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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吃東西的隻有他們兩個人,老板娘和老板也進了後麵的廚房,在唐茵說完後就陷入了一片安靜。
良久,陸遲悶悶答:“我沒你、你想的那麽好、好。”
他根本沒有她想的那麽好,相反她比他好很多,自信張揚,家庭幸福,與他截然相反。
唐茵放下筷子,說:“陸遲,你看著我。”
陸遲抬頭與她對視。
唐茵正襟危坐,認真道:“你怎麽不好了,我就覺得你很好,哪哪都好。”
還沒等陸遲回答,她忽而又狡黠地說:“耳朵紅尤其好。”
陸遲:“”
他不該問的。
廚房後頭的老板娘吃著餅,目光偶爾從透明的櫥窗落在那外麵的兩人身上。
雖然聽不到說什麽,但看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很有意思。
她也過了那個年齡段,但知道那時候是最讓人心動的,年少的愛情總是充斥著無盡的甜。
吃完後,唐茵又拉著陸遲去了不遠處的商場。
這個商場新建的,設施齊全,冬天人也不少,而且裏麵玩的也不少,多適合培養感情。
商場裏開著空調,暖和。
唐茵將圍巾取下來,搭在胳膊上。上了二樓後,她的視線就定在一處。
“你怎麽這麽笨。”
“那你上啊,看你多能耐!”
“老子最拿手這個,你還跟我鬥。”
一對情侶正在兩排抓娃娃機那邊邊吵嘴邊玩,看起來不亦樂乎。
唐茵眼睛轉轉,拽了拽陸遲的衣服,小聲道:“咱們去抓娃娃吧,你會嗎?”
陸遲側身看過去,想了下:“沒、沒玩過。”
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他順手拉過她手腕,朝那邊走。
唐茵偷偷“哇”了一聲,陸遲今天是轉性了嗎?這麽主動,別是把一輩子的主動都放在今天了吧?
正巧剛才的兩個人離開了,娃娃機一下子空了下來。
陸遲投了個幣進去,又讓開,“玩。”
唐茵不客氣,伸手去握著手柄。
她還真沒玩過這個,主要是小時候見到家裏母上大人也不許她玩,說什麽賭博性質,亂七八糟的。
半天沒抓出一個來,唐茵生氣拍了下機身,沃日這太不給她麵子了。
她偷偷去看陸遲的表情,見他沒嘲笑她才鬆口氣。
一世英名都敗在這抓娃娃機上了。
回去一定說說蔣秋歡,要是小時候就玩,現在一定讓她的遲遲懷裏都是玩偶。
唐茵哼了聲:“不玩了。不好玩。”
陸遲唇角露出小小的弧度,又消失不見。
他沒回答她的話,徑直去了旁邊的那台抓娃娃機,對著上麵的東西打量了片刻,才投幣。
唐茵環胸待在他後麵,心想她都不會,這書呆子怎麽可能會。
打臉來得很快。
不過幾分鍾,娃娃就跟自己長了腿似的紛紛被夾上來,堆了一堆,陸遲還在夾。
見周圍有人圍上來,還有不少女生,唐茵立馬反應過來,將陸遲拽回來:“夠了夠了。”
陸遲有點意猶未盡,回頭看了眼,問:“你、你不玩了?”
唐茵點點頭,“下次再來,你一下子夾完當心待會老板要過來打你了。我可不幫你。”
“”
陸遲抿嘴,看到不遠處圍觀指指點點的一些人,彎腰將娃娃撿起來拍拍,幾個塞進唐茵懷裏,幾個放自己懷裏,“那、那走吧。”
周圍人見兩個人離開了,也都散開。
陸家。
偌大的別墅早就隻剩下兩個人住了,今天卻來了兩個人。
王子豔坐在沙發上,妝容精致,麵無表情看著對麵的兩個人,心裏的恨意又衝上心頭。
陸躍鳴坐在那,茶幾上擺著一份文件,推過去,“簽字吧,拖著沒什麽好處。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
他看了眼這個房子,然後又說:“這別墅,我就準備放在遲遲名下了,撫養費我會每個月打過來的。還有給他的零花錢。”
陸躍鳴頓了頓,“如果你實在沒錢,可以找我要,不過我要正當的理由,遲遲各方麵不希望出現短缺的情況。他也是你兒子,你應該知道。”
雖然他偏愛宇兒,但遲遲總歸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學習各方麵從來沒讓他操過心,又不小心得了結巴的毛病,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攤上這麽個媽隻能在其他方麵彌補了。
陸躍鳴臉上的表情不顯,隻是和自己邊上的女人對視了一眼。
他說的這麽輕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王子豔原本平息下去的怒氣又起來了,她一把拿過文件,飛快地翻了翻,扔到他麵前,“說得這麽好,不還是急著讓你的小三轉正。”
對麵的女人被這話原本微笑的表情弄得瞬間僵住。
“王子豔,你說話非要這麽難聽?”陸躍鳴出聲嗬斥,“邱華不是小三!”
王子豔鼻子道:“我和你還沒離婚,她就和你住一塊,親親我我的,不是小三是什麽?”
陸躍鳴被她搶白,臉色也難看起來。
邱華攥緊放在身側的手。
她實在是受夠了。
明明當初她是正牌女友,和躍鳴兩情相悅,更是將第一次交付給了彼此。誰知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變成了被拋棄的。
直到幾個月顯懷,她的生活才一落千丈。
她不過來自普通家庭,未婚生子受人唾棄,被周圍人、親戚數落,父母也覺得她丟臉,更是和大著肚子的她斷絕關係。
就因為王子豔先說出來懷孕,所以就結婚了?
明明她當初月份更大!
邱華深出一口氣,至今想到當初的遭遇,依舊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獨自生子,還沒下月子就出去找小工作支付房租和陸宇的花費,生活一度拮據到差點連奶都沒出來。
就在那時,她和陸躍鳴又碰見了。
邱華實在無力承擔小陸宇的撫養費用,於是就這麽稀裏糊塗當了所謂的小三。
一當就是十多年。
有時候她在想,如果當初她先和躍鳴說自己懷孕,會不會現在被稱“陸太太”的就是她。
想到這裏,邱華對王子豔滿是仇恨。
不過,她卻很平和地開口:“當年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插足我和躍鳴,你自己的孩子怎麽來的你自己最清楚。世界上怎麽有你這麽不要臉的人?”
每次躍鳴回家的時候,她總是在擔心:會不會哪一天躍鳴就會離開,對王子豔迷上,又再次拋棄她們母子。
十多年來,每一天每一夜,就算躍鳴說的再多,她也還是不安心。隻有親眼看到離婚證,她才會放心。
王子豔被她說得嘴皮子哆嗦,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腦海裏閃過兒子的臉,心生愧疚疼愛,嘴上卻強硬道:“離婚不可能!”
見到邱華,她就不甘心。
陸躍鳴皺眉說:“你難道真想法庭見?”
王子豔看到邱華吃癟的樣子隻覺得大快人心,回道:“那看誰是過錯方,你結婚期間養小三,法庭見最後隻會偏向我。”
聞言,邱華眼裏閃過怨恨,忍不住大聲道:“王子豔,你能別這麽犯賤嗎?”
“可算是說出心裏話了。”王子豔一把拿過離婚協議書,徑直撕成兩半,又不解恨地踩了幾腳。
陸躍鳴脫口而出:“王子豔,你真是有病!”
“是啊,你怎麽知道我有病?我的病就是你弄出來的!”王子豔惡狠狠地說,“你有本事當著你兒子的麵說啊!”
邱華臉色更難看。
自從知道她和躍鳴還沒結婚後,陸宇就變得十分叛逆,說什麽都不聽,更是打架逃課什麽都幹了。上次就直接在家門口和人打起來了。
暑假那段時間更是喝得酒氣衝天。
以前的陸宇多乖,做事和成績從來沒讓她操過心,更是非常孝順,什麽都能第一時間想到她。
這讓她更恨王子豔。
“拖著對你沒好處,你們已經分居這麽多年了。”邱華平靜下來,冷冷道:“你就不為了陸遲考慮?他應該不止一次勸你離婚了吧?”
看到王子豔怔愣,她眼裏閃過快意。
這麽多年,她終於舒坦一回了。
外麵已經黑透了,雪也停了。
“我到家了。”唐茵的聲音悶在圍巾裏。
家裏的燈已經大亮了。
“嗯。”陸遲輕輕地應了聲,卻沒停下來。直到唐茵站在自己家庭院大門前,兩個人才停下來。
唐茵轉過身,麵對陸遲。
裏麵的燈透出來一點光,陸遲的臉忽明忽暗,每個部分卻又完美得要命。
陸遲將裝著娃娃的袋子遞給她。
唐茵接過,又貼過去,踮腳說:“陸遲,讓我親一下怎麽樣?”
冬天很冷,陸遲的圍巾還在唐茵脖子上,呼出的氣息就蔓延在脖頸處,揮走了一片冷氣。
天很黑,月光照在雪麵上,微微反著光。
一回生,二回熟。
對於偷親這種事,唐茵已經上了手,不過這次是在自己家樓下,有點小緊張。
說完那句話就睜著眼,趁陸遲不注意擦上他的唇。
雪花有落在上麵,冰冰涼的,像果凍一樣。
然後她就忍不住舔了一下。
不過幾秒,唐茵就站了回去,笑嘻嘻的,還沒等她出聲,肩膀就被捏住,往後一推,背後抵上門邊的牆壁,堅硬的。
與此同時,一隻手驀地勾上她的腰,將她往上一帶,陸遲抵過來,兩人的胸膛靠在一起。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唐茵從怔愣中回神,伸手直接環上了陸遲的脖子,眼睛彎成了月牙。
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還沒等有什麽動作,周邊突然由遠及近傳來細碎的聲音。
“茵茵?”俊朗的男聲從身後響起。
陸遲隻看見唐茵飛快地轉頭,然後輕快地喊道:“哥!”
他身子僵住,鬆開唐茵,後退一步,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黑暗裏沒人發現。
原本在不遠處的唐昀狐疑,大步走上前,整個人站在透出來的光下,來回地打量起眼前的男生。
他目光又回到自己妹妹身上,看到那一堆的娃娃,眉毛皺成了一團。
唐昀不客氣地問:“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