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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遲還沒回答,樓上就急急忙忙跑下一人。

    男生跑得很快,來不及刹車,還在哇哇大叫。

    陸遲眼神一凜,空出一隻手將歪著頭的唐茵往他這邊一帶,那男生就哇哇地從縫隙裏跑了下去,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誰啊?”唐茵嘀咕了聲,皺眉。

    高複的學生她並不經常見,所以有些不認識,當然認識她的倒有不少。

    陸遲沒說話,繼續往上走。

    幸好學校的樓梯不陡,很快就到了五樓,零班也就在樓梯口邊上,近的很。

    剛上去,就能看到教室已經掛上了牌:0班。

    這就是他們接下來一學期的班級了,包括以後的榮譽挫敗等等都與之前的班級無關,隻屬於它。

    唐茵盯著上麵看了會兒,落在陸遲後麵。

    教室裏已經來了一些人,桌子擺放得奇奇怪怪,這裏一個,那裏一個,還有空出來的座位。

    零班的成員有一小半都是來自實驗班的,包括鹿野和唐銘,兩人平時雖然愛插科打諢,但真正成績是不唬人的,這次排名更是前二十。

    唐茵後進教室,看陸遲已經在那站著了,湊過去把書放上,問:“我同桌誰啊,不是你我可不要。”

    前麵的鹿野回頭:“哎呦,故人相見。”

    唐茵不理他,拎著手翻開隔壁桌子的書,上麵的名字正是陸遲,字跡偏潦草卻正經。

    和他的人一樣。

    “嘻嘻嘻。”她笑,陸遲很有自覺嘛。

    陸遲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翻過來,白皙的手側麵那有微紅色的皮翻起來。

    見他皺起眉頭,唐茵出聲:“大概剛剛被蹭到了。”

    她絲毫不在意,剛剛她都沒感覺到疼,這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麽,抽回手繼續收拾東西。

    鹿野一直偷偷地看他們,看陸遲那麽緊張唐茵的模樣,就知道肯定被吃定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看到陸遲在桌子裏摸了會兒,竟然摸出來一瓶醫用酒精和創可貼

    誰他媽上學還帶這個?

    唐茵也“哇”了一聲:“你怎麽有酒精?”

    陸遲低垂著眸,眼鏡遮住了一大半情緒,低聲道:“從家、家帶的。”

    唐銘剛巧從外麵回來,他這次和鹿野是同桌,唐茵背對著他還沒看到,就見到這東西。

    “陸遲,咱學校的醫務室就在那,你還帶酒精幹嘛,你也太懶了吧?這麽點距離都不去?”他咬著蘋果,有點奇怪。

    陸遲可不像是懶惰的人啊。

    鹿野朝他使眼色。

    唐銘毫無知覺,看陸遲目光一直在背對他的人身上,不由得問:“新來的這位是誰呀?”

    話音剛落,唐茵轉頭看他。

    唐銘立刻被嗆住,倒退一步,紅了一張臉,“唐茵啊哈哈哈哈,你和陸遲同桌啊很好很好歡迎歡迎!”

    怪不得陸遲這麽關心她,搞半天是唐茵啊。

    鹿野直翻白眼,這人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真是破壞人家相處。

    陸遲沒說話,低著頭將唐茵的手拿過來放桌角。

    他平常就很細心,用棉簽消毒也很小心,受傷處有點辣的燙,手就動了下。

    也許是她感覺出錯,接下來的力度小了不少。

    過了好大一會兒,陸遲才抽出一個創可貼,輕輕貼在傷口處,最後又糾結著按了下。

    創可貼是可愛款的,貼在手上活潑可愛,實在不符合陸遲的性格,倒是很適合唐茵。

    唐茵心有所察,收回手,朝他嘿嘿笑。

    陸遲覺得,她這次笑得有點傻。

    唐茵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碰上了趙如冰。

    她正一個人艱難地搬桌子,停在樓梯裏,喘著氣,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恐怕她同學都在上課,也不知道怎麽現在才搬。

    見唐茵看她,趙如冰臉色不太好看。

    她最不想碰見的就是唐茵,可現在一上樓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她,突然有種奇怪的狼狽感。

    尤其是之前幾次都被堵,更是讓她不想和唐茵正麵對上。

    雖然這次知道自己和她一個班,但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準備和她有任何交流,反正左右隻有一學期的時間。

    撐撐就很快結束了。

    唐茵聳聳肩,徑直去了教室,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問:“要不要我——”

    話未說完被趙如冰打斷:“不要!”

    “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唐茵似笑非笑,直接伸手拉過桌子上的椅子,輕巧地拎了上來。

    趙如冰哼了一聲,抬著桌子上了樓梯。

    她一把奪過椅子,架在桌子上,不怕累地往前拖,絲毫不待見唐茵。

    唐茵也知道自己多管閑事,卻經過她邊上的時候聽到了一聲“謝謝”。

    她轉頭去看的時候,趙如冰已經別過了頭不看她。

    突然發現這趙大小姐也很好玩啊。

    唐茵摸著下巴,從後門進了教室,一眼就看到趙如冰所在的位置是在第一排,講台的邊上。

    頓時心生佩服。

    這位置可是什麽小動作都不能有,看來她也是一心學習。

    除了分點心思在陸遲身上。

    想到這裏,唐茵又有點不高興,偷偷瞪了眼陸遲。

    要是能把他鎖在家裏,沒人看見,隻屬於她一個人,那多好。

    陸遲剛一轉頭就收到一個瞪眼,有點茫然,心想自己哪裏又招惹了這位心情多變的人。

    唐茵回到座位上已經忘了剛才的事,撐著下巴發呆。

    趙如冰正收拾著自己的書本。

    和她玩得好的女生沒能進來這裏,現在認識的女生一個都沒,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不由得想起剛才的唐茵。

    似乎沒什麽能讓她放在心上,上次還對她挑釁,這次就能伸手幫忙,一點就沒有記恨。

    肆意盎然的人生,和她完全相反。

    現在距離上次在外麵碰到兩人一起不過是第二天,她記得清楚,兩人共用一把傘的畫麵久久揮之不去。

    班級裏有微信群,陸遲自然也在裏麵。

    趙如冰盯著那個陸陸陸的昵稱和頭像看了一晚上,最終還是什麽都沒點下去。

    現在想來,她在唐茵麵前根本不算什麽,連最基本的勇氣都沒有。

    她微微扭頭朝後看。

    她選擇和陸遲同桌是她一早就猜到的,隻不過現在看到的這一幕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是陸遲一直在盯著唐茵,而不是唐茵纏著陸遲。

    趙如冰有些疑惑,又有些悵然。

    也有人和她說過,這種死皮賴臉追到最後的一般下場都是那樣,她也偷偷慶幸過。

    可現在種種跡象看來反而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反正從來都沒看她就是咯。

    上午前一節課都是給搬教室的時間。

    直到第二節課老師才姍姍來遲,正是他們的新班主任。

    新班主任看著年紀大概四十多歲,戴著眼鏡,一副溫和的模樣,讓班上一些人都鬆了口氣。

    最怕的就是遇到一個嚴厲的班主任,本來學習就夠苦的,班主任再嚴厲那就無趣死了。

    “同學們,歡迎來到新班級,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周成,以後有什麽事就可以在這一樓後麵的走廊處找我。”

    這層樓和實驗樓兩邊有條走廊連接,辦公室就在走廊上,和洗手間相鄰。

    周成的目光在班級裏賺了一圈,對人也有了個大概印象。

    最後停在最後那排角落的目光稍稍長了點。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都在這,而且這次一摸的省排名相當出色,可以說他要是領的好,這一屆的狀元非他莫屬。

    到時候他這個班主任雖然半道上來,也是有獎金可拿的。

    教育局給狀元所在學校的獎金可不是一點半點,數目相當大,反正是他很久的工資。

    況且那個唐校長的女兒成績也好,兩人隻要剩下一學期成績不落下去,相信未來成績斐人。

    “你們的座位都是自己選的,暫時我不動。”周成移開視線,繼續說:“下一學期來有開學考,到時候你們要是想換可以再換,每個大考後我都給你們時間。”

    他又補充了一些要求,然後攤開書本開始上課。

    唐茵聽得昏昏沉沉。

    昨天一晚上都被蘇可西拉著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導致她淩晨才睡,蘇可西倒好精神奕奕。

    周成教的語文,現在正好講解這次的語文試卷。

    文言文一念下來就跟催眠的調子一樣的,唐茵不知不覺就撐著臉閉上了眼。

    陸遲才記完一個詞,不經意間往旁邊一看就看到唐茵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睡得正香。

    周成沒注意這邊,他也沒管了。

    時間很快過去,下課鈴聲突然響起,唐茵突然手撐錯開,頭一下子歪了下來,就要磕在桌上。

    陸遲迅速伸手過去。

    唐茵的額頭一下子砸上手背。

    她迷蒙地醒過來叫了聲,聲音沙沙的,像是摩擦在人心上,陸遲觸電似的收回手,若無其事地翻試卷。

    唐茵整個人清醒了,向旁邊靠過來:“剛剛是不是你?”

    陸遲目不斜視:“不、不是。”

    “你怎麽知道我在說什麽?一看就是在說謊。”唐茵哼哼,“陸遲你現在可不得了了。”

    她伸手拽過陸遲還拿著筆的手,貼在額頭上。

    嗯,和剛才感覺一樣的。

    陸遲耳朵尖悄悄紅了,抽回手,背在身後,不說話。

    唐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後稀奇地看到他整個臉就像是染了色一樣的,從耳根處蔓延上來的紅色,直至整張臉。

    她貼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你臉紅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陸遲忙不迭地推開她。

    動作看著大,力氣用的卻不大。

    “哼。”唐茵昂著下巴,坐直了,乖乖地翻試卷,仿佛剛才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樣。

    陸遲被她這樣子逗笑,眼尾微揚。

    上課鈴沒響,眼保健操的音樂先響了起來。

    冬天的大課間沒了什麽活動,也就做做眼保健操。

    唐茵向來對這些活動不感興趣,平常在十四班也沒人做,隻有偶爾學生會來檢查的時候才會動一下。

    現在冬天學生會也經常不檢查,她就有很多天沒動了。

    但音樂剛一起,她就看到整個教室都在做,身邊的乖乖好學生陸遲更是認真得厲害。

    冬天學校就不要求穿校服了,偶爾天氣晴的時候升旗儀式才要求外麵套一下。

    現在天氣冷,升旗儀式也基本沒了,所以學生們幾乎沒有帶校服進教室的,唐茵的校服早就壓箱底了。

    估計也就陸遲還乖乖地套在外麵。

    偏偏一件校服也能讓他穿出來時尚界的感覺。

    唐茵目光從上而下,將陸遲打量了透徹。

    嘉水私立設施挺好,唐校長從不在這上麵虐待人,教室裏有空調,教室裏暖和得很。

    陸遲今天套了校服,穿著一副正經樣。

    唐茵轉頭瞧了眼外麵,教室裏的窗戶蒙上了呼吸的水霧,想必老師是看不到裏麵的。

    這樣一想,她膽子就大了。

    她伸手指勾著那拉鏈,悄麽麽地往下拉,不過幾秒就已經解到了胸口處,露出裏麵的白襯衫,領口處整整齊齊。

    然後她的手就被捉住了。

    因為做操,陸遲沒帶眼鏡。

    一雙眼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她,漂亮得如同塗抹了濃豔的顏色,唐茵盯著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陸遲喉結動了動,低聲道:“做、做操。”

    他豔色的嘴唇有些性感。

    可惜自己碰不著唉,唐茵突然歎氣,收回了手,又哀怨地看了眼敞開的衣襟。

    很想把裏麵的襯衫給撕開。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攝人,陸遲伸手將她的臉掰正,臉頰被壓在掌心,軟嫩像糯米團子一樣。

    很想再揉揉。

    不過他還是收回了手,隻是偶爾會將目光放在上麵。

    唐茵似有感應,扭過頭對上他的眼睛。

    她狡黠一笑,問:“你幹嘛偷看我?當心我去告訴班主任,說你對我圖謀不軌。”

    陸遲:“”

    也許倒過來會更加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