他想要殺死王遠！

    李斯出身法家，乃是法製最忠誠的推行者。

    而先前為了和扶蘇爭奪皇位，胡亥學劍師從趙高，學法師從李斯。

    現在趙高不在了，李斯是他唯一可以指望之人。

    胡亥希望李斯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

    李斯麵露難色，知曉了所有情況後，他心中同樣有著殺意在蔓延。

    之前王遠一直都在小打小鬧，而且官位也一直沒有改變，李斯也是心服口服。

    而現在，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心中的確生出了忌憚。

    不可抑止！

    “陛下，這當然是好事！”

    “而且臣以為，可以先派人去給王聖人慶祝稱王。”

    李斯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做出了抉擇。

    “王聖人封王漢中，這是天大的好事！”

    “陛下理應為其舉辦宴會，邀請王遠遊玩鹹陽，宣告天下！”

    “最好還給王聖人安置一處宅子，美人無數，金銀財寶萬千，讓他感受陛下的寬厚和仁慈，讓他不用離開鹹陽，就可以看遍天下！”

    “陛下，你覺得如何？”

    李斯說罷，朝著胡亥行禮。

    胡亥沉默片刻，突然一笑，愜意點頭。

    “哈哈哈！”

    “李丞相果然有通天之才！那麽一切就按李丞相所說。”

    “來人……”

    胡亥正想要叫人而來，但話剛剛說到了一半，殿前就有玄鳥衛趕來！

    “稟告陛下，王聖人已經離開了鹹陽城！”

    胡亥：“……”

    李斯：“……”

    “傳朕命令，讓內史趙騰帶兵追趕！”

    “無比要將漢王給邀請回來，讓朕給其大擺宴席！”

    尤其是最後幾個字，胡亥咬得格外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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