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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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後背猛地竄出一股電流,順著脊柱溝飛快蔓延至上,他的後頸一麻,磕巴道:“洗、洗了。”
“你給我洗的?”仇斯年偏過頭,親他發燙的耳朵。
“嗯嗯。”高一閉上了眼睛,睫毛微顫。
“這才穿半天就急著換了?”仇斯年用手指刮了刮他的睫毛,“嫌棄是我穿過的?”
高一倏然睜開眼,“沒有!”
他抿著嘴,不好意思說穿著仇斯年的內褲自己會控製不住想入非非。
肌膚稍跟那塊布料摩擦,身上就像火燒,真的受不了。
仇斯年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曖昧不清地追問:“昨天沒給你解決夠?”
高一的耳朵紅了。
“今天繼續?”仇斯年持續作孽,貼近他耳朵低聲問:“這回用嘴?”
高一臊得脖子都紅了,臉頰滾燙。
仇斯年鼻尖抵著他的耳廓,沒一會就感覺到升騰起來的溫度,灼燒般的。
仇斯年勾著嘴角笑了一下,直起身子,不再繼續逗弄他。
大概是還沒從昨晚的溫存中緩過來,高一比平時更不經逗,仇斯年怕自己再說兩句,他就要燒得原地自燃了。
“不要你幫我。”高一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紅著耳朵道,“我、我幫你。”
仇斯年自認為自個兒的定力還可以,但也經不了高一這樣一次兩次的撩撥,他低下頭輕聲提醒:“你臉上的傷還沒好,這種話,你最好少說。”
高一麵露迷茫。
“你說的那些現在先欠著,等你臉上的傷全好了,我會全部跟你要回來的。”仇斯年淺淺一笑。
寒假轉瞬即逝,仇斯年的無名指上依舊戴著那枚戒指,更是頻繁地把高一接到家裏來,就連春節,高一也是在仇斯年家裏度過的。
仇父仇母再心善,也能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疑惑是仇父先提出來的。
“你不覺得斯年最近有點不對勁嗎?”仇父對正在整理換洗衣物的仇母說。
仇母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裏,抬頭道:“怎麽了?”
“他手上的戒指,還有那個男孩”仇父眉頭緊皺,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個非親非故的男生,不是仇斯年的學生,還隻是曹斌的朋友,就算跟仇斯年有關係,也隔了好幾層,至於隔三岔五接到家裏來住嗎?
“你兒子以前有這樣嗎?”仇父看著仇母,“他什麽時候把朋友帶到家裏來過?那個男生還不是他的學生”
“你什麽意思?”仇母放下手裏的衣服。
仇父默然不語,神情嚴肅。
雖然這麽想有些迷幻,但他直覺仇斯年的那些行為可能都是故意的。
“說話啊。”仇母急得拍他,其實心裏隱隱和仇父達成了共識。
“算了,這事等我回來再說吧。”仇父喝了口茶,平複心緒,“斯年做什麽事都有他自己的判斷,我們還是別幹涉太多。”
這話是在寬慰自己,也是在給仇母吃顆定心丸。
開學在即,仇父是大學教授,剛開學就受邀去英國參加學術交流會,兩個禮拜後才能回來。
仇母繼續幫仇父收拾外出的衣服,臉色憂愁。
仇父揉揉她的肩膀,沉聲道:“我就隨口一提,別想這麽多,這還沒怎麽樣呢,你苦著一張臉幹什麽?”
仇母沉默不語,疊衣服的手控製不住地微顫著。
怎麽能不多想呢?
仇斯年單身多年,連女朋友都沒有交過,仇父跟她提起高一,她幾乎一瞬間就聯係到自己最不願意麵對的那個猜測上去了。
“老仇。”仇母抬頭看他,有些艱難地開口,“你說斯年他是不是喜歡男的啊?”
年一過寒假也基本結束了,跟當初答應薛一銘的那樣,高一也要搬回基地宿舍了。
“一定要住在宿舍嗎?”不了解行業規則的仇老師顯然有些鬱悶,“不能住在家裏嗎?”
高一搖頭,心裏也很不舍,“這是俱樂部的規定,而且平時我們訓練什麽的都很緊湊,住在家裏來回跑會耽擱時間。”
仇斯年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看了眼旁邊的行李箱,問:“東西你已經收拾好了?”
“嗯,今天就搬回去了。”高一說,“之前答應了老板寒假一結束就回去的。”
仇斯年起身道:“晚點到應該沒事吧?你在家等我,放了學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沒多少東西。”
“再在家待會吧寶貝兒。”仇斯年俯身湊到他麵前,手指蹭去他嘴角殘留的豆漿,“一天也好。”
高一喉結滾了滾,僵硬地點頭:“嗯。”
高一一整個寒假都沒怎麽見到曹斌的人,就連過年的時候,兩個人也隻是打了通電話互道了聲新年好。而且高一跟俱樂部重新簽約這事,曹斌應該還不知情。
很少見的情況,換以前,高一要是空著,曹斌不可能放過跟他叨叨的機會,電競圈有點風吹草動,他也肯定衝在前線。
高一給曹斌打了個電話。
“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輕緩溫和,有點熟悉,但絕對不是曹斌的聲音。
“我找曹斌,你是哪位?”
“高一?”
“這呢這呢。”曹斌的聲音擠了進來,“高總有事啊?”
“你幹嘛呢?剛接電話的是誰啊?”
曹斌抬眸看了眼正幫他抹藥膏的紋身師,回道:“給你紋紋身的那位小師傅。”
“啊?”高一愣住了。
“我在紋身店呢,就你上回紋身的那個店。”
紋身師掛了電話,把曹斌的手機放在一邊。
“謝謝哥。”曹斌繼續趴回小床上,頭枕著胳膊歪頭看紋身師,“還得塗多久啊?”
“快了。”紋身師用指腹在曹斌後背的紋身處輕抹著,“疼嗎?”
“還行,就是老滲組織液,怪嚇人的。”
“你的紋身麵積比較大,滲組織液是正常現象,定期過來抹藥就行。”紋身師輕摁了下他的後頸,“回去沒好好保養吧?傷口都發炎了。”
曹斌嘶了一聲,訕笑道:“前兩天陪我爸媽去泡溫泉了,以為泡幾分鍾沒什麽要緊的,結果就悲劇了。”
紋身師不緊不慢地幫曹斌抹消炎藥,默然不語。
他不太喜歡曹斌對待紋身的這種隨性的態度。
曹斌見他不說話,又道:“也不能全怪我,還得賴我爸,我跟他一塊泡溫泉,脫了衣服紋身就給他看到了,哎他當時差點沒把我按水裏給淹死,我靠我是親生的麽?”
紋身師沒忍住,輕笑了聲。
高一走進紋身店的時候,曹斌正俯身貼在紋身師耳邊說著什麽,紋身師戴著口罩,手裏幹著活,他的口罩皺褶處彎起一個幅度,笑得眯起了眼睛。
抬眼看到高一,曹斌笑著揮手:“喲,高總來啦。”
“你怎麽上這來了?”高一笑著跟紋身師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
紋身師抬眸點了下頭,算作回應,繼續手裏的活。
“來上藥,之前紋的地方傷口發炎了。”
“什麽?”高一雙眼圓睜,“你紋紋身了?!”
“對啊對啊,來來來,給你瞧瞧,酷不酷?”曹斌說著扯開自己的衣領,背對高一,“看到了沒?”
高一震驚地說不出話。
曹斌真的紋了一隻狼,在後頸下方一點的部位,麵積還不小,大概有脖子的寬度。
高一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麵相凶狠的狼頭,半晌才開口:“你不疼?”
“疼啊。”曹斌拉上衣服,“當時把我給嚎的。”
他說著看了眼紋身師,“人家差點都不給我做了。”
“怎麽樣?好看嗎?好不好看?”曹斌兩眼發亮。
“好看。”高一點頭,坦言道,“很酷。”
紋身師一直沉默不語,安靜地做自己的工作,高一的目光在曹斌和紋身師之間遊移,大概猜到了曹斌這幾天沒有音訊的原因。
至於曹斌突然間紋紋身的原因,他暫時還不敢妄下定論。
“我走了啊哥。”曹斌扭頭對紋身師說,“三天後再來一次是吧?”
紋身師點頭,目光始終停留在落針的圖案上。
“什麽?!你跟ke重新簽約了?!”一出紋身店曹斌就喊。
“你果然不知道啊。”高一斜眼看他,“這兩天光顧著你的紋身了吧?”
“不是,這事我還真不知道。”曹斌被戳中了心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兩天我確實沒怎麽關注圈裏的事。”
曹斌忙拿出手機進超話廣場逛了逛。
“臥槽,可以啊。”曹斌瞪著眼睛,“ke竟然把劉振那逼幹的事兒給爆出來了?可以可以,回去不虧。”
“我今天就回基地了。”高一說。
“這麽快?”曹斌邊刷微博邊樂,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後頭去了,“太特麽爽了,你可算熬出頭了。”
“你們學校不是今天開學嗎?你怎麽還有閑工夫在這搞紋身?”高一問他。
“下午才上課呢。”曹斌頓了下,忽然道,“誒對了,你下午有事兒嗎?”
“沒有。”
“那可以,走吧。”
“去哪?”
“上課啊。”
仇斯年還在備課,施俞抱著保溫杯往他桌子上一坐。
仇斯年抬眸看他,用筆敲敲桌子,“下去。”
“我說老仇。”施俞的屁股紋絲不動,“你這過了個年怎麽一點沒變啊,我肚子都大了一圈了。”
施俞捏了捏自己的臉,滿臉愁苦:“過了個年我胖了十斤。”
仇斯年笑了笑沒說話,繼續備課。
“誒!”施俞忽然喊了一聲,抬起仇斯年的左手,“你這手上的戒指什麽情況?你過個年把婚都結了?!”
辦公室的其他老師聞言聚了過來。
仇斯年抽回自己的手,淡然開口:“沒結婚。”
“沒結婚這是訂婚了?”
仇斯年沉吟片刻,點頭道:“算是吧。”
“哎喲我的天奇聞啊,仇老師竟然有對象了。”施俞一驚一乍的,其他老師也跟著起哄。
仇斯年無奈,不想費口舌應付,起身道:“我去上課了。”
學校的新聞專業師資不足,老師就那麽幾個,仇斯年除了教授中國新聞史這門科目,還同時兼任外國新聞史的任課老師。
所以這一學期他帶的還是上一屆的學生。
仇斯年走進教室的時候,學生情不自禁地低聲驚呼,就差高歌一曲歡迎他們的男神老師了。
仇斯年不多言,笑著說了句:“好久不見,今年還要陪伴大家一學期。”
學生們自發地鼓起掌來。
“第一天,還是照例點一下名。”仇斯年拿出名單,“我記得上學期剛開學就有人缺課,很囂張啊。”
講台底下回蕩著學生們的笑聲。
仇斯年頭也不抬地報著學生的名字,一字一頓,不急不緩。
聲音真好聽。高一坐在底下心想。
“曹斌。”
曹斌咳了一聲,撞了撞高一的肩膀,無需多言,高一心領神會地舉起了手,應了聲:“到。”
熟悉的少年音從遠處響起,蕩開了仇斯年心裏的漣漪,講台上的老師指尖頓了下,微微抬頭。
“到。”高一又喊了一聲,舉起兩隻手衝仇老師比了個愛心。
仇斯年低下頭,嘴角一點一點地挑起,問:“我點你的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