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14927   加入書籤

A+A-


    孟言茉臨出京前,把易天生找來,給了他一份兒陣法圖,讓他配合著孟言盛訓練新兵。

    沒錯,看到送孟言昭進京的孟言盛後,她見了他。

    並且決定給他個機會。

    這怎麽來說,也是跟自己有血脈關係的族兄。

    隻是他隻能叫做言盛了。

    孟家族人沒有機會再入朝。

    孟言盛前世能打仗,證明這個人武功韜略還是有的。

    所以孟言茉才會讓他和易天生一起訓練新兵。

    易天生那就是個易學書呆子。

    對於他給的那個各種令旗變化,一定會嚴苛的按照去要求新兵。

    讓孟言盛帶,是為了讓新兵懂得基本的步法變陣。

    一輛不起眼的灰青色油氈馬車駛入楊弋縣,城門緊閉。

    有地方綠營的官兵接下了地方官衙的官差。

    “陝寧幾府瘟疫爆發,早就封鎖了,你們是哪裏來的,這麽不懂事理,還要往前行!”。

    官兵大聲喝道攔住這行馬車。

    孟言茉從馬車上下來,灰藍色襦裙,頭發也是插著木釵的婦人發髻。

    隻是把原本臉上白皙無暇的皮膚塗黑,變了粗糙。

    仍是姿色上等的婦人。

    官兵沒有想到下來的是這樣一個婦人。

    那渾身雍華的氣度讓他嗬斥不出來。

    山重在身後提著藥箱。

    一名全身黑衣短打,走路靜無人聲的男人從馬車後麵走向旁邊的綠營伍長。

    “讓張何權速來”。

    黑衣男子語氣冰涼的對那被這黑衣人身上氣勢所迫呆愣了表情。

    張何權可是他們楊弋幾郡的萬戶。

    “不知道您怎麽稱呼?”

    黑衣男子把一麵腰牌遞給他。

    “張萬戶看到會來的”。

    同是黑衣衛出身的張何權要是不認得他。

    就把這小子拎回去重練。

    過了盞茶的功夫,張何權匆忙趕來。

    遠遠望著孟言茉,想看又不敢的樣子。

    “開城門”!

    老舊摩擦刺耳的城門軸證明這城門已經幾個月都沒開過了。

    “往後退,往後退!”

    有還沒缺診治有沒有感染的百姓看到那城門外的陽光,似乎都比這城裏鮮活。

    人衝人往外跑,想逃離這死城。

    官兵們帶著白布頭巾蒙著口鼻,用木障欄和纓槍組成人牆攔住試圖往外逃的百姓。

    孟言茉帶著山重進了縣裏。

    城門在身後發出巨大的關門聲。

    守在城門外的官兵看著他們萬戶:“大人,這女子是什麽人啊?”

    “是抬手就能要了你命的人物。

    滾犢子,廢話這麽多。守好你的門”。

    孟言茉進了城朝官衙裏去。

    路邊的百姓們重新回到了窩棚裏,眼神無望的看著身邊一個個躺著等死的親人們。

    到了官衙,找到這裏一直記錄著脈案的郎中。

    這官衙被封,原本官署裏的縣尊和郎中們都被關在了這城裏。

    如果不是地方綠營接管。他們才不會老實的待在這裏等死。

    縣尊聽說外麵送進來一個年輕的婦人,以為肯定是個拯救蒼生,濟世活華佗。

    待看到是個長的還不錯的婦人時,半分熱情也沒了。

    不過是看孟言茉身後跟著綠營的人,這才由著孟言茉在府衙裏查卷宗。不然早心煩的讓人把她給攆出去。

    “先是發燒,然後身上出紅疹子,等疹子退了,就會一會兒燒,一會兒退,人也昏迷不清醒”。

    郎中給孟言茉簡單了介紹症狀。

    “城裏的水源和吃的糧食都查了嗎?”

    郎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又不是官爺,隻管看病。

    孟言茉看了看那名身穿黑衣現身的暗衛。

    暗衛立即給跟著的綠營兵去傳話。

    不一會兒就見城裏到處是蒙著口鼻在檢查井水的官兵。

    孟言茉把采集回來的水源和糧食都做了試驗,沒有發現異常。

    她朝外麵街道上走去。

    “娘。我難受”。

    一個窩棚裏的紮著零散蓬發發揪兒的小女孩,在一個婦人的懷裏迷迷糊糊的囈語。

    “妞妞睡吧,睡著就不難受了”。

    那婦人一邊流淚,一邊拍著小女孩的身體溫聲道。

    “娘,我好餓”。

    小女孩這次的聲音很響亮,因為饑餓最後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孟言茉看了看其他的疫民,都是麵黃肌瘦又大病的模樣。

    這瘟疫實在是奇怪,一般病成這個樣子都沒有胃口想吃東西了。

    “這幾個府縣都儲存的有糧倉,怎麽沒有撥糧?

    還有不是有京裏捐贈的衣帛糧食嗎?

    怎麽這裏的百姓都麵黃肌瘦,衣不蔽體?”

    深秋了。這裏的百姓穿著的還是夏天的衣裳,用稻草堆避寒。

    黑衣衛中負責朝中情報的修文站出來小聲回道:“回公主,京裏的那點捐贈實在是微不足道,那些貴人們都是做的麵子功夫。

    而且糧食也都是陳糧。

    您說的撥銀子的事。國庫裏本來也沒銀子了,這些疫民都是必死之人,這些日子,往瓦津關和土興堡等地要調集糧草。

    這裏哪還有糧”。

    孟言茉默然半天。

    走到那對母女跟前。

    看到孟言茉身後還有郎中,那婦人喜極而泣,以為她們有救了。

    把女兒細細的手腕忙送到孟言茉手裏讓她診脈。

    孟言茉聽了會兒脈。皺了細眉。

    這小女孩的脈搏分明有力,怎麽像是重病不起呢。

    臨走,山重給了那對母女一盒點心。

    周圍有百姓見到,立即把孟言茉給圍了起來。

    “好心的夫人,施舍點吧,我們全家都病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了,我不想死啊。”

    “救人一命,您肯定會有善緣的。”

    “我們在這裏隻有等死的份兒。這細娘皮居然還有這麽好的點心,鄉親們跟我上啊,把這婦人從我們窮苦百姓手裏奪走的糧食財物都搶回來”。

    ......

    場麵混亂,還有鄉民試圖把孟言茉給抓走。

    黑衣衛們把她和山重護在中間回了縣衙。

    孟言茉這日後就不再到街上去了。

    讓郎中們配合她找了那些和善肯把那些病痛都說出來的病者。

    孟言茉每天就是記脈案。配方子。

    半個月過後。

    站在廂房外的山重隻聽到一聲什麽摔到地上的聲音,趕緊推開門去看。

    見到地上到處撒的都是藥草。

    自家小姐抱臂蹲在地上。

    肩膀微微聳動。

    “小姐,你怎麽了?”

    “山重,不行,我不行。我救不了她們”。

    半個月來,每天都接觸這些病者,每天都聽他們那些痛苦的**,和病情折磨。

    孟言茉的心理受到了各方麵的負|麵影響。

    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對這瘟疫找不出來病理。

    “小姐,您救不了他們,那是他們命如此,不關你的事,我們回去吧”。

    山重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瘦的簡直就剩兩隻烏亮亮的眼睛了。

    孟言茉帶著這些天得的醫案,和一些寶貴的記錄無比沮喪的坐馬車回京。

    路遇從各處聚集的災民,其中一個黝黑的漢子手裏高舉著一把鋤刀。

    “老天已經降下了懲罰。這場沒有救治法的瘟疫就是示言。

    明氏皇族常年四處作戰,勞民傷財,雜捐課稅,告訴我,你們還要繼續忍受嗎!

    還要做牛做馬的給那些地主每年收上來上千石的糧食,卻自己一家老小都吃不飽嗎!

    蒼天已死,吾民當立。

    跟我去砍了這些欺壓我們世代的官府衙門,我們要田地,我們要糧食”。

    成片的百姓就像是蝗蟲過境一樣,一個郡縣一個郡縣的淪陷。

    孟言茉的馬車在過於縣的時候。也差點被搶。

    有黑衣衛護著,一路有驚無險的到了京城門外。

    卻被大概五千人左右的人群給團團圍住。

    黑衣衛們大怒:“你們是屬於哪個營的,知道這裏坐的是誰!”

    那些普通人打扮有行軍風的人卻直接動了刀。

    孟言茉身邊也隻有幾十名黑衣衛。

    很快就倒下了一半,正在這緊張的時候。易天生和孟言盛帶著新訓成的兵丁趕到。

    “擺陣。”

    回方陣。

    魚龍陣

    陣旗不停變幻。

    兵丁像潮水般帶著倒刺湧向那些前來公然刺殺的軍士們。

    孟言茉在陣眼當中,看著這新兵雖然尚算令行盡止,可是和對方一看就是有多年行伍經驗的軍士們對比起來顯得稚嫩。

    “去祿親王府和西寧侯府求救,告訴西寧侯爺我是陰九,祿親王府去找明照”。

    孟言茉看到瘟疫爆發的天空方向有灰塵彌漫,知道這是義兵團朝京城方向圍過來了。

    身邊的黑衣衛領命前去。

    這些人公然出手。此時不管是兵部還是皇宮的禁衛,肯定有護國公的勢力拖住。

    祿親王府,當今朝中最後一支太祖嫡係血脈,不管祿親王是如何糊塗聰明的立在富貴林中。

    他們王府肯定有保命的勢力。

    西寧侯,如果知道自己是女子,以那個老頭子的精明,他連自己身為陰九外姓人時,尚能自保而答應和自己站在一塊。

    自己和明耀的關係,隻要他知道自己是陰九一定會立即想通。

    孟言茉所料不錯,過了一刻鍾功夫,就有大批的紅衣鎧甲不屬京城任何一個兵營的官兵殺了出來。

    巨大的城門下堆積起來滿滿的屍體。

    孟言茉回到宮中後,就聽到各地義兵圍京的消息。

    她剛讓孟言盛帶著新兵去幫京衛各營。

    身上忽然發熱,她拿起鏡子照了下。

    看著從脖頸處開始冒紅點。

    她染上瘟疫了。

    山重在她身邊急的哭了起來。

    孟言茉苦笑了下,這個時候,感染了。

    好在京裏有孟言盛等人,還有西寧侯府以及明耀留下的人。

    出不了大亂子。

    昏昏沉沉的腦袋,感到腳下的地麵震了震。

    巨大的炮聲由遠及近,孟言茉覺得耳中像是耳鳴產生了幻覺般。

    山重喜極而泣:“小姐,是火炮的聲音,肯定是皇上回來了”。

    朝中軍械所製出的火炮。隻有親衛軍才能調動。

    明耀臨走的時候,把那幾台新造出的神火炮全部都帶走了。

    “告訴他,誰也不許怪罪,就說是我說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孟言茉說完這句話。就昏迷了過去。

    她不說這句話,她身邊的人恐怕一個都跑不掉。

    還有那些暗衛。

    孟言茉昏迷了三天。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終於知道這瘟疫的藥理。

    不理會身邊所有人的不敢置信,和由死到生的驚喜。

    她按照自己之前吃過的那些藥。

    終於配出了藥方。

    她身體尚虛弱,問山重:“皇上現在在哪裏?”

    “小姐。小姐,你嚇死奴婢了。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

    山重哭的眼都腫了。

    而宮裏其他的人是因為三天來麵對皇上那恐怖的怒氣,臉色變成了慘白,一直都沒有能上了血絲。

    “皇上守在小姐身邊三天,剛剛去上朝了”。

    孟言茉來到奉天殿外,聽到柳溪笙正在上奏:“皇上,瘟疫蔓延,凶猛異常。臣建議火燒城池。”

    朝中立即嗡嗡作響。

    孟言茉笑笑。

    柳溪笙終於走上了他的軌跡。

    “皇上,我配出治愈瘟疫的藥方了”。

    她清脆帶著大病初愈的弱音,響遍奉天殿。

    後來查出來這次瘟疫的擴散與難對付都是因為背後有操縱之人。

    正是護國公府。

    原來方奇草的確是早就被護國公府找去。

    並讓他製出了比前世難治百倍的瘟疫。

    護國公府的目的一是為了對付孟言茉。

    二就是以救國者的姿態迎接明耀帶著十船白銀從倭國島凱旋歸來。

    來拯救越來越岌岌可危的東南兵權。

    可惜陰謀被戳破。

    以天下黎民性命來做權謀。

    被柳溪笙以及楊誌恒等禦史洋洋灑灑上百頁的奏折。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然這些奏折明耀是沒有功夫看,被刻成了通文,在各府各縣傳閱。

    護國公府最後在是孤注一擲的起兵造反。

    還是就此認栽,以偃旗息鼓來保住宮中的蔣暖清痛苦抉擇的掙紮。

    在陰氏老夫人最後拍板。

    全家褪去所有榮華隱居山中,來保住宮中的蔣暖清。

    因為起兵謀反,已經是沒有勝算的了。

    天弘元年七月,皇後誕下中宮嫡子,這是蔣家未來的全部希望。

    他們殷殷的期盼著。

    天弘元年九月,朝中大臣以胡元蘇為首的清流成群結隊,草履麻衣去哭先帝陵。

    原孟氏女被封為福臻公主的女子幹涉朝政。禍國殃民,手握兵權,我大明江山危矣。

    如不能賜福臻公主一杯毒鴆,吾等願跪死在先帝陵前。

    就在胡元蘇等人以為真的就要這樣餓死在帝陵前的時候。

    在全國士子群情激奮。欲聯合江南六府的有名學士上萬民書的時候。

    終於從宮裏傳下一道聖旨。

    福臻公主妄用權柄,行為不端,聚賭欺民等幾十條罪狀羅列了出來。

    賜白綾。

    天弘二年河西陰氏女入宮。

    甚得帝寵。

    有傳言說這陰氏長得很像福臻公主,才會如此得勝眷。

    不過見過福臻公主的人本來有,但也不多。

    在幾次有見過孟言茉的文臣上折子,要求徹查福臻公主是真死假死這件事後。

    家裏就被扒出各種各樣的醜聞。

    並且在沈鏡硯和柳溪笙的潤筆下。那些原本孤傲的不屑看凡人一眼的文士在各篇情茂具備兼之有強烈的民俗小說的趣味性,在各大酒樓茶館流傳。

    幾家文士中的當事人全都羞於再見江東父老,齊齊的都吊了脖子後。

    就再也沒有人把福臻公主和陰氏女放在一起談論了。

    有流傳最廣的版本,就是當年睿親王在河西陰氏求學的時候,和陰九的胞妹有過同窗之情。

    這種青梅竹馬後入宮為妃的橋段,瞞足了文人們才子佳人的設想,也讓閨閣女子們羨慕陰氏女的好命。

    天弘二年五月。陰氏女有孕,在宮中被一隻黑貓驚嚇,險些滑胎。

    連帶之前,明耀醉酒時。被苗苗施藥控製花沾身上的香味和孟言茉完全相同,欲要接近明耀的事情,都被指向背後人是皇後布置。

    皇後嫉妒失德,廢黜後位。

    皇後所產之子,交由太後撫養。

    天弘二年六月。太後小憩,照顧不周,剛滿一周的皇長子卒。

    天弘三年,大明與金國爆發全麵開戰。

    明英帝禦駕親征。

    塞外的殘陽如血照,在連綿不絕到天際的行軍隊伍後,顯得格外的蒼涼。

    孟言茉看著遠處狼煙直上,窩在馬上明耀的懷裏,攏了攏貂絨大氅。

    心裏格外得意。

    明耀這次出征,不用她說,就一副絕不會再把她一個人留在京裏的堅決表情。

    當然這其中明照的出力甚多。

    孟言茉覺得自己有點愧對那傻孩子。

    畢竟又被禁足了。

    哦。她現在的閨名是陰香香。

    身後的瓔珞八寶馬車傳來男童稚嫩不甚清晰的嗓音。

    “娘親,我要壤親,嗚嗚嗚”。

    明耀臉又開始黑了。

    抱著孟言茉的手,緊了緊:“不許去”。

    眼睛掃過孟言茉剛剛開始凸起的肚子。

    他是不是太勤快了。

    關鍵是這種出來的都是苦果,專門來煩他的。

    心裏考慮著把身後馬車上的那小鬼給扔回京,懷裏的小女人會不會再跟他鬧。

    “七郎,毓兒才一歲多,前兩天做了噩夢,才被給招了魂來,你不許再嚇他。

    你就是要錘煉他。也等他再大一點,你聽他現在叫娘親都還叫不清呢。”

    孟言茉說到這,臉上顯出一個溫柔之極的笑,有種發光的感覺。

    又想到明耀看兒子時總是冷冰冰的。就嗔怪的看著他。

    宮中現在無後,她不願兒子叫她母妃,就讓他喊娘親。

    宮裏的人都知道不合規矩。

    好在陰娘娘也隻在沒人的時候,才會讓五皇子這麽喊。

    不然宮人覺得如今宮裏的生活真的是沒法討了。

    孟言茉動了動,示意明耀把她放下馬。

    “香香,你知道在沙漠中看星辰變化與中原有什麽不同嗎?”

    明耀沒有回答她。說了一個她感興趣的話題。

    這次征戰西北,他知道她的香香想替他分擔指揮的重擔。

    日日勘研地圖星象,研究陣法。

    明耀這麽一說,果然孟言茉就聽不到哭聲了,心裏隻想著她要幫七郎的事。

    此時,馬車中,明毓嘴裏喊出的破碎的哭聲,隻要是做母親的人都為之動容心疼。

    偏偏他那烏黑烏黑有著鳳眼雛形的瞳仁平靜的沒有起伏。

    給身邊的奶娘一個眼神。

    那奶娘顯然對這個在皇上和娘娘麵前表現的無比可愛嬌乖的小皇子,此時的妖孽反應,已經被馴熟了。

    沒半分奇怪和反抗,悄悄的拉開馬車上的車聯。

    聽了半天。

    回身回道:“皇上再和娘娘說什麽陣法,中原,大漠什麽的。

    娘娘似乎不打算下馬來看殿下了”。

    小小的幼童支著下巴,嘴裏哭出的聲音更加支離破碎:“嚷親,嚷親,毓兒撞到胳膊了,快來給毓兒呼呼,好疼,嗚嗚嗚”。

    心裏卻在想著,不如回京去逗逗關在死牢裏的幾個皇伯皇叔父?

    父皇段位太高。

    不太好玩......

    要不去溜溜十八皇叔?

    想想明照那個單細胞動物,明毓粉粉小小嘴唇撇了撇。

    嫌棄的想到,看著十八叔被他陷害的各種悲慘,都膩了,有點無聊......

    明毓在跟著娘親在大漠玩,還是回京裏玩猶豫不決。

    嘴裏的哭聲沒有想清楚就自然而然的更大了。

    待看到娘親慌慌張張的進馬車,抱著他上上下下的仔細檢查打量是哪裏受傷了。

    明毓趴在娘親的肩頭,和自己父皇對視。

    看著父皇盯著自己黑黑的臉色,明毓小嘴一撇。

    “哇”的一聲哭的真心實意。

    嗚嗚嗚,就說沒有想清楚時,不要輕易做決定。

    他想回京了。(未完待續。)